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如何?我的天使?”魏阳斜倚在王座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扶手边缘的暗纹,似笑非笑地睨着阶下的江婉若,“跟那群凡夫俗子待在一起,滋味挺不错?”
江婉若眼帘低垂,声音平稳无波:“属下此生,唯创世神大人之命是从。”
魏阳轻笑一声,指尖敲了敲膝盖:“想来你也该知道,魏晟放在心尖上的人是谁了。”他话锋微顿,语气里添了几分漫不经心,“虽说我要对付他,但你记住,别去碰那个人。”
“他护着的人,便是我默许不能动的,明白?”
“创世神大人,”江婉若忽然抬眸,清澈的眼底映着王座上那人的身影,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执拗,“既您说他护着的人不能动,那为何要设计让魏长歌自绝,逼凌霄子背叛,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折辱他身边的人?”
魏阳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周身的气压骤降,眼神冷得像淬了冰的利刃:“我创造你的时候,似乎没给你加‘情感’这东西。”
“你对他们,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是吗,天使?”
他缓缓站起身,衣袍扫过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一步步走下台阶,停在江婉若面前,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声音低沉而危险:“我说过,神明不需要感情。看来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你说,我该怎么罚你?”他嘴角勾起一抹病态的笑,眼神里却毫无温度,“天雷劈身?地火焚骨?还是……我再设个局,让魏晟,或者你悄悄放在心上的那个人,亲手杀了你?”
江婉若的指尖猛地攥紧,指节泛白,却又很快松开。
她屈膝跪下,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闻的颤抖,却依旧坚定:“属下……任凭创世神大人处置。”
“呵,逗你的。”魏阳忽然松开手,直起身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瞧你这模样,跟那家伙一个德性,我一正经就吓得发抖。”
他摆摆手,转身踱回王座,重新坐下,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漫不经心:“罢了,凡夫俗子的情绪,我向来懒得懂。”
“但你要记好,”他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像鹰隼锁定了猎物,“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我不允许任何瑕疵,尤其是‘背叛’。”
“我最恨的,就是背叛。你,清楚了吗?”
江婉若依旧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冰冷的石面,声音低哑:“属下清楚。”
魏阳没再看她,指尖又捻起那枚创世神格碎片,微光在他掌心流转,映得他眼底一片晦暗不明。
“清楚就好。”他淡淡道,“下去吧,盯着魏晟那边的动静。他刚把季凌霄扔进地牢,正是心绪不宁的时候,或许能抓到些有意思的把柄。”
“是。”江婉若应声起身,转身时衣袂扫过地面,带起一阵极轻的风。
走到殿门口时,魏阳忽然又开口,声音懒懒散散的,却像一根无形的线,勒得人呼吸一紧:“对了,你偷偷给魏晟那小子递过的消息,别以为我不知道。”
江婉若的脚步猛地顿住,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不过嘛,”魏阳轻笑一声,“那些消息无关痛痒,权当是给你练练手了。但下一次,要是敢坏我的事……”他没再说下去,可殿内骤然升高的气压,已经说明了一切。
江婉若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住,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她没有回头,只低低应了声“属下不敢”,便推门走出了神殿。
殿门合上的刹那,魏阳脸上的漫不经心彻底消失。
他将神格碎片抛到空中,又接住,眼神冷得像结了冰的湖面。“不敢?”他低声嗤笑,“连我亲手掐灭的情感都能偷偷长出来,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他缓步走到殿中悬挂的水镜前,挥手拂过,镜面泛起涟漪,映出魏晟正站在牢门外的身影。
那个一向冷硬的男人,此刻眉宇间竟带着几分疲惫,正透过铁栏,望着里面蜷缩成一团的季凌霄。
“魏晟啊魏晟,”魏阳指尖轻点水镜,镜面里的人影晃了晃,“你的软肋越来越多了。”他忽然笑出声,眼神里却没有半分暖意,“这样才好玩,不是吗?”
