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的失重感突然掐断,像被按下暂停键。宋亚轩悬在半空,四肢还保持着下坠时的姿态,指尖却触到一片冰凉的光。
纯白。
无边无际的纯白色,连上下左右都分不清。光线软乎乎地裹过来,没温度,像浸在恒温的水里。宋亚轩低头,看见自己漂浮在离"地面"(如果那能算地面的话)半米高的地方,黑色卫衣下摆还在微微飘动,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醒了?"刘耀文的声音在右边响起。
宋亚轩转头,看见刘耀文就躺在不远处,姿势比他放松得多,胳膊枕在脑袋下面,像是在晒日光浴。但宋亚轩注意到,对方捏着袖口的手指关节泛白,那是用力过度的征兆。
"这里是哪儿?"宋亚轩尝试调动黑雾,发现胸口那股熟悉的涌动还在,但明显被压制了,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出口,只能在皮肤底下闷闷地转。
刘耀文坐起来,没回答,而是朝旁边努了努嘴。
宋亚轩顺着他视线看去,心脏猛地一缩。
悬浮在三米外的,是口玻璃棺材。
不是中式的木棺,是西方电影里常见的那种,六面透明,边角磨得圆润。棺盖没盖严,留着条一指宽的缝,里面铺着深蓝色丝绒,隐约能看见丝绒中央有个人形凹陷,但空无一人。最诡异的是棺材表面——覆着层冰晶似的东西,像冬天窗户上结的霜花,仔细看,那些霜花竟然是由无数细小的数字和符号组成的。
"记忆凝晶。"刘耀文突然开口,站起身来。他走路时没有声音,脚步踩在纯白空间里,像走在厚厚的棉花上,"每个副本核心都会形成这种东西,装着最重要的记忆碎片。"
宋亚轩没说话,目光落在自己左手上。手腕内侧那道旧疤痕又开始发烫,比在病房时更厉害,像有只小火柴在皮肤底下慢慢烧。那道银色光点嵌在疤痕中央,亮得刺眼,像颗刚蹦出来的星星。
同心锁还在。
银色锁链从光点延伸出去,一路连到刘耀文手腕。跟在病房里不同,现在的锁链不再是烧红铁丝的颜色,而是变成了真正的银,打磨得发亮,甚至能映出模糊的影子。锁链比之前长了好多,松松垮垮地垂着,随着两人的动作轻轻晃动。
"规则第九条。"宋亚轩终于开口,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有点发飘,"活祭品必须共享所有秘密,到底是什么意思。"
刘耀文正低头研究自己手腕上的银锁,闻言动作一顿,没抬头:"字面意思。"
"别他妈跟我来这套。"宋亚轩往前走了两步。他每靠近一步,两人之间的银锁链就缩短一截,表面的光芒也亮一分,"在病房你故意不说清楚,到底想干什么?"
刘耀文这才抬眼看他,嘴角勾了勾,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急什么?反正我们俩现在跟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似的,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他说着,突然朝宋亚轩走过来,步子迈得很大。
宋亚轩下意识后退,却被刘耀文一把攥住手腕。
温热的手掌裹上来,带着点潮湿的汗意。跟之前在病房里那种烙铁似的温度不一样,现在刘耀文的体温很正常,甚至比宋亚轩自己还低一点。但就是这冰凉的触碰,让宋亚轩像触电似的想抽回手——这个人,总能用最随意的动作,挑起他最紧绷的神经。
"躲什么?"刘耀文笑起来,拽着他的手腕往自己这边拉了拉,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不到半米,连对方睫毛颤动的频率都看得一清二楚,"不是想知道规则吗?离近点。"
宋亚轩闻到刘耀文身上的味道变了。没有福尔马林,也没有血腥气,是种很干净的皂角味,混着点淡淡的烟草味,竟然该死的...好闻。这种认知让他眉头皱得更紧,用力想甩开对方的手:"放开。"
"别动。"刘耀文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手指用了力,"听。"
听?听什么?
宋亚轩刚想反驳,就听见了。
嗡——
很低沉的震动声,像是从地底下传上来,顺着骨头缝往脑子里钻。声音很有规律,一秒一次,像...心跳?
他猛地看向两人交握的手腕。
银色锁链正在发光,不是稳定的亮,而是一波一波的,亮暗交替的频率,正好跟那心跳声对上。光芒最亮的时候,锁链上的花纹会浮现出来——不是普通的装饰纹,是类似医院心电图的波形,弯弯曲曲,此起彼伏。
"这是..."宋亚轩的声音有些发沉。
"记忆共鸣。"刘耀文终于松开他的手,但没退开,两人依旧维持着近距离的对峙姿势,"银锁把我们的神经突触连在一起了,现在我们能听见彼此的心跳,说不定...还能看见彼此的记忆。"
宋亚轩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心脏却跳得更快了。不是因为害怕,是愤怒——这个人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一直装疯卖傻,把他当傻子耍。
"为什么不早说?"宋亚轩盯着刘耀文的眼睛,试图从那片黑色里找出点破绽,"在剧院也好,在病房也好,你早就知道银锁的作用,对不对?"
