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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信

深锁蔷薇,陆先生的心牢

苏晚星的手机从手中滑落,在病房地板上砸出沉闷的响声。屏幕亮着,那张照片刺得她眼睛生疼——父亲躺在病床上,脸上盖着白布,手腕上的住院手环颜色怪异。消毒水的味道突然变得刺鼻,她踉跄着后退,后腰猛地撞上冰冷的墙壁。

"别慌。"陆廷州的声音从轮椅上传来,冷静得不像正常人。他弯腰捡起手机,食指快速滑动屏幕放大细节,"这张照片有问题。"

苏晚星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那些指尖曾在她签署协议时敲过桌面,也曾在挡刀时沾满鲜血。此刻它们正指向照片角落:"你父亲住的是VIP病房,窗外能看见医院花园的玉兰树,可这张照片里只有光秃秃的砖墙。"

窗外的海鸥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叫。苏晚星这才注意到,照片里父亲的手环是蓝色的,而昨天她去探望时明明是粉色——医院规定VIP患者使用粉色标识。她伸手想抢手机,陆廷州却突然将屏幕转向自己,喉结动了动:"而且这张照片的拍摄角度,是从病床正上方拍的。"

苏晚星的血液瞬间凉了半截。vip病房确实装有监控,但角度都是对着门口,根本拍不到病床全貌。谁会跑到父亲病床正上方拍照?

"报警!"她转身就想去找电话,手腕却被陆廷州攥住。他的手心带着石膏绷带的粗糙质感,力道大得像铁钳:"不准报警。"

"你说什么?"苏晚星挣了挣没挣开,声音陡然拔高,"那是我父亲!不管这张照片是真是假,都是绑架威胁!"

"警察来了只会打草惊蛇。"陆廷州将手机揣进病号服口袋,轮椅往前滑了半米,将她困在墙壁和轮椅之间。消毒水气味混着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你看发送时间。"

苏晚星咬牙偏过头,不愿看他近在咫尺的脸。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照进来,在他周身镶上一道金边,却照不进那双幽深的眼睛。三年来,这个男人总是这样,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

"凌晨三点十七分发送。"陆廷州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落下,带着一丝刻意压低的沙哑,"秦律师的尸体是凌晨四点被发现的。时间掐得太准,像有人故意等着我们知道秦律师死讯后,再抛出这个诱饵。"

苏晚星的心跳漏了一拍。确实太巧了。秦律师昨晚刚逃跑,凌晨就死了,现在又收到父亲的"遗照"...这简直就像...就像一场设计好的游戏。

"所以你早就知道会这样?"她猛地抬头,鼻尖差点撞上他的下巴。陆廷州的呼吸拂过她的额头,带着药水的苦涩味。他没有回答,只是松开了钳着她手腕的手,指尖却不经意般擦过她的虎口——那里还留着昨天掐出的月牙形红痕。

苏晚星像触电般缩回手,心脏没来由地狂跳起来。这个男人总在最冷漠的时候,做出些让她心慌意乱的举动。就像三年前那个雨夜,他也是这样,一边说着冷漠的话,一边脱下风衣裹住瑟瑟发抖的她。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她别开脸看向窗外,海鸥正掠过蓝得刺眼的海面,"就这样等着下一张恐怖照片?"

陆廷州没有立刻回答。病房里只剩下医疗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他略显沉重的呼吸。苏晚星忍不住转头看他,发现他正低头盯着自己缠着石膏的左臂,眼神复杂难辨。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发出闷闷的嗡鸣声。

陆廷州的身体瞬间僵住。苏晚星看见他握住轮椅扶手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空气仿佛凝固了,连仪器的滴答声都变得格外刺耳。

"接吧。"苏晚星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不管是谁,总是要面对的。"

陆廷州抬眼看她,目光沉沉的像深潭。他慢慢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着"未知号码"四个字,下面还有个摄像头的图标——是视频通话。

苏晚星感觉自己的指甲快要掐进掌心。陆廷州的拇指悬在接听键上方,迟迟没有按下。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半明亮一半晦暗,像极了他这个人。

"别说话,看我手势。"他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苏晚星下意识点头,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攥紧了他轮椅的推手,指关节硌得生疼。

陆廷州按下了接听键。

屏幕亮起的瞬间,苏晚星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画面里确实是医院病房,但不是她父亲住的那间VIP病房。摄像头对着病床,父亲躺在上面,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得像纸。最让她心惊的是,他的鼻子里插着氧气管,胸口微弱地起伏着。

"爸!"苏晚星失声叫道,想扑上去摸屏幕,却被陆廷州一把按住肩膀。他的掌心滚烫,力道大得让她生疼。

画面里突然出现一只戴着医用手套的手,粗鲁地扯开了父亲的氧气管。父亲猛地睁开眼,痛苦地抽搐起来,嘴巴张张合合却发不出声音。

"爸!你想干什么!放开他!"苏晚星疯狂扭动,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陆廷州死死按住她,在她耳边低吼:"冷静!他在录屏!"