水镜中的画面渐渐模糊,最终归于一片混沌。
魏阳转身走回王座,重新坐下,偌大的神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呼吸声,空旷得让人心头发冷。
“明明是同一个人,身边却有这么多同伴……真是让人嫉妒呢……”
————
“他都要对你身边的人动手了,还打算硬扛着不吃这丹药?”血染秋河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语调漫不经心,尾音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催促。
魏晟冷哼一声,侧脸线条冷硬如刻:“我的事,轮不到你置喙。”
“行行行,我不管。”血染秋河无奈地耸耸肩,指尖无意识地划着床沿,“好心提醒你一句,真要是出了岔子,可别回头怨我没说过。”
魏晟闭了闭眼,长舒一口气,眉宇间染上几分沉郁:“魔界与天界大概是不会再动干戈了,冥界有温砚秋镇着,倒也无需多虑。我真正悬着心的,是神界那头……”
“他的目标自始至终只有你,魏晟。”血染秋河翻身趴在床上,单手支着下巴,眼神清亮得像能看透人心,“这么说来,真正危险的从不是你,是你放在心尖上的那些人。你最亲的哥哥已经没了,你觉得,他下一个要捏碎的,会是谁?”
“我怎么知道。”魏晟揉着发胀的眉心,声音里透着几分疲惫,“那家伙的心思,根本没人能猜透。”
“错了,不是猜。”血染秋河歪了歪头,语气忽然认真起来,
“魏阳也是你,你不妨把他当成另一个自己。”
“除了心上人,你这辈子最在乎的还有谁?是师尊王玄钧,还是青梅竹马的小鱼?又或者……是你放在心上的另一位师尊刘燕儿,和她那个才五岁的孩子凌霄望舒?还是你的朋友温砚秋和云鹤生?再不然,是你那师弟逸辰夜?”
每一个名字从血染秋河口中说出,都像一颗石子投进魏晟心湖,漾开一圈圈冰冷的涟漪。
他猛地攥紧拳,指节泛白,殿内的空气仿佛都跟着凝固了几分。
“他都要对你身边的人动手了,还打算揣着那些没用的情愫硬扛?”血染秋河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指尖弹了弹腰间的玉佩,“这‘断情丹’,你到底吃不吃?”
魏晟指尖猛地掐进掌心,血腥味混着心口翻涌的烦躁漫开。“我的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他声音冷硬,侧脸线条绷得像张拉满的弓。
“行行行,我多管闲事。”血染秋河无奈耸肩,从怀里摸出只乌木小盒,推到他面前,“但你得想清楚,魏阳要的从来不是你的命,是看你疼。你越在乎谁,他就越往谁心上捅刀子——魏长歌的死还不够明白?”
木盒打开,里面躺着枚通体莹白的丹药,泛着冷冽的光。
魏晟盯着那丹药,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药能锁死七情六欲。”血染秋河语气沉了沉,“没了牵挂,没了软肋,你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魏阳想拿你身边的人做文章?他连你皱眉都引不出来,还折腾个什么劲?”
魏晟的目光落在窗外,仿佛能穿透云层,看到王玄钧在山巅练剑的身影,看到小鱼踮脚递给他野果的笑靥,看到凌霄望舒抱着他的腿喊“魏哥哥”的软绵……那些鲜活的画面,是他在血雨腥风里攥紧的暖意,是刻在骨头上的牵挂。
“锁了情,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他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总比看着他们一个个为你送命强。”血染秋河敲了敲桌面,“魏晟,你护不住所有人。魏阳就是算准了你重情义,才把这些人当成悬在你头顶的剑。你不肯断情,迟早要被这把剑刺穿心脏。”
魏晟沉默了。
殿外的风卷着落叶撞在窗棂上,像谁在低声啜泣。
好像确实……从族人的灭亡,到母亲的死,季凌霄的背叛,凌霄子的抛弃,再到魏长歌的自杀,除了魏阳,还有谁能做出来?
他们的离开,都让魏晟心里难受的很,他不喜欢这种滋味。
可如果……如果他没有那么多牵挂,是不是就不会被魏阳牵着鼻子走?
是不是就不会有人因为他而受伤?
许久,他缓缓伸出手,指尖触到那枚丹药时,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
“好。”他听到自己说,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我吃。”
血染秋河愣了愣,似乎没料到他会答应得这么快,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你想好了?这药一旦吃下,再动情,可是会生不如死的。。”
魏晟没说话,捏起那枚丹药,仰头便吞了下去。
丹药入喉没有苦味,只有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血脉直冲脑海。
心口那处柔软的地方,忽然变得麻木起来。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方才掐出的血痕还在,却感觉不到疼了。
“怎么样?”血染秋河看着他骤然冷下来的眼神,有些不忍。
魏晟抬眸,眼底的暗潮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片无波的平静,像结了冰的湖面。
“没什么。”他淡淡道,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魏阳要闹,便让他闹,随便吧。”
血染秋河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他本以为这是最好的法子,可看着魏晟眼里那点光彻底熄灭,竟比看到他痛苦挣扎还要难受。
“你……”
“不必多言。”魏晟打断他,起身时动作干脆利落,再没有半分犹豫,“魏阳若来,我接着便是。”
他转身往外走,背影挺得笔直,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孤寂。
殿门在他身后合上,隔绝了殿内的光线,也隔绝了最后一丝人间烟火气。
血染秋河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拿起那只空了的木盒,轻轻叹了口气。
这到底……是对,还是错?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一场无声的冰封,正在魏晟的心底悄然蔓延。
而云层深处,魏阳透过水镜看着这一幕,指尖摩挲着创世神格碎片,忽然笑了:“断情?魏晟,你以为这样就能赢了我?”
