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的光芒照亮了陆争杨的侧脸。清烛突然很想吻他，这个念头来得如此强烈，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许愿了吗？"陆争杨问，依然握着她的手。
清烛摇摇头："来不及..."
"没关系，还会有的。"他指向天空，"看，又一颗。"
第二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掠过天际。清烛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许下愿望。睁开眼时，发现陆争杨正凝视着她，目光温柔得让人心碎。
"你许了什么愿？"他轻声问。
清烛摇摇头："说出来就不灵了。"
陆争杨笑了笑，没有再问。他们肩并肩站着，看完了整场流星雨。回去的路上，清烛困得东倒西歪，不知不觉靠在了陆争杨肩上。
"困了？"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清烛迷迷糊糊地点头，感觉陆争杨的手臂环过她的肩膀，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他的心跳声透过厚厚的羽绒服传来，稳健而有力。
回到学校已是凌晨。宿舍楼早已锁门，陆争杨轻车熟路地带她绕到侧门，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
"你怎么有..."清烛瞪大眼睛。
"机器人社的备用钥匙。"陆争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社长是我好朋友。"
他们蹑手蹑脚地溜进楼内，在清烛宿舍门口道别。陆争杨把外套留给她："明天见。"
清烛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你的车票...真的退了？"
"嗯。"陆争杨笑了笑，"我妈说让我好好陪陪你。"
清烛心头一热，低声道了晚安。关上门，她靠在门板上，心跳如鼓。窗外，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这个寒假，似乎不再那么难熬了。
接下来的日子，陆争杨几乎每天都来陪她。他们一起在图书馆看书，在空荡荡的食堂吃饭，在雪后的校园里打雪仗。陆争杨甚至偷偷带她去了计算机实验室，教她编简单的程序。
除夕那天，陆争杨带来了一堆食材，两人在公共厨房包饺子。清烛从没包过饺子，捏出来的形状千奇百怪。
"这样不对。"陆争杨站到她身后，双手覆在她的手上，"要这样捏..."
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呼吸拂过她的耳际。清烛的手微微发抖，几乎捏不住饺子皮。
"专心点。"陆争杨低声说，声音里带着笑意。
清烛红着脸转身，却不小心把面粉蹭到了他鼻尖上。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窗外，零星的鞭炮声响起，提醒着新年的到来。
吃完饺子，他们坐在宿舍楼下看远处绽放的烟花。陆争杨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表情变得严肃。
"怎么了？"清烛问。
"学校的邮件。"陆争杨把手机递给她，"我被提名参加MIT的交换项目，下学期开始。"
清烛接过手机，屏幕上的邮件清晰地写着："祝贺你被选中参加麻省理工学院春季学期交换项目..."她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这...太好了。"她强扯出一个笑容，"恭喜你。"
陆争杨看着她，目光深邃："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当然！"清烛的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高，"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陆争杨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有更重要的理由留下呢？"
清烛的心跳加速，但她避开了他的目光："别傻了，这种机会怎么能错过。"
烟花在他们头顶绽放，照亮了陆争杨复杂的表情。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握住了清烛的手。
回宿舍后，清烛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陆争杨要去美国了，这是好事，她应该为他高兴。但胸口那股闷痛感却挥之不去。
手机震动，是陆争杨发来的消息：「睡了么？」
清烛回复：「还没。」
LY：「关于交换的事...我还没决定。」
清烛咬着嘴唇，犹豫了很久才回复：「你应该去。」
LY：「为什么？」
清烛：「因为那是你的梦想。」
LY：「如果我的梦想...近在咫尺呢？」
清烛盯着这条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不知该如何回复。最终，她只发了一个简单的「晚安」。
放下手机，清烛走到窗前。夜空中还有零星的烟花绽放，绚丽却短暂。她想起流星雨那晚许下的愿望：希望能有勇气，去爱，也被爱。
但现在，当机会真的摆在面前时，她却退缩了。陆争杨值得更好的未来，而不是一个连家庭温暖都给不了的她。
窗外，雪又开始下了，无声地覆盖着一切。清烛轻轻擦去不知何时流下的眼泪，告诉自己这是最好的选择。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