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站在恒锐资本大厦的玻璃旋转门前,手心沁出一层薄汗。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邮件——「苏晚晚女士,您已通过恒锐资本实习生初筛,请于今日上午10:00至人事部面试。」
“怎么会是我?”她小声嘀咕。
明明上周的笔试她答得一塌糊涂,最后一道案例分析题甚至写成了“如何救助流浪狗的经济效益分析”,交卷时自己都脸红。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28楼,迎面是冷灰色的极简风走廊,墙上挂着抽象派油画,脚下的大理石光可鉴人。
“姓名。”人事部的前台小姐头也不抬。
“苏晚晚。”
对方在键盘上敲了几下,突然皱眉:“……投资部?”
“啊?不是行政部吗?”
前台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拨通内线电话:“Alex,那个苏晚晚来了,系统显示她分到投资部……对,就是谢总亲自拒掉的那个。”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清晰的“What?!”
苏晚晚僵在原地。
总裁办公室内,人事总监Alex的额头渗出冷汗。
“谢总,这可能是系统错误,我马上把她调到行政部……”
谢凛的目光从文件上抬起,镜片后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冰:“苏晚晚?”
“是、是的,就是上周笔试写‘流浪狗经济学’的那位……”
钢笔“咔”地一声被扣在桌面上。
“恒锐什么时候连这种人都收?”他声音很轻,却让Alex后背发凉,“让她滚。”
人事部走廊,苏晚晚正垂头丧气地收拾背包,突然被喊住。
“苏小姐!”一位银发老者笑眯眯地拦住她。
“您好……”她茫然地握手,却见老人从怀中掏出一枚烫金名片——谢云川,恒锐集团董事长。
“谢、谢董事长?!”她差点咬到舌头。
老人眨眨眼:“我儿子没告诉你吗?你的实习名额是我特批的。”
“您儿子?!”
“就是让你‘滚’的那个。”他哈哈大笑,“别怕,那小子从小嘴硬——你救的那条狗,后来怎么样了?”
苏晚晚瞪圆眼睛:“您怎么知道奶油的事?!”
“因为那辆劳斯莱斯是我的。”老人压低声音,“那天司机汇报说,有个姑娘为了救狗,差点把自己摔进引擎盖里……我很欣赏这种精神。”
十分钟后,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谢凛看着父亲身后探头探脑的苏晚晚,指节捏得发白:“父亲,您越界了。”
“小凛啊,”谢云川拍拍儿子肩膀,“你去年裁掉的养老院项目,记得吗?就是这姑娘在笔试里提到的‘银发经济’。”
谢凛猛地盯住苏晚晚:“你抄袭恒锐的内部报告?”
“我没有!”她急得翻出手机相册,“这是我姥姥养老院的年度数据,我暑假帮忙整理过——”
屏幕上赫然是手写统计表,连老人偏好的粥品温度都记录了。
空气突然安静。
谢云川轻笑一声:“怎么样?至少比那些只会背课本的强吧?”
“行政部。”谢凛突然开口,“只能去行政部。”他转身面对电脑,语气不容置疑,“如果她再闯祸,您亲自写辞退信。”
行政部的同事们用看珍稀动物的眼神打量着苏晚晚。
“你就是那个‘关系户’?”同事小林递来一叠文件,“去28楼送材料,千万别进总裁办公室。”
苏晚晚抱着文件挤进电梯,恰巧遇见市场部王总。
“是您啊!”她惊喜道,“上次真对不起,奶油已经找到新家了——”
电梯突然剧烈震动!
“小心!”王总眼睁睁看着她扑向控制面板,怀里的文件夹、笔筒、多肉盆栽天女散花般砸下——最致命的是那杯珍珠奶茶,在空中划出完美抛物线,直直泼向刚打开的电梯门外。
那里站着西装笔挺的谢凛。
珍珠粘在他一丝不苟的领带上,奶渍在雪白衬衫胸口晕开一片棕黄。
“苏、晚、晚。”他一字一顿地念出她的名字,每个音节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是对‘行政部’这三个字有什么误解,还是对我的忍耐力有什么误解?”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谢凛抬手,用两根手指捏起那颗挂在领带上的珍珠,动作优雅得仿佛在处理什么危险化学品。珍珠被丢在地上时,发出轻微的“嗒”的一声。
“给你两个选择。”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现在立刻消失在我视线里,或者——”
“我选一!”苏晚晚几乎是喊出来的。
她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蹲下去胡乱抓了几份文件,甚至顾不上捡奶茶杯,就像逃命一样从谢凛身边挤了过去。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冷冽香水味混合着奶茶的甜腻气息扑面而来——这个诡异的组合让她以后每次闻到奶茶都会想起这一刻的恐惧。
跑出十几米后,她终于敢回头看了一眼。
谢凛仍然站在原地,背影挺拔如松。阳光从走廊的落地窗洒进来,给他轮廓镀上一层金边,也清晰地照出他衬衫背后湿透后变得半透明的布料——以及若隐若现的腰线。
“完了...”苏晚晚绝望地捂住脸,“这次真的死定了...”
而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谢凛伸手抹掉锁骨上的一滴奶茶时,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深夜,谢凛站在父亲书房里。
“您到底想干什么?”他冷声问,“她甚至不是金融专业的。”
谢云川慢悠悠泡茶:“你母亲当年也不是商业联姻的对象。”
“别提她。”谢凛眼神骤冷。
“那姑娘在养老院做义工三年。”老人突然推来一份档案,“而你裁掉养老项目时,说‘缺乏人文关怀’。”
谢凛翻开文件——照片里的苏晚晚正蹲着给老人系鞋带,马尾辫上粘着蒲公英,笑得毫无防备。
窗外雷声隆隆,雨点砸在玻璃上。他想起十五岁那年,唯一陪他过生日的陈伯也这样笑过。
“一个月。”他突然开口,“如果她通不过考核,立刻走人。”
谢云川笑了:“赌什么?”
“您停止安排那些‘相亲’。”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