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眠摇头，"水墨的已经晕开了，油画可能还能抢救..."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眶发热。这些是他近一个月的心血。
江宴迟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急，先收拾能救的东西。"他脱下外套挂在门后，卷起袖子，"有工具箱吗？我去看看水管。"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江宴迟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熟练地修理了水管，帮季风眠把还能用的画材搬到干燥处，甚至打电话联系了专业的修复师咨询被水浸过的画作该如何处理。他的行动迅速而高效，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却让季风眠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物业说会负责赔偿，"江宴迟打完一通电话后告诉季风眠，"但修复和干燥需要时间。你这几天没法在这里工作了。"
季风眠沮丧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工作室，"壁画设计..."
"我有个提议，"江宴迟擦了擦手上的水，"我在城西有套公寓，现在空着。你可以暂时在那里工作，离江氏大楼也更近。"
季风眠猛地抬头，"这...这太打扰了..."
"不会，反正空着也是空着。"江宴迟的语气不容拒绝，"收拾一下必需品，我们现在就过去。你需要一个能立刻投入工作的环境。"
就这样，一小时后，季风眠带着抢救出来的画材和几件换洗衣物，坐进了江宴迟的车里。他仍然觉得这一切不太真实——他要去江宴迟的家，而且要在那里住上几天？
江宴迟的公寓位于一栋高档公寓楼的顶层，宽敞明亮，装修简约现代。客厅一整面墙都是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家具不多，但每件都看得出精心挑选过。
"客房在这边，"江宴迟领他穿过客厅，"有独立卫浴。书房你可以当临时工作室，桌子够大。”
季风眠小心翼翼地跟着，生怕自己身上的水渍弄脏了光洁的地板。公寓里有一股淡淡的雪松香气，和江宴迟身上的味道很像，让他心跳加速。
"别拘束，"江宴迟似乎看出了他的紧张，"冰箱里有吃的，WiFi密码在茶几上。我换件衣服，然后带你看看空间。"
趁江宴迟去卧室换衣服，季风眠悄悄打量着公寓。墙上挂着几幅抽象画，风格鲜明但不像办公室收藏室里的那么贵重，更像是个人喜好。书架上除了商业和管理类书籍，还有不少小说和艺术史论著。一个玻璃柜里陈列着几个精致的茶具，看起来经常使用。
这不像一个临时住所，而是有人真实生活的地方。季风眠好奇江宴迟平时是不是就住在这里。
"好了。"江宴迟换了一身休闲西装走出来，"先吃点东西？你肯定饿了。"
他们在附近的餐厅简单吃了午餐，然后江宴迟带他去买了些急需的画材。回公寓的路上，季风眠的手机响了，是季沉。
"哥听说你工作室出事了？"季沉的声音透着疲惫，"抱歉我刚才在开会..."
"没事了，江大哥帮我解决了。"季风眠偷瞄了一眼驾驶座上的江宴迟，"我现在暂时住在他城西的公寓里。"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老江还是这么靠谱。我这边危机还没解除，可能还得忙几天。你就安心在那儿住着，需要什么跟我说。"
挂断电话，车已经停在了公寓楼下。电梯里，季风眠鼓起勇气问："江大哥，你平时住这里吗？"
"不常来，"江宴迟摇头，"主要住在父母家附近那套。这里离公司近，加班太晚时会过来。"他顿了顿，"放心住，不会打扰到我。"
进了门，江宴迟帮他把画材搬到书房。这是一个朝南的房间，阳光充足，大书桌上空空如也，显然很少使用。
"这里光线好，适合画画。"江宴迟拉开窗帘，"需要什么随时告诉我。"
季风眠点点头，开始整理画具。他小心翼翼地把颜料和笔摆在桌上，尽量不弄乱这个整洁的空间。江宴迟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突然问："那个壁画设计，能给我看看现在的进展吗？"
季风眠的手顿了一下。他本来想等设计更完善再展示的，但现在江宴迟帮了他这么大忙，拒绝似乎不合适。他拿出素描本，翻到最新的一页。
"我根据你的建议做了调整，"他轻声解释，"这里加入了更多解构元素，让过渡更自然..."
江宴迟走近来看，肩膀几乎碰到季风眠的。他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气，混合着阳光的味道。这个距离让他的呼吸变得困难。
"精彩。"江宴迟仔细看着草图，手指轻轻点在一处细节上，"这个处理很巧妙，像是传统山水在数字时代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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