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佳鑫捏着手机的指尖泛白，屏幕上苏新皓发来的“摄像头已备好”还在闪烁。他瞥了眼客厅里正帮朱志鑫摆水果的陈天润，对方手指修长，捏着葡萄的动作都透着股温和，可童禹坤红着眼圈描述的画面总在眼前晃，像根刺扎得他坐立难安。童禹坤的话让他有点警惕，觉得警惕看见自己疼爱的那个小孩。
邓佳鑫就放床头书架后面，别太明显
苏新皓踮着脚把微型摄像头粘好，压低声音笑：
苏新皓放心吧，这镜头夜视功能绝了，蚊子飞过都能拍清腿毛
邓佳鑫没心思开玩笑，指尖划过冰凉的摄像头外壳，心里堵得发慌。直到陈天润端着切好的芒果走进来，他才猛地回神，慌忙让苏新皓出去，扯过被子盖住半张脸：
邓佳鑫有点困了，先睡了
陈天润放下果盘，替他掖了掖被角，指尖不经意擦过他后颈：
陈天润睡吧，我关灯
黑暗漫上来时，邓佳鑫睁着眼盯着天花板。旁边传来陈天润均匀的呼吸声，和往常无数个夜晚一样安稳，可他总觉得那呼吸里藏着别的东西，像藤蔓悄悄缠上来，勒得他喘不过气。
不知熬了多久，意识终于模糊。再次惊醒是被手机震动弄醒的——苏新皓发来消息：
苏新皓【快看录像！】
他心脏狂跳着点开文件，夜视模式下的画面泛着冷绿。前半夜确实没异常，陈天润睡得很沉，连翻身都轻得像羽毛。邓佳鑫松了口气，指尖刚要划走，画面里的人忽然动了。
陈天润坐起身的动作极缓，后背对着镜头，能看到他脖颈处的喉结轻轻滚动。他停顿了几秒，像是在确认邓佳鑫是否醒着，随即缓缓转过身，月光从窗帘缝漏进来，刚好照在他脸上——眼神清明，哪有半点梦游的迷糊。
邓佳鑫的呼吸瞬间僵住。
接下来的画面让他浑身血液都像冻住了。陈天润俯下身，鼻尖几乎碰到邓佳鑫的睡衣领口，停顿片刻后，手指极其熟练地勾住他睡裤的松紧带，轻轻往下拉了寸许。动作轻得像偷食的猫，带着种诡异的熟稔。
镜头角度偏低，刚好能拍到他垂下的眼睫，和微微动着的肩膀。邓佳鑫放大画面，能看到他长发滑落遮住半张脸，嘴角隐约泛着水光，喉咙处有规律地滚动着，发出几不可闻的吞咽声。那声音透过手机扬声器传出来，细微却清晰，像针一样扎进邓佳鑫耳朵里。
他胃里一阵翻搅，想关掉视频，手指却像被黏住。只见画面里的陈天润忽然停了动作，似乎察觉到邓佳鑫在翻身，他非但没退开，反而微微仰头，恰好撞上邓佳鑫无意识蹭过来的动作——睡裤被带得再往下滑了些，那处因晨起有些发硬，竟不受控制地弹了出来，带着温热的触感，正正撞在陈天润的脸颊上。
邓佳鑫的瞳孔猛地收缩。
可陈天润只是睫毛颤了颤，随即微微张开嘴，舌尖轻舔了下唇角，竟就那样含了上去。画面里能看到他下颌线绷紧的弧度，和越发明显的吞咽动作，连带着肩膀都跟着轻轻起伏，仿佛做过千百遍般自然。
“呕——”邓佳鑫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冲进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干呕。胃里空空如也，只有酸水灼烧着喉咙，可那画面像烙印刻在脑子里，怎么也挥不去——陈天润怎么会做这个？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些看似无意的“帮你盖被子”“替你整理睡衣”，是不是都藏着别的心思？
水声哗哗响着，他掬起冷水泼在脸上，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眼尾泛红，狼狈得像被人狠狠揍了一顿。
陈天润佳鑫？
陈天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惯常的温和，
陈天润怎么了？吐得这么厉害？
邓佳鑫猛地捂住嘴，把到了喉咙口的质问咽回去。他该怎么问？问他昨晚是不是又做了那种事？问他怎么能那么自然地……
邓佳鑫没事……老毛病了，胃有点不舒服
他对着镜子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推开门时，陈天润正端着温水站在门口，眼底带着关切，指尖还捏着颗胃药：
陈天润先把药吃了，我去给你熬点粥
邓佳鑫看着他转身进厨房的背影，那温和的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陌生。他攥紧手心，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原来有些人藏得这么深，温柔的面具下，是连摄像头都拍不清的、黏腻的欲望。
书架后面的摄像头还在无声工作，绿灯闪了闪，像只窥破秘密的眼睛。
邓佳鑫扶着洗手台缓了好一会儿，胃里的翻涌渐渐平息，只剩下喉咙里淡淡的酸意。他盯着镜子里自己发白的脸，心里那股惊涛骇浪慢慢沉淀下来，竟生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不反感。他很清楚这一点。陈天润的靠近从来都带着让人安心的气息，哪怕是昨晚画面里那些逾矩的动作，隔着屏幕回看时，第一反应也不是厌恶，而是……错愕。
只是那画面里隐约可见的湿润，和那些下意识的吞咽动作，让他忍不住皱紧了眉。
太不卫生了。
小熊猫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倒像是找到了情绪的出口。他拧开水龙头，冷水哗哗地流着，指尖划过发烫的耳垂——是啊，就是因为不卫生，才会觉得别扭，才会反胃。
邓佳鑫（对着镜子小声自语）怎么能这样……
小熊猫他想起陈天润平时的样子，吃饭前总会仔细洗手，碰了脏东西会反复消毒，连切水果都要把刀擦得锃亮。这样一个讲究细节的人，怎么会在这种事上如此……随意？
陈天润哥？
陈天润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带着点担忧，
陈天润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邓佳鑫深吸一口气，用冷水拍了拍脸，推开门时脸上已经看不出异样。陈天润还站在原地，手里的温水杯冒着热气，见他出来，自然地把杯子递过来：
陈天润先喝点温水暖暖胃
邓佳鑫接过杯子，指尖碰到对方的指腹，像触电似的缩了下。陈天润的眼神闪了闪，没说话，只是转身往厨房走：
陈天润粥马上就好，放了点姜丝，温胃的
邓佳鑫看着他的背影，手里的温水慢慢变凉。他走到床边坐下，目光不自觉扫过书架后的摄像头，心里忽然有点乱。
其实陈天润的动作很轻，轻到他睡梦中几乎毫无察觉。甚至在那些过分亲昵的瞬间里，隐约还透着点小心翼翼的珍视，不像纯粹的欲望作祟。
只是……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睡裤，昨晚被拽松的松紧带还没系好，指尖碰上去时，突然想起画面里那处弹到陈天润脸上的瞬间，耳尖又开始发烫。
邓佳鑫（小声嘀咕）下次睡觉得穿紧点的裤子……
厨房传来粥锅冒泡的声音，陈天润喊他吃饭的声音温和依旧。邓佳鑫捏了捏空着的手心，慢慢站起身。
反感是真的没有。只是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和那些不太卫生的细节，像根细刺扎在心里，让他既没法坦然接受，又狠不下心去质问。
或许……等找到合适的机会，该好好跟他说说卫生问题？
这个念头冒出来时，邓佳鑫自己都愣了愣，随即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又很快抿住。
还是先想想怎么把摄像头收回来吧。总不能一直让它对着床，像个甩不掉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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