他眼底闪过一丝玩味:“没有软肋的棋子,玩起来才更有意思啊。”
水镜里,逸辰夜被几个仙门弟子堵在诛仙台边缘,怀里护着的药篓摔在地上,刚采的仙草散了一地。
那几个弟子脚踩着仙草,嘴里骂骂咧咧:“不过是只兔子精,也配进极乐宗?还敢跟着魏晟那魔头沾光,真是不知死活!”
小鱼站在一旁,裙摆被扯得歪斜,她攥着拳头想上前,却被一个胖弟子狠狠推了把,踉跄着差点掉下高台:“放开我师兄!魏晟师兄不会放过你们的!”
“魏晟?”领头的弟子嗤笑一声,抬脚碾过逸辰夜的手背,“他现在自身难保,还会管你们这些小喽啰?听说他最近跟石头似的,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你们啊,早就被他抛弃了!”
逸辰夜疼得浑身发抖,却死死咬着牙不肯示弱:“你胡说!师兄不会不管我们的!”
水镜外,魏阳原本支着下巴看得饶有兴致,指尖转着神格碎片的动作却渐渐慢了下来。
他盯着水镜里始终空无一人的极乐宗方向,眉峰微蹙:“怎么回事?他还没动静?”
身旁的江婉若垂着眼,声音平静:“创世神大人,魏晟自服用断情丹后,便一直在闭关,极乐宗上下事务都交由长老打理。”
“闭关?”魏阳冷笑一声,指尖猛地收紧,神格碎片的微光刺得人眼疼,“难不成他真想变成黯那种样子啊!跟个疯子一样。”
他挥手加重了水镜里的“戏份”——那胖弟子忽然掏出捆仙绳,狠狠抽在小鱼背上,人鱼少女疼得闷哼一声,后背瞬间浮起一道红痕。
逸辰夜见状目眦欲裂,猛地扑过去咬住对方的手腕,却被另一个弟子一脚踹在胸口,当场呕出一口血。
“魏晟!你出来啊!”小鱼捂着后背哭喊,声音在云端回荡,“师兄!救我们!”
喊声穿透云层,本该传到极乐宗大殿的,却像撞在棉花上,连一丝涟漪都没激起。
魏阳死死盯着水镜里那扇紧闭的殿门,满脸困惑:“嘶……他就一点反应都没有?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江婉若沉默片刻,低声道:“据眼线回报,魏晟正在殿内打坐,气息平稳,未有异动。”
“放屁!”魏阳猛地起身,神格碎片被他攥得发出嗡鸣,“他怎么可能不动?逸辰夜是他从小带大的师弟,小鱼是他放在心尖上的青梅!他以前为了这俩,连天界都敢掀翻,现在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他不信。
那个为了魏长歌的死能红着眼跟他拼命的魏晟,那个把小鱼护得连风吹到都怕疼的魏晟,怎么会看着自己的师弟师妹被人踩在脚下?
“去,”魏阳声音发沉,眼底翻涌着焦躁,“让那些人再加点劲,把逸辰夜的耳朵割下来一只送给他,我看他开不开门!”
江婉若猛地抬头:“创世神大人,逸辰夜他……”
“去!”魏阳厉声打断,周身神力翻涌,“我倒要看看,他这情是真断了,还是装的!”
水镜里,那领头的弟子果然掏出了匕首,寒光闪闪地凑近逸辰夜的兔耳。
逸辰夜浑身发抖,却倔强地瞪着眼,一滴泪都没掉。
小鱼哭得几乎晕厥,却还在嘶哑地喊着“师兄”。
可极乐宗的大殿依旧静悄悄的,那扇门像焊死了一般,连风都吹不动。
魏阳死死盯着那扇门,胸口的怒火越烧越旺,却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他设计这一切,是想看到魏晟失控的样子,想看到他为了这些人再次变得狼狈不堪——可现在,对方像块捂不热的石头,连一丝波澜都不肯给。
这算什么?
