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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梦醉千年

殿门被推开的刹那,夜风裹挟着浓重的血腥气灌进来,狠狠撞在魏晟脸上,激得他浑身一颤。

他刚迈出一步,膝盖便猛地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他死死攥住门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落在地,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去救他们。

这念头刚冒出来,胸口便像被巨石碾过,疼得他眼前发黑。

断情丹的反噬如同附骨之疽,顺着血脉疯狂啃噬,每一寸筋脉都在尖叫——不准去,不准再动半分念头!

他踉跄着往前挪了半步,又是一口鲜血呕出,溅在冰冷的石阶上。

可身体像被无形的锁链捆住,每往前一寸,都要承受千刀万剐般的剧痛。

“呵……”他低低喘息,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原来所谓的“守护”,在断情丹面前竟如此可笑。

他连迈出这殿门都要拼尽全力,又凭什么去护着他们?

剧痛如潮水般反复冲刷理智,将那点刚燃起的冲动一点点浇灭。

他看着自己颤抖的手——那只曾无数次挥剑护着他们的手,此刻连握紧拳头都做不到。

去了,又能怎样?凭着这副被药性折腾得残破不堪的身子,冲过去不过是多一具尸体,甚至可能因他的出现,让邪修更加疯狂,反而害了他们。

王玄钧很强,逸辰夜够狠,他们能带着小鱼逃出去的。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像在自我催眠。

每重复一次,心口的疼痛便减轻一分,那些滚烫的牵绊被冷水浇过,渐渐冷却、凝固。

断情丹的药性在此时显露出血腥的威力——它不仅能以痛压情,更能在极致的痛苦中,逼迫人用理智掐灭那点不该有的冲动。

魏晟扶着门框,缓缓直起身子。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的挣扎与痛苦已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片冰封的平静。

“噗通。”

他松开手,任由身体沿着冰冷的门板滑落在地,后背重重撞在石壁上。

疼痛依旧在经脉里肆虐,却不再是撕心裂肺的煎熬,而是变成了一种麻木的钝痛——他成功了,用极致的理智,压下了那点差点让他万劫不复的情。

他没有再看密道的方向,只是将脸埋在膝盖里,任由那股钝痛在体内缓慢游走。

如果变成这样都不行……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

“不好了师祖!”一名弟子见王玄钧回来,慌忙上前禀报,“掌门他不见了!”

“不见了?”王玄钧瞳孔猛地一缩。

半个时辰前,魏晟还在闭关,怎么会突然不见?

小鱼身上带伤,他一时半会儿离不开;逸辰夜性子虽烈,让他单独去找人,他又终究不放心。

近来琐事缠身,桩桩件件压得人喘不过气,竟连身边人的踪迹都顾不上了。

王玄钧循着魏晟那缕几近消散的气息追到乱葬岗时,只在一片狼藉的土坡下见到个昏死的女子。

她浑身浴血,破布般陷在泥地里,胸口微弱起伏着,仿佛下一刻就要断绝生机。

他皱眉走近,目光落在女子脸上时却猛地一顿。

王玄钧指尖悬在她颈侧,凝神细辨。

那是一种极微弱、带着濒死寒意的气息,像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干净得近乎虚无。

他蹲下身,指尖轻轻拂去她脸上的血污,那张脸在惨淡月光下更显苍白。

“魏晟……”他低声唤了句,女子毫无反应,只有睫毛上凝结的血珠轻轻颤了颤。

她怎么会和魏晟如此相像?

王玄钧眉头皱得更紧。

不对。

魏晟的眼神总是带着点疏离的冷,可眼前这张脸,纵然昏迷着,眉宇间却藏着种他从未见过的脆弱,像株被暴雨打蔫的玉兰,全然没了魏晟那股骨子里的韧劲。

更何况……魏晟修为虽不算顶尖,却也是正经修士,怎会落到如此境地?又怎会气息变得这般陌生?

他盯着女子那张酷似魏晟的脸,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魏晟竟还有个孪生妹妹?

这个念头一出,先前的违和感倒似乎说得通了。

同一张脸,不同的气息与性情,倒像是双生子才有的情形。

这么说来,魏晟是故意留下那点气息引他来此?

是为了让他救这个妹妹?

