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斜斜地穿过落地窗，在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季风眠在江宴迟公寓的书房兼临时工作室里醒来，身上盖着一条薄毯——他昨晚又画到趴在桌上睡着了。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和咖啡混合的独特气味。
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向桌上几乎完成的壁画设计稿。经过几天在江宴迟公寓的集中创作，方案终于成熟了。流畅的线条从传统水墨意境中自然解构，重组为充满未来感的几何形态，既呼应了江氏集团的核心理念，又带着鲜明的个人艺术语言。他几乎能想象出这幅作品在江氏大堂那面巨墙上展开的样子。
手机屏幕亮起，是季沉发来的消息，只有简短的一句：「今天别来公司，在家好好休息。」
季风眠皱了皱眉。这不像他哥的风格。季沉通常会在早晨发来长篇的工作安排或提醒，即使再忙也会问他吃早餐没。他拨通季沉的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哥？你声音怎么了？”季风眠立刻听出季沉声音里的沙哑和疲惫。
“没事，有点感冒。”季沉咳嗽了两声，“设计方案怎么样了？”
“基本完成了，下午就能发给李总监看。哥，你真的没事吗？公司...”
“公司的事你不用操心，”季沉打断他，语气带着少有的严厉，“专心做好你的壁画。对了，老江公寓住得还习惯吗？缺什么跟他说。”
“习惯，什么都不缺。”季风眠心里疑窦丛生，“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一点小问题，能解决。挂了，要开会了。”
听着忙音，季风眠的不安感越来越强。他打开财经新闻APP，一条醒目的标题跳入眼帘：「季氏集团股价暴跌，疑遭海外资本恶意做空」。
季风眠的心猛地一沉。他快速浏览报道，越看越心惊——匿名分析师报告质疑季氏财务状况，合作银行突然收紧信贷，几个重要客户暂停订单...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商业狙击。
他立刻给季沉发信息：「哥，我看到新闻了，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消息石沉大海。
整个上午，季风眠坐立不安。他试图继续修改设计稿，却完全无法集中精神。铅笔在纸上无意识地划动，勾勒出的却是一个个模糊而焦虑的侧影——紧锁的眉头，疲惫的眼睛，紧绷的下颌线。那是季沉的样子。
中午，江宴迟意外地回来了，手里提着外卖食盒。
“你哥让我盯着你吃饭。”他把食盒放在餐桌上，语气如常，但季风眠敏锐地捕捉到他眉宇间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宴哥，季氏的事...”季风眠急切地问。
江宴迟摆餐具的手顿了一下，“商业竞争常有的事，你哥能应付。”他抬眼看向季风眠，“别想太多，这不是你的战场。”
“可我能做什么？”季风眠感到一阵无力，“我看着他那么累，却什么都帮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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