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随便。
她刚才被蝴蝶吸引追出几步,结果绊到树根摔了一跤,手一撑地就摸到松茸。
后来追松鼠撞到树,震落的枯叶下又冒出一丛。
马嘉祺看着自己精心寻找才采到的瘦小松茸,突然觉得膝盖中了一箭。
——
又采了一会儿,马嘉祺正打算叫她下山,一回头,却发现林晚星不见了。
他心里一紧,刚要喊她,却在几步外的一棵老松树下发现了她的身影——她抱着树干,整个人蜷缩着,已经睡着了。
露水沾湿了她的睫毛,发丝贴在脸颊上,呼吸均匀而绵长,像只毫无防备的小兽。
马嘉祺……
他走过去,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
马嘉祺小鱼,醒醒。
没反应。
他又加重力道:
马嘉祺小鱼!
还是没醒。
马嘉祺盯着她看了几秒,最终叹了口气,把她的背篓解下来,将里面的松茸倒进自己的筐里。
然后,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她背了起来。
小鱼很轻,像一片羽毛,软软地趴在他背上。
她的呼吸浅浅地拂过他的后颈,温热而均匀。
马嘉祺走得很稳,生怕颠醒她。
——太瘦了。
他忍不住想。
她的手腕细得仿佛一捏就碎,腰肢更是纤细得不像话,仿佛风一吹就能折断。
明明已经养了这么久,却还是没什么重量。
一种莫名的情绪在胸口蔓延,像是心疼,又像是别的什么。
他抿了抿唇,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中午,山林被染成金色。
马嘉祺背着林晚星,一步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少女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让他心里某个地方微微发软。
——真是个麻烦。
清晨的露水还没干透,林晚星就抱着洗衣盆栽进了溪边草丛里。
马嘉祺又来了。
马嘉祺冷着脸把她拎起来,少女的睫毛上还挂着草屑,脸颊被压出红印,迷迷糊糊地嘟囔:
林晚星我...我没睡...
马嘉祺第三次。
马嘉祺指着盆里才搓了两下的衣服:
马嘉祺这周第三次洗衣服睡着。
林晚星耳尖瞬间通红,手指绞着湿漉漉的衣角:
林晚星对不起...我.…
马奶奶阿祺!
马奶奶举着锅铲从厨房探出头:
马奶奶你凶什么凶?没看见丫头眼睛都熬红了吗?
马嘉祺气笑了:
马嘉祺她明明是从早睡到晚——
林晚星我、我会改的!
林晚星突然鞠躬,发梢的水珠甩到陆沉脸上:
林晚星明天开始喝浓茶!
第二天晌午,马嘉祺从外面回来时,看见茶壶翻倒在桌上,林晚星枕着洒出的茶渍睡得正香。
马嘉祺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
他敲了敲桌面。
林晚星惊跳起来,嘴角还沾着茶叶,手忙脚乱去擦桌上的水渍:
林晚星茶太苦了...我、我加了糖...
马嘉祺刚要说话,就见她的脑袋又开始一点一点,最终"咚"地磕在桌面上。
马嘉祺……
马嘉祺让她除草,她给狗尾巴草编花环。
马嘉祺把锄头重重杵在地上:
马嘉祺让她喂鸡,她靠着鸡窝打盹把饲料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