王玄钧沉吟着,抬手将一股温和的灵力渡入女子体内,先稳住她那缕几乎要断绝的生机。

不管怎样,看在这张与魏晟相似的脸,看在那缕刻意留下的气息份上,这个女子,他不能不管。

只是……魏晟又去了哪里?留下这个妹妹在乱葬岗,他自己却踪影全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光微亮时,女子睫毛颤了颤,终是掀开了眼。

帐顶素净,药香漫溢,是王玄钧惯用的凝神香。

她动了动指节,骨缝里沁着钝痛,断情丹的寒意像冻住的蛇,在经脉里缓慢游移,被一股温和灵力圈着,没敢再肆意啃噬。

“醒了。”

身侧传来那道清冽如冰泉的声音,她的呼吸骤然一滞。

她转过头,撞进王玄钧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他就坐在床边,手里捏着卷医书,目光落在她脸上时,带着惯有的审视,只是此刻,那审视里多了层化不开的探究。

王玄钧看着她瞬间冷硬的侧脸,眉峰微蹙。

这反应太像了,像极了魏晟被人窥探时的戒备,只是眼前这张脸,比魏晟少了几分少年人的锐,多了些女子的清峭,偏那眉眼轮廓,又像得让人恍惚。

“感觉如何?”他起身探手,想诊她的脉。

她手腕一翻,避开了。

指尖擦过被褥,带起的风里,都透着拒人千里的冷。

王玄钧的手悬在半空,眸色沉了沉。

这双眼睛,清亮却覆着层冰,像结了霜的湖面,与魏晟平日那副冷淡模样如出一辙,可偏偏,这张脸柔媚得紧,冷硬起来,竟生出种矛盾的冲击力。

“我在乱葬岗救了你。”他收回手,语气听不出情绪,“不必怕。”

她垂下眼,长睫在眼下投出片冷影。

“魏月。”她开口,声音哑得像磨砂,像碎冰撞在玉上,“我叫魏月。”

王玄钧指尖在书页上顿了顿。

魏月,魏晟,同是魏姓,倒也顺理成章。

他抬眼望她:“你与魏晟和魏长歌,是什么关系?”

魏月握着被褥的手紧了紧,指甲掐进掌心,脸上却没半分波澜:“兄长。”

果然。

王玄钧心里那点荒谬的猜测落了地,却又浮起新的疑云。

哪有兄妹生得如此相像?

连断情丹的寒劲、灵力运转的滞涩点,都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兄长何在?”他追问,“为何独你倒在乱葬岗?”

魏月掀了掀眼皮,眸光平得像死水:“仇家追杀,他引开了人。”

声音里没有半分悲戚,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我力竭,便晕了。”

王玄钧盯着她。

眼前的魏月,脸色苍白如纸,唇瓣毫无血色,偏那眼神冷得像淬了冰,连提及“仇家”时,都没半分惧色,只有种近乎漠然的冷。

这性子,竟也和魏晟如出一辙——断情丹吃久了,七情六欲都像被冻住,连痛都懒得外露。

“你体内的断情丹,”他忽然开口,目光锐利如刀,“谁逼你吃的?”

魏月的肩线几不可察地绷紧,随即又松了,语气淡得像风:“家里。说我性子野,得断了情丝才安分。”

这话半真半假。

断情丹确是被迫服下,只是逼她的,是另有其人,不是家人,毕竟家人,好久以前就没有了。

可这话从她冷冰的语气里说出来,竟添了几分可信度——断情丹蚀了心脉,性子冷硬本就该如此。

王玄钧看着她侧脸。

晨光爬上她的下颌线,勾勒出冷峭的轮廓。

不得不说,魏月美得惊人,尤其是这副冷冰冰的模样,像雪山巅的雪莲,明知带刺,偏让人移不开眼。

比魏晟多了几分艳,却同样带着拒人于千里的寒。

“安心养着。”他合上书,“伤好后,再寻你兄长。”

魏月没应声,只微微颔首,算是谢过。

她没抬头,怕眼里那点翻涌的情绪被他看透。

王玄钧转身时,回头瞥了一眼。

床上的女子已重新闭上眼,侧脸冷硬,连呼吸都轻得像怕惊扰了谁,全然没有寻常女子的柔弱,只有一片死寂的冰。

他带上门,将那片冷寂关在了屋里。

门合上的瞬间,魏月猛地睁开眼,望着门板的方向,眼底哪有半分平静,只有冰下的火在烧。

她抬手抚上脸颊,指尖触到细腻的肌肤。

这具身体很美,却像个冰做的壳,困住了她的身份。

断情丹的寒意漫上来,冻得她指尖发冷,连心跳都慢了半拍。

第二日天刚亮,王玄钧便让人去唤逸辰夜。

少年来得极快,身后还跟着小鱼。

逸辰夜虽性子跳脱,一手炼丹术却颇为扎实,加之天生治愈系灵根,先前给小鱼疗伤时,效果竟比寻常医师还好上几分。

此刻小鱼已无大碍,只是眉宇间还带着点惊魂未定的怯意。

刚进门,小鱼的目光便撞进王玄钧身后的身影里,顿时瞪大了眼睛,惊讶地张了张嘴:“你……”