刘耀文没回答,反而转身走向那口玻璃棺材。他走得很慢,银锁链被拉得笔直,在纯白空间里划出一道银亮的线。走到棺材旁边,他停下脚步,伸手摸了摸棺盖上的冰晶:"五年前,烬火医院。"
宋亚轩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
"那场火灾死了47个人,官方报告说是线路老化引起的意外。"刘耀文的声音很轻,却像钉子一样扎进宋亚轩耳朵里,"但我们都知道不是,对吗?"他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宋亚轩,"你藏在607病房的床底下,亲眼看见他们把那具假尸体抬出去。而我——"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我在天台。"
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宋亚轩感觉眼前的纯白空间开始扭曲,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荡开一层层波纹。视线边缘出现了红色的光,不是病房里的火光,是更鲜艳、更刺眼的红,像警报灯。
心跳声突然变大。
不是之前那种沉闷的震动,是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整个空间都是用心脏做的,每一次收缩舒张,都让空气跟着颤抖。宋亚轩捂住耳朵,却挡不住那声音——他突然意识到,那不是他的心跳,也不是刘耀文的,是第三个人的。
"开始了。"刘耀文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点模糊,像是隔着水,"记忆强制同步,我们谁都拦不住。"
宋亚轩抬头,看见刘耀文站在原地,身子微微摇晃,脸色在纯白光线映照下显得异常苍白。他的手按在胸口,指节用力到发白,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但最让宋亚轩心惊的是,刘耀文的眼睛——原本漆黑的瞳孔里,正慢慢浮现出红色的血丝,像蛛网一样蔓延开来。这种景象,他太熟悉了,在过去五年的副本里,那些被诡异力量侵蚀的闯关者,眼睛里都是这样的血丝。
难道刘耀文也...?
不等他想明白,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不是烫伤,是拉扯,像是有人用钳子夹住他的手腕往两边拽。宋亚轩低头,看见那根银色锁链绷得笔直,表面的心电图花纹疯狂闪烁,亮得刺眼。
然后,他看见了。
锁链上浮现出模糊的画面,像是老式电视机的信号不良。画面里有雨,很大的雨,砸在玻璃上噼啪作响。有铁锈味,还有消毒水的味道。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又越来越远。
是医院。
宋亚轩的呼吸瞬间停滞。这个场景,这段记忆,他以为自己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别看!"刘耀文突然大喊一声,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宋亚轩,别看那些画面!"
太晚了。
宋亚轩感觉脚下的纯白空间突然消失,自己猛地往下掉。不是悬浮状态的轻轻漂浮,是真的在坠落,狂风灌进耳朵,带着冰冷的雨点打在脸上。他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一把冰凉的雨水。
等他再次站稳时,已经站在了天台上。
水泥地面湿乎乎的,积着水洼,倒映着红色的警示灯。风很大,吹得他头发乱舞,身上那件黑色连帽衫瞬间就被雨水打透,冰凉地贴在皮肤上。远处城市的灯光被雨幕模糊,像一片融化的光斑。
天台边缘围着一圈生锈的铁栏杆,栏杆上刷着的白漆起皮开裂,露出底下暗红色的锈迹,看着像干涸的血迹。栏杆上还缠着几根手指粗的铁链,挂着"施工危险,禁止靠近"的黄色警示牌,被风吹得叮咚作响。
宋亚轩的心脏狂跳起来。这里是...烬火医院的天台。五年前,苏晴掉下去的地方。
"你果然还记得。"
刘耀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宋亚轩猛地转身,看见刘耀文就站在天台入口处,背对着那扇掉漆的铁门。他没湿,身上还是那件黑色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连头发都梳得整整齐齐,仿佛这狂风暴雨跟他没关系。
"这里是你的记忆。"宋亚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过刘耀文的脸,"还是你的?"
"我们的。"刘耀文朝他走过来,雨水好像有意识似的避开他,在他脚边形成一圈干燥的区域,"银锁把我们的记忆混在一起了,现在分不清哪些是你的,哪些是我的。"
宋亚轩没说话,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铁栏杆上。雨水顺着栏杆流下来,滴在他手背上,冰凉刺骨。他看着刘耀文越走越近,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这个场景不对劲。
太清晰了。
五年前的记忆不应该这么清晰,连空气里雨的味道,风的声音,甚至铁锈栏杆的温度,都真实得不像话。这不是普通的记忆闪回,这更像是...有人刻意构建的幻境。
"苏晴在哪儿?"宋亚轩突然开口,目光紧紧盯着刘耀文,"五年前你在天台,到底看到了什么?"
