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宫的沉香混着血腥气萦绕不散,赵承胤跪在床榻前,指腹轻轻摩挲着姐姐腕间层层叠叠的绷带。绷带边缘已经渗出暗红血渍,像绽开在素绢上的残梅。他喉头滚动,声音沙哑得近乎破碎:"姐姐,你竟然爱他如此至深......"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赵倾城苍白如纸的脸。她在梦中蹙紧眉睫,呢喃着模糊的音节,赵承胤凑近去听,却只听清"别走"二字。他眼眶骤然发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个曾把自己护在身后的姐姐,如今竟为了个侍卫这般作践自己。
"难道没了杜仰熙你活不下去了?"他颤抖着解开绷带,看着新鲜的伤口狰狞地翻卷,药粉洒上去时,沉睡的人都忍不住瑟缩。赵承胤动作一顿,突然想起幼时他们被贵妃刁难,姐姐也是这样咬着牙替他挨板子,事后却笑着说不疼。
宫灯在风中摇晃,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赵承胤盯着姐姐眼下青黑,心里泛起一阵钝痛。父皇年事已高,朝中暗流涌动,可这些于他而言都不及姐姐一滴眼泪重要。指尖抚过她眼角未干的泪痕,他暗自下了决心:"待我登基,定要给姐姐寻遍这世间与杜仰熙相似之人。"
雨声渐密,他忽然冷笑出声。九个皇妃为争宠机关算尽,最后只留下他和姐姐。这些年他踩着鲜血走上太子之位,手段阴狠狠辣,可谁又知道,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东宫太子,最柔软的逆鳞,不过是眼前这个为爱痴狂的女子。
"父皇死不死,关我何事。"赵承胤将染血的绷带扔进铜盆,火苗"轰"地窜起,映得他眼底杀意翻涌,"只要能护你周全,这江山......"他低头在姐姐额间落下一吻,"我什么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