就在这时,画面开始晃动,似乎有人调整了摄像头角度。苏晚星终于看清,病房角落里站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脸上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只能看见一双诡异的眼睛。那人似乎在笑,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他的恶意。

"苏小姐,"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尖锐得像指甲划过玻璃,"游戏规则记住了吗?一个人,不许报警,否则..."

画面突然转到父亲痛苦扭曲的脸,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直直看向镜头,仿佛在向她求救。苏晚星感觉心都要碎了,挣扎得更厉害:"你到底想要什么!钱吗?我可以给你!只要你放了我父亲!"

"我想要的,陆先生最清楚。"变声器的笑声刺耳难听,"今晚八点,港口废弃仓库。带上林墨白的遗物,一个人来。别耍花样,苏小姐,你父亲的命,现在捏在我手里。"

画面突然黑了。

苏晚星还保持着挣扎的姿势,眼泪糊了满脸。陆廷州松开按着她肩膀的手,指尖轻轻颤抖了一下——不是害怕,是愤怒。病房里静得可怕,仪器的滴答声像重锤敲在心上。

"他要林墨白的遗物..."苏晚星喃喃自语,突然想起那个相框暗格里的金属盒子,"难道...难道是那个..."

"别看。"陆廷州突然按住她掏手机的手。苏晚星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见他的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通话记录和照片都删了,定位也被屏蔽了。"

"什么?"苏晚星愣住了,"怎么可能?我明明..."

"对方是高手。"陆廷州打断她,转动轮椅面向窗外,"能在医院监控下带走你父亲,还能黑进我的私人手机,不会简单。"

苏晚星看着他的背影。阳光勾勒出他消瘦的轮廓,透过病号服能隐约看到绷带的形状。她突然想起刚才视频里父亲痛苦的样子,心脏一阵抽痛:"不管对方是谁,今晚我必须去。"

"不准去。"陆廷州的声音没有回头,"这是圈套。"

"那是我父亲!"苏晚星提高了音量,泪水又涌了上来,"陆廷州,你没有家人,你不会明白的!就算是圈套,我也要去!"

陆廷州猛地转过轮椅,眼神锐利如刀:"我没有家人?"他冷笑一声,抓起她的手腕按在自己左胸口,"那你告诉我,这里面跳动的是什么?三年前是谁差点死在火海里?"

苏晚星的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下的心跳,强劲而有力。她能感觉到绷带下的伤痕轮廓,蜿蜒起伏,像一条沉睡的蛇。三年前那场大火,烧死的不是林墨白吗?怎么会...

"你..."苏晚星的声音颤抖着,"你到底在说什么?"

陆廷州的眼神突然软了下来,他轻轻摩挲着她手腕上的红痕,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笨拙:"林墨白没有死。"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苏晚星脑中炸开。她猛地抽回手,难以置信地看着陆廷州:"你说什么?林墨白不是...不是三年前就死在码头仓库了吗?你亲口告诉我的!"

"是我说的,但不一定是真的。"陆廷州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穿透了时光,"那场火,烧掉了一个替身。"

苏晚星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站不稳。林墨白没死?那个三年前帮陆廷州处理各种事务的特助,那个在股权转让书上签字的人,竟然还活着?那这三年来所有的事情...

"是他?"苏晚星声音发颤,"刚才发照片、打视频电话的人是他?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复仇。"陆廷州低声说,眼神复杂难辨,"当年是我把他从孤儿院带出来的,他对我...有种扭曲的占有欲。后来他发现我调查苏家破产真相,还偷偷收藏你的照片..."

苏晚星想起相框暗格里的偷拍照片和手帕,心脏重重一沉。所以林墨白不仅活着,还知道这一切?那他绑架父亲,难道是为了...

"他想要我。"苏晚星猛地明白过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知道你在乎我,所以想用我父亲要挟我去仓库,实际上是想引你出现?"

陆廷州没有否认,只是眼神更加阴暗。苏晚星看着他苍白的脸和缠着绷带的手臂,突然想起他刚刚为她挡刀的样子。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把所有危险都挡在自己身后,却从不说一句软话。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骗我?"苏晚星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为什么不告诉我林墨白的事?为什么要让我误会你这么久?"

