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朔风裹挟着砂砾拍打在嶙峋岩壁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在这荒无人烟的边关山崖下，隐蔽的山洞中铺着简陋的草席，杜仰熙毫无生气地躺在上面。他身上的铠甲早已残破不堪，染血的衣袍层层叠叠裹着深浅不一的伤口，干涸的血迹与尘土混在一起，勾勒出惨烈的战斗痕迹。

洞外的月光艰难地穿透藤蔓遮蔽的洞口，在他苍白如纸的脸上投下斑驳暗影。杜仰熙的睫毛偶尔微微颤动，喉间溢出含糊不清的呓语，似是在呼喊着某个名字，又像是在重复着战场上的厮杀声。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着身下的干草，仿佛还在紧握那把陪他征战沙场的长剑。

洞壁上凝结的水珠不时滴落，“滴答”声在寂静的山洞中格外清晰。角落里，几株顽强生长的药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昭示着这里曾有人精心照料。而昏迷的杜仰熙对此一无所知，他沉浸在混沌的黑暗中，远离了京城的权谋争斗，也不知晓有人为他肝肠寸断，有人因他陷入痛苦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