魏月只淡淡瞥了她一眼,修长的食指轻轻抵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随后她转向逸辰夜,声音依旧带着点未散的沙哑:“你好,我是魏晟的妹妹,魏月。多多指教。”

逸辰夜望着眼前的女子,一时竟看呆了。

她生得极美,眉眼间那抹清冷与魏晟如出一辙,偏添了几分女子的柔媚,让他一时忘了该说些什么,只讷讷道:“你……你好,我叫逸辰夜。不知姑娘……多大了?”

“二十三。”

二十三,竟与魏晟同岁。

逸辰夜比她小了一岁,当即笑嘻嘻地改口:“魏姐姐,那以后可得多指教了。”他看着魏月,眼神里满是真诚的赞叹,“你真好看,跟我师兄一样漂亮。”

“谢谢。”魏月的嘴角极轻地勾起一丝弧度,却又倏地蹙了眉,那点笑意转瞬即逝。

她垂眸,指尖轻轻按在胸口,无声地叹了口气。

“其实你们不必找魏晟,”她抬眼,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淡漠,“他不会有事的。”

“那怎么行?”逸辰夜立刻撇了撇嘴,少年人的执拗混着真切的关切,“他爹娘走得早,长歌哥也不在身边,如今就剩我们。我和他早说好了,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我肯定得好好照看他。”

他说着,脸上漾开一抹干净又天真的笑,像极了初升的太阳,毫无阴霾。

魏月望着那笑容,忽然有些失神。

指尖下的衣襟被悄悄攥紧,胸口那枚被断情丹冻住的心,像是被这抹暖意烫了一下,泛起细若游丝的疼。

那点疼来得猝不及防,像冰湖里骤然溅起的火星,刚要燎起丝暖意,便被断情丹的寒意狠狠摁灭,连半分涟漪都没来得及留下。

魏月移开目光,望向窗棂外漫进来的晨光,声音平得像被磨过的石板,没半分起伏:“他自有去处,你们寻也寻不到。”

“不去找,又何来的寻不到?”王玄钧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语气里藏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最终,他们还是去了乱葬岗——魏晟最后消失的地方。

魏月就站在坡下,远远看着,指尖攥着袖角,始终没上前半步。

晨露沾湿了她的裙摆,她却像没察觉,只定定望着那片狼藉的土坡,眼底的冰湖看似平静,深处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暗流。

“我找到了!”

逸辰夜的声音忽然划破寂静,少年背着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从土坡那头跑过来。

晨光落在他背上那人身上,斑驳的血迹浸透了衣袍,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不凝神细查,当真与死人无异。

是魏晟。

魏月瞳孔猛地一缩,浑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

怎么可能…

那具躯体被逸辰夜颠簸着带近,魏月的目光落在那熟悉的衣襟上——血痂的形状,发丝间泥污的分布,甚至连唇角那点干涸的血迹,都与记忆里的模样分毫不差。

可她的心湖却在那一瞬间彻底冰封,连半分波澜都未曾起。

断情丹的寒意顺着经脉游走,奇异地压下了方才那阵突如其来的惊乱。

她站在原地,指尖缓缓松开攥紧的袖角,指甲在掌心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

逸辰夜跑得满脸通红,额角的汗珠子顺着下颌线往下掉,声音里满是失而复得的雀跃:“魏姐姐,你看!我找到师兄了!他还有气呢!”

王玄钧快步上前,指尖搭上那躯体的颈侧,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随即他小心地接过,灵力探入时,动作比往常更谨慎了几分。

“先回去。”他沉声说着,转身往回走。

经过魏月身边时,他侧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平静无波的脸上停了停:“一起走。”

魏月没应声,只是跟上。

她的视线落在那具被王玄钧护在怀里的魏晟身上,目光淡得像晨起的雾。

那眉眼,那轮廓,连呼吸间若有似无的频率,都仿得极像,像一幅精心描摹的画,连最细微的笔触都不肯放过。

逸辰夜还在旁边絮絮叨叨:“师兄你可得撑住,等你好了,我把新炼的凝神丹分你一半……”

魏月垂眸,看着自己落在地上的影子。

晨光将影子拉得很长,与那具躯体的影子在地面上交叠,又迅速分开。

她没说一句话,只是沉默地跟着往前走。

一个以假乱真,却骗不过骨子里那点直觉的幌子。

而她,只需看着。

看着这场精心编排的戏,如何往下演。

回到无极宗,魏晟被安置在静室的玉床上。

王玄钧正俯身探查魏晟的状况,指尖刚搭上腕脉,忽觉身侧有股极淡的戾气掠过。

他侧头,正撞见魏月站在门口,目光落在玉床上,冷得像淬了冰。

那不是寻常的疏离,而是带着点近乎敌意的漠然,像在看什么碍眼的东西。

逸辰夜端着药碗进来,恰好对上魏月这眼神,愣了一下。

他挠挠头,凑到王玄钧身边低声道:“师尊,你看魏姐姐……她好像不太待见师兄?”