陆廷州别开脸,望着窗外盘旋的海鸥,声音轻得像叹息:"告诉你又能怎样?让你跟着我一起活在危险里?苏晚星,你已经被我拖下水一次了,我不能..."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苏晚星突然俯下身,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来得猝不及防,带着眼泪的咸味和牙齿的碰撞。陆廷州的身体瞬间僵硬,苏晚星能感觉到他加速的心跳和微微颤抖的指尖。她本想推开他,却被他突然按住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消毒水的味道渐渐被他身上淡淡的松香味取代,和三年前那个雨夜一样。苏晚星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个迟来的吻里。所有的误会、怨恨、恐惧和依赖,都在这一刻交织成复杂的情绪,堵在胸口闷得发疼。

就在这时,陆廷州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推开了她。苏晚星看到鲜红的血从他嘴角溢出,滴落在洁白的病号服上,像一朵妖艳的花。

"陆廷州!"她惊呼着想去扶他,却被他用眼神制止。

"别碰我。"他喘息着说,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迹,"我没事。"

苏晚星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和躲闪的眼神,突然注意到窗外站着个戴口罩的男人,正鬼鬼祟祟地往里看。那人看到她发现了自己,立刻转身跑了。

"有人!"苏晚星指着窗外喊道。陆廷州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不用追,他是故意让我们看到的。"

故意?苏晚星不解地看着他,突然想起刚才那个吻,脸颊瞬间爆红。难道刚才...

陆廷州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眼神变得有些不自然:"他在监视我们。林墨白想知道,你对我到底重不重要。"

苏晚星的心猛地一沉。所以刚才那个吻...是他们两个都被算计了?她看着陆廷州嘴角的血迹,又想起视频里父亲痛苦的表情,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席卷了她。

"今晚我跟你一起去。"陆廷州突然开口,语气不容置疑,"但你要答应我,一切听我指挥。"

苏晚星还没来得及回答,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不是陆廷州给她的那部,而是她自己的手机——她昨天慌乱中落在病房充电,竟然忘了拿。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别相信陆廷州,他才是真正的魔鬼。三年前苏家破产的真相,今晚八点,仓库等你。——一个关心你的人」

苏晚星感觉浑身冰冷。真正的魔鬼?关心她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抬起头看向陆廷州,发现他正深深地看着她,眼神复杂得让她看不懂。

病房里的阳光渐渐变得刺眼,海鸥依旧在窗外盘旋。苏晚星握着手机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像个困在蛛网上的蝴蝶,无论飞向哪个方向,都只会越陷越深。

今晚八点,港口废弃仓库。

她知道,自己必须去。不仅为了父亲,也为了那个困扰了她三年的真相。只是她不知道,等待她的,究竟是救赎,还是更深的深渊。

陆廷州看着她紧握手机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知道那条短信是谁发的,但他没有揭穿。有些真相,需要苏晚星自己去发现。只是他没想到,林墨白竟然会用这种方式挑拨离间。

"准备好了吗?"陆廷州转动轮椅,面向门口,留给苏晚星一个消瘦却挺拔的背影,"我们得去准备点东西。"

苏晚星深吸一口气,将手机揣进口袋,快步跟上他。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病房,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留下轮椅移动的痕迹。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回到这里,但她知道,从今晚开始,她的人生,将彻底改变。

陆廷州转动轮椅,消毒水气味在他身后散开,像某种无形的屏障。苏晚星盯着他宽厚的肩背,那道被手术刀划开的伤口正在绷带下隐隐作痛。手机在口袋里沉得像块烙铁,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几乎要灼穿布料。

"先去取那个金属盒。"陆廷州的声音从轮椅前方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林墨白既然想要它,里面一定有他想要的答案。"

苏晚星没应声,只是加快脚步跟上他。走廊里的感应灯随着轮椅的移动依次亮起,将他们的影子拉得细长又扭曲。拐过安全通道时,她眼角余光瞥见楼梯间闪过一抹白色——和刚才窗外那个戴口罩的身影一样。

"他跟来了。"苏晚星猛地抓住轮椅推手,指节用力到发白。陆廷州的后背僵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进:"意料之中。林墨白要确认我们是不是真的会去仓库。"

电梯下行时,密闭空间里只剩下两人压抑的呼吸声。苏晚星盯着楼层数字不断减小,突然想起相框暗格里的金属盒——那个她藏了三年,连陆廷州都不知道的秘密。

"为什么是现在?"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如果林墨白没死,他为什么等了三年才出现?"

