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清清早早醒来，洗漱完便穿上浅藕粉色绣花夹袄，进了小厨房。

小太监们已经候着。

“今天早餐，我们做些温润好消化的。”清清边挽起袖子边吩咐，“茯苓芡实糕切薄片，碧粳米和百合一起煮，鸡肉小包记得擀皮要薄，肉馅要剁得细一点……炒南瓜要丝细，姜味不能重，黑芝麻豆腐记得加少许山楂末。”

“奴才遵命！”

厨房里一时间锅碗瓢盆交响，蒸气氤氲，香气缓缓飘出。

清清站在一旁检查包子出笼，果然皮薄肉嫩，带着鲜香。她弯了弯眉眼，把几样用白瓷小盘装好，再盖上锦盖，吩咐小太监：“送到苏总管那儿，让他转呈陛下，记得轻拿轻放。”

“是！”

—

乾清门外的空地上，皇帝早膳前的“朝前简议”已经就位。

几张方桌摆开，军机处大臣分列，十三爷、老八、老九、老十皆在，个个面色肃然……但肚子早已咕咕叫。

雍正尚未落座，众人皆不敢动筷。

这时，苏培盛亲自捧着锦盒步入，将一套精致早膳摆在雍正面前。

“陛下，这是雍宸妃亲手为您准备的，清晨四更就起来了。”苏培盛低声说，语气里透着掩不住的骄傲。

桌上有碧粳米百合粥，清甜滑润；还有姜丝炒南瓜色泽金亮、清香扑鼻；鸡肉小包热气腾腾，一口咬下汤汁四溢。还有一叠叠小巧芡实糕，如玉似雪，赏心悦目。

十三爷眼睛直了。

趁皇兄看奏折，他眼疾手快地从边上“顺”了一个小包子，轻轻咬了一口——

“哎哟。”他低声惊叹，“这馅也太嫩了！这鸡肉怎么剁的？入口即化啊……”

雍正头也不抬，手中的筷子轻轻点了点十三的手背。

“……我就一个。”十三咕哝着，嘴里含着包子含糊地说，“陛下……真好吃，臣弟活了三十多年没吃过这么软的鸡肉馅儿！”

雍正放下奏折，嘴角轻勾，看他一眼不说话。

苏培盛则从容不迫地将剩下的包子护得严严实实。

十三只得哀怨地坐回自己那桌，眼巴巴盯着皇兄那桌碗筷。

这时老十悄悄凑到老九耳边，小声道：“九哥，我也想吃鸡肉包子……回去我跟福晋说”

老九翻了个白眼：“……你行啊，你回去试试。”

“我福晋肯定应该会做！”老十振振有词。

“嗯。”老九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也许她能做，但做完会拿擀面杖抽你。”

老十一愣：“……你又不是我福晋，你怎么知道她会打我？”

“你也不是陛下。”老九慢悠悠夹起自己那盘肉包子

老十默默低头，看着自己饭桌上的干粮，心里忍不住哼哼：真是不公平……

十三在对面补刀：“有的人啊，吃的是皇嫂手工的鸡肉包，有的人吃的是御膳房的……唉。”

老八一言不发，沉默地吃粥，心里也有点酸：兄长这段时间精神头儿这么足，原来都是这“养心殿小膳”滋养的？

这时，雍正喝完一口粥，淡淡道：“你们要是也想吃，回去跟你们福晋说。朕是皇帝，不是后厨。”

众人顿时噤声。

但心里却统一冒出同一句话：

——皇上这不是金屋藏娇，是金锅私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