王玄钧没作声,只是目光在魏月脸上停了停。

她站在阴影里,半边脸隐在廊柱后,只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映着玉床的光,却没半分暖意。

小鱼也察觉到了,偷偷拉了拉逸辰夜的衣袖,小声说:“会不会……他们兄妹俩关系不好啊?”

毕竟魏月自始至终没靠近过玉床,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反而那眼神,像是恨不得玉床上的人立刻消失。

逸辰夜皱起眉,有些不解:“不能吧?同是魏家人,哪能这样……”

话虽如此,他看着魏月那副冷硬的样子,又觉得小鱼的猜测并非全无道理。

魏月仿佛没听见他们的低语,只是缓缓收回目光,转身走到窗边。

她背对着众人,指尖轻轻叩着窗棂,发出规律的轻响。

谁也没看到,她垂在身侧的手,指甲已深深掐进掌心。

玉床上的魏晟还在沉睡,胸口微弱起伏。

可在魏月眼里,那每一次起伏都像在嘲讽——嘲讽她的狼狈。

敌意?或许吧。

她恨这家伙占据了本该属于她的关切,恨它用那张与自己无异的脸。

更恨那个躲在躯壳里的存在,用这种拙劣的方式,将她逼到这进退两难的境地。

王玄钧端过药碗,试了试温度,声音平静无波:“先喂他喝点药。”

逸辰夜应声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魏晟的肩。

魏月望着窗外的云,指甲在窗棂上留下浅浅的白痕。

他们以为这是兄妹反目,以为她天性凉薄。

也好。

就让他们这么以为吧。

廊下的风穿窗而过,拂起她的发梢。

魏月闭上眼,将那点翻涌的戾气死死压在眼底深处。

敌意?这才刚刚开始呢。

魏晟,你躲得过他们,躲得过我吗。

“滋——”

刺耳的电流声刚落,一道机械音便在脑海中响起:“宿主绑定成功,我是系统009。”

云鹤生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对着虚空笑了笑——没错,他就是魏晟先前抓来的那个“冤大种”。“所以,我这是穿成炮灰了?”

“咳,众所周知,炮灰也能逆袭。”009的声音透着几分心虚。

“打住,少来这套。”云鹤生双手抱胸,语气里的不耐几乎要溢出来,“你好好一个系统,让我穿成炮灰就算了,还是个死得不明不白的炮灰,我真是……”后面的话被他咬着牙咽了回去。

“细节不重要!”009急忙打断,“除了角色设定拉胯,其他配置都很顶啊!况且你的性子,除了这位炮灰,就数那个温砚秋最像了!”

“合着就我是个废物呗?”云鹤生笑眯眯地盯着虚空,那眼神像是要把系统揪出来生吞活剥。

“你在跟谁说话?”

清冷的声音自身侧响起,王玄钧捏着白棋的手指微微收紧,眉峰蹙起:“什么穿越、炮灰?”

云鹤生轻咳一声,敛了眼底的戾气:“抱歉,方才在想些私事,走神了。”

王玄钧狐疑地打量他片刻,终是无奈扶额:“我知道你还在为当年的事赌气。但当时只有你在场,我们……确实不好怀疑旁人。”

云鹤生脸上重新挂起温和的笑,语气却听不出情绪:“无妨。对了,今日怎么有空来找在下下棋?”

“想和你聊聊魏晟妹妹的事。”王玄钧将白子落在棋盘上,声音沉了几分,“总觉得那位魏月有些不对劲。她似乎对魏晟毫无关切,况且,我从未听魏长歌提过,魏晟还有这么个妹妹。”

云鹤生捏起一枚黑子,指尖摩挲着冰凉的棋子——原来剧情已经走到这里了。

他沉吟道:“或许另有隐情,未必是兄妹反目。”

“什么意思?”王玄钧微侧着头,眼中满是探究。

云鹤生将黑子稳稳落在棋盘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王兄,你说……长得像,就一定是亲兄妹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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