陆廷州转过身,电梯顶灯在他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他抬手想碰她的脸,指尖在半空中停住,转而捏住她泛白的耳垂:"因为三年前他还没准备好,秦律师也还活着。"

电梯猛地一震,灯光闪烁两下。苏晚星的心脏跟着缩紧,陆廷州的手指却在她耳垂上轻轻摩挲,动作与他冷酷的话语形成诡异的反差:"秦律师手里有林墨白侵吞公司资产的证据,现在人一死,所有线索就都指向了我。"

电梯门开了。一层大厅空无一人,自动售货机的荧光将地面照得绿油油的。苏晚星跟着陆廷州穿过旋转门,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扑面而来,惊得她打了个战栗。

"上车。"陆廷州按下黑色轿车的解锁键,车子无声滑到路边。苏晚星弯腰坐进副驾,刚系好安全带就听见他说:"你的手机。"

她犹豫片刻,还是把私人手机递了过去。陆廷州将手机扔进中控储物格,动作干脆利落:"林墨白能黑进我的账户,你的手机只会更危险。"他启动引擎时,苏晚星看见他左手小指上戴着枚银色尾戒,在阳光下闪过冷光。

三年前他好像没有这个习惯。

车子沿海岸线行驶,苏晚星看着窗外倒退的棕榈树,突然想起父亲书房里的保险箱。那个金属盒就藏在暗格里,和母亲的遗物放在一起。她下意识摸向脖颈——母亲留给她的玉佩不见了,大概是昨天混战中遗失在仓库。

"在想什么?"陆廷州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苏晚星转头看他,方向盘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中微微转动,侧脸线条比三年前硬朗了许多:"想我爸。"

"他不会有事。"陆廷州的语气异常肯定,"林墨白要的是我,你父亲只是诱饵。"

苏晚星别开脸,看着海面上跳跃的金色波光:"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办?"

车子猛地急转弯,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苏晚星攥紧安全带,陆廷州的声音冷得像冰:"去了就知道了。"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苏家老宅门口。熟悉的铁艺大门虚掩着,显然有人提前来过。苏晚星推开车门,高跟鞋踩在落满梧桐叶的车道上,发出窸窣声响。她回头想叫陆廷州,却发现他已经从后备箱取出折叠轮椅,正费力地将自己挪过去。

"我帮你。"她快步上前,扶住他的手臂。陆廷州的肌肉瞬间紧绷,随即放松下来,任由她帮自己调整坐姿:"书房在二楼。"

"我知道。"苏晚星推起轮椅,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就是这样推着她在院子里跑,"你在这里等着,我很快下来。"

陆廷州抓住她的手腕,掌心滚烫:"一起去。我不放心。"

苏晚星看着他苍白的脸,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老宅的楼梯铺着厚厚的地毯,轮椅碾上去悄无声息。经过二楼走廊时,她看见自己房间的门敞开着——书桌上还放着大学时的相框,照片里的她笑得没心没肺。

"快一点。"陆廷州低声催促,指尖轻轻敲击轮椅扶手。苏晚星回过神,用力推开父亲书房的门。

保险箱安然无恙地嵌在书架后面,密码锁的数字泛着冷光。苏晚星按动密码时,陆廷州突然说:"左边第三排第二本书——《百年孤独》,1982年版。"

她的手指顿住:"你怎么知道?"那是母亲最喜欢的书,里面夹着她的书签。

陆廷州没有回答,只是转动轮椅面向门口:"快拿东西。"

保险箱发出轻微的咔嗒声,苏晚星取出那个巴掌大的金属盒。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比三年前更加沉重。正要合上箱门时,一张泛黄的照片从夹层滑落——照片上是年轻的父亲和一个陌生男人,两人并肩站在大学图书馆前,笑得意气风发。

"这是..."苏晚星捡起照片,陌生男人的眉眼有些眼熟。陆廷州突然转过来,目光落在照片上时瞳孔骤缩:"放回去!"

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苏晚星下意识将照片塞进口袋。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玻璃杯破碎的声音。两人同时看向门口,走廊里的光线不知何时变得昏暗,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吞噬光明。

"有人进来了。"陆廷州低声说,迅速将金属盒放进自己的外套内袋,"从后窗走。"

苏晚星推起轮椅冲向书房后窗,生锈的插销在掌心留下铁锈味。窗外的葡萄架遮挡了大部分光线,她费力地推开窗户,冷不防被人抓住头发猛地向后拽——

"啊!"剧痛让她瞬间失去力气,陆廷州伸手来拉她,却被另一人用钢管狠狠砸在肩膀。沉闷的响声伴随着骨骼错位的声音,陆廷州闷哼一声倒向轮椅,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滴落在金属盒上。

苏晚星挣扎着回头,看见三个蒙面人站在书房门口,手里的钢管在微弱光线下闪着寒光。抓住她头发的那人低下头,口罩边缘露出一片狰狞的疤痕——和照片里父亲身边那个陌生男人一模一样。

"把东西交出来。"疤痕男的声音沙哑刺耳,像砂纸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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