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栖梧宫的玉兰开得愈发娇艳，却掩不住偏殿里压抑的死寂。温肃跪伏在冰凉的地砖上，额角还留着昨夜被赵倾城指甲掐出的血痕。当赵承胤身着明黄龙袍踏入殿中时，他几乎是扑过去抓住对方衣摆："陛下！求您开恩！"

鎏金护甲挑起温肃下颌，赵承胤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眼中却映不出半点怜悯："温卿这是何意？"玄色龙袍扫过他肩头，帝王身上的冷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皇姐因你气色大好，你该感到荣幸。"

"可长公主她......"温肃声音发颤，话未说完便被赵承胤重重甩开。青玉案上的奏折被震落在地，露出朱批的"斩立决"三字，刺得他瞳孔骤缩。

"温家在蓉城的宅子倒是宽敞。"赵承胤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漫不经心的语气却让温肃浑身发冷，"听说令妹琼娘年方九岁？若是送到教坊司......"

"陛下！"温肃猛地磕头，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臣明白了！臣定会好好侍候长公主！"冷汗浸透衣襟，他想起昨夜赵倾城将他按在铜镜前，逼着他看自己狼狈模样的场景，此刻却只能将满心屈辱咽回肚里。

赵承胤满意地勾起唇角，伸手拍了拍温肃染血的额头，动作亲昵得像安抚忠犬："聪明人，就该知道怎么活着。"转身离去时，龙袍下摆带起的风掀翻了案上的密折——那上面，赫然画着与杜仰熙七分相似的面容，密密麻麻列着二十七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