这个疯子,和黯一样,什么都得不到,又是这个结局……
“魏晟……”魏阳咬着牙,指尖的神格碎片几乎要被捏碎,“你有种!”
水镜里,匕首终究没落下——温砚秋不知何时出现在诛仙台,冥界的黑雾一卷,便将那几个仙门弟子捆了个结实。
他看了眼狼狈的逸辰夜和小鱼,又望向极乐宗的方向,眉头紧锁。
魏阳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他挥手散去水镜,大殿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
“断情?”他低声嗤笑,笑声里却带着点气急败坏,“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他转身走向神殿深处,背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烦躁。
江婉若望着他的背影,又想起水镜里魏晟那扇紧闭的殿门,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这场以“情”为饵的较量,似乎正朝着谁都没料到的方向,一点点偏航。
极乐宗的厮杀声彻底沉息时,魏晟仍在大殿深处静坐。
可那看似平稳的呼吸里,藏着一丝几不可察的紊乱。
“唔……”喉间溢出的闷哼被死死咬住,魏晟的脊背骤然绷紧。
断情丹的药性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此刻猛地收紧——他竟敢在断情之后,对那声线生出半分在意?
剧痛瞬间炸开,从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
经脉像是被无数把钝刀反复切割,又像是有滚烫的岩浆在血管里奔涌,两种极致的痛感交织着,几乎要将他的神魂撕裂。
这便是断情丹的真正含义——它从不是抹去情感,而是将所有情愫都变成淬毒的荆棘,一旦动情,便会被荆棘缠裹,刺得鲜血淋漓,疼到生不如死。
他死死攥着拳,指骨因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可皮肉的疼与经脉里的酷刑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
“呃……”一口鲜血猛地从唇角溢出,滴落在身前的蒲团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他想压下那股翻涌的情绪,想回到之前那种无波无澜的状态,可越用力压制,反噬就越凶狠,仿佛要逼着他承认——你根本断不了情。
原来所谓“断情”,不过是以无尽痛苦为代价,强行压住那些汹涌的牵绊。
动情便是酷刑,每一丝在意,都是剜心的刀。
神殿里,魏阳盯着水镜里魏晟绷紧的脊背和唇角的血迹,脸上的兴奋几乎要溢出来。
“看见了吗?”他晃了晃指尖的神格碎片,语气带着病态的愉悦,“这才是断情丹的妙处。不是让他无情,是让他动情一次,就疼一次,疼到他自己都怕,疼到宁愿把心剜掉也不敢再碰。”
江婉若望着水镜里魏晟隐忍痛苦的模样,指尖冰凉。
她看懂了,魏阳要的从不是魏晟变成石头,而是要他在“动情”与“剧痛”之间反复挣扎,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在乎的人,却连流露半分关心都要承受生不如死的惩罚。
“你看他现在的样子,”魏阳轻笑,指尖一点,水镜里浮现出小鱼望着极乐宗方向发呆的侧脸,“只要让他多看一眼这丫头的牵挂,他就得再疼一分。我倒要看看,他是选择疼死,还是选择彻底变成没有心的怪物。”
江婉若的目光落在水镜里小鱼微颤的睫毛上,心口那处隐秘的情感又开始作祟。
她忽然意识到,魏阳的算计比她想的更恶毒——他不仅要折磨魏晟,还要用魏晟的痛苦,来凌迟那些被魏晟在乎的人。
而大殿内,魏晟正承受着新一轮的剧痛。
他猛地侧过身,又一口血呕在地面,溅起细碎的血珠。
经脉里的灼痛几乎要将他的神智烧穿,可他偏不肯闭眼,任由那些带着温度的画面在脑海里冲撞。
疼吗?
疼。
疼到想立刻死去,想让这具被药性反复撕扯的身体彻底崩解。
可若是闭上眼睛,就能彻底斩断那些牵绊吗?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哪怕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刀割般的疼,哪怕每一次想起他们都像是在经脉里埋下火种,他也不想变成真的石头。
断情丹以痛苦压情,可情若能被轻易压下,又怎配称为“情”?
殿外的风卷着残叶掠过窗棂,魏晟望着地上那滩刺目的血迹,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里裹着血沫,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
疼吧。
越疼,越证明那些牵绊是真的。
只要还能疼,就不算彻底输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