不休的身影最终消失在狭窄的巷口尽头,宅院那扇沉重的大门随之吱呀一声缓缓合拢。
清栊站在院中,目光悠悠地环顾了一圈,庭院还算洁净,看得出是被人用心打扫过的。
只是墙角处,几片枯黄的落叶在风中打着旋儿,尚未被清走。
她很自然地侧过头,对着身后的明意吩咐道,“你把这附近再扫一扫,我去歇会儿。”
话音未落,人已经进了主卧。
明意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脚边堆放着的几个行李包袱,她又转头看了看斜倚在墙角的扫帚,一时间愁绪涌上心头。
她本是冲着纪伯宰去的,满心盘算着如何接近他,谁能想到,她们竟会毫无预兆地搬出无归海。
若是早知道,她定会想方设法留在无归海,可此事她也是今早上了船车才知晓。
现在,不仅要重新想办法接近纪伯宰,眼前还有一个更为棘手的问题摆在面前。
她根本不会伺候人。
在无归海的那段时日,清栊仙子的一切起居都有荀婆婆一手打理,周到细致。
她顶多是侍立一旁,为仙子梳理长发,或是讲些四处听来的趣闻为她解闷。
如今这宅子里的侍者,除了她,再无旁人,她该如何是好?
万一笨手笨脚,在这些琐事上露了馅……
明意越想越是苦恼。
这位清栊仙子,瞧着也不像是在纪伯宰那儿失了宠的模样,为何会突然搬离无归海?
还住进这般僻静的地方?
她正独自发着愁,一道极细微的影子悄无声息地从她脚边蔓延、拉长。
那影子渐渐扭曲、汇聚,最终形成一个巴掌大小、通体雪白的猫咪兽影。
“要不然。”影子竟口吐人言,声音稚嫩清脆,“你问问仙子,能否去外头雇些侍者回来?”
这是她的从兽二十七。
明意闻言,觉得此法甚是可行。
毕竟清栊仙子从未指使她做过任何粗活,想来是对这些事情并不在意的。
等宅子里添了新人,她便可以顺理成章地去管着库房或是负责采买。
总能寻个清闲的时间,溜出去打探消息。
待到晚膳时分,清栊终于走了出来。
明意连忙迎上前去,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清栊听罢,略一思索,觉得她说得有理。
只靠明意一人,确实忙不过来,她如今满心都是食灵树的事,不想被这些琐事分神,“只是,我不知该去何处寻人。”
明意立刻接话道:“仙子不必忧心,我知道去哪里能够找到妥当可靠的人。”
清栊轻轻颔首,随即转身回了房。
片刻之后,她重新走了出来,手中拿着几个绣着繁复花纹的香囊。
她将香囊递到明意手中。
明意入手只觉分量不轻,沉甸甸的。
她疑惑地打开其中一个的束口,只见一团柔和的灵光瞬间溢出。
香囊里头,竟全是切割齐整、品相绝佳的上品灵石,她的心口顿时怦怦直跳。
既惊又喜,欲言又止。
“仙子,雇些侍者……用不了这么多灵石。”
清栊满不在意:“以后你便管着我的库房和其他侍者吧,别的人我也不敢信。”
明意兴奋:“明意定不负仙子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