刘耀文的脚步停住了。他站在离宋亚轩两米远的地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宋亚轩注意到,他的右手悄悄握紧了,指甲掐进掌心。
"你真想知道?"刘耀文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风声盖住。
"是。"宋亚轩毫不犹豫。
刘耀文笑了,那笑容有点怪,像是自嘲,又像是在怜悯什么。他抬起手,指向宋亚轩身后的天台边缘:"她就在那儿。"
宋亚轩猛地回头。
雨水模糊了视线。他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背对着他,站在天台最边缘。风吹动她的长发和白大褂下摆,像一面破碎的白旗。她的左手搭在铁栏杆上,手腕上...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银锁!
跟宋亚轩和刘耀文手腕上一模一样的银锁!只是那个银锁的光芒更暗淡,像是快要熄灭的蜡烛。
"苏晴!"宋亚轩下意识地喊出那个名字,往前跑了两步。
那个女人动了。她慢慢地转过身来。
雨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流下来,混着什么亮晶晶的东西——是眼泪吗?还是雨水?宋亚轩看不清,他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越收越紧,疼得他喘不过气。
苏晴的眼睛是空的。
不是哭红了,也不是空洞无神,是真正的"空"。眼眶里没有眼球,只有一片漆黑,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雨水灌进去,又从下巴尖滴落下来。
"啊..."宋亚轩退了一步,撞到身后的刘耀文。
温暖的胸膛贴上他的后背,带着点熟悉的烟草味。刘耀文的手伸过来,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像叹息,又像诱惑:"看到了?这就是你一直想知道的真相。"
"不..."宋亚轩摇头,声音发颤,"不可能...苏晴的眼睛不是这样的..."
他记得苏晴的眼睛,很亮,带着笑意,像盛着星星的夜空。五年前他们一起闯关的时候,苏晴总是用那双眼睛看着他,告诉他"别怕,有我呢"。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记忆是会骗人的。"刘耀文的手慢慢滑下来,搂住他的腰,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尤其是我们这种人的记忆。我们总是记住自己想记住的,忘记自己想忘记的,不是吗?"
温热的呼吸洒在耳廓,带着点潮湿的水汽。宋亚轩猛地想挣开,却被刘耀文死死按住。
"放开我!"宋亚轩低吼,黑雾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在周身盘旋。
"别动!"刘耀文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你想让记忆场景崩溃吗?那样我们都会被困在这里,永远!"
宋亚轩的动作僵住了。
就在这时,站在天台边缘的苏晴突然动了。她抬起没有眼球的脸,看向宋亚轩的方向,张开嘴,发出了类似金属摩擦的声音:"小...轩..."
宋亚轩浑身一震。这个声音...是苏晴的声音!虽然沙哑变形,但他绝不会听错!
"苏晴,你..."
"过...来..."苏晴伸出手,那只手上没有皮肤,只有森白的骨头,指骨上还挂着几块腐烂的肉,"带...我...走..."
宋亚轩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穿了。他想冲过去,却被刘耀文死死抱住。
"别过去!那不是真的苏晴!"刘耀文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那是记忆里的怨念形成的幻影!"
"放开我!让我过去!"宋亚轩红了眼睛,用力挣扎。黑雾在他周身翻腾,白色空间剧烈震动,天台的景象开始扭曲,像被打碎的玻璃。
"宋亚轩你他妈清醒点!"刘耀文突然大吼一声,扳过他的脸,狠狠吻了下去。
宋亚轩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冰冷的唇覆上来,带着雨水的湿气和淡淡的烟草味。不是温柔的亲吻,是带着惩罚意味的啃咬,撬开他的牙关,长驱直入。刘耀文的手死死按着他的后颈,不让他躲开,舌尖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霸道地缠上他的。
这个吻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混乱的记忆和翻腾的黑雾。宋亚轩能清晰地感觉到刘耀文的心跳,通过紧贴的胸膛传过来,急促而有力。还有对方手腕上传来的温度,顺着银锁链,一直蔓延到他的心脏。
不知过了多久,刘耀文才松开他。
两人都喘着粗气,额头抵着额头,鼻尖几乎碰到一起。宋亚轩的嘴唇麻麻的,带着点血腥味——不知道是谁咬破了谁的嘴唇。
"现在...清醒了?"刘耀文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眼神里的红血丝更深了。
宋亚轩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心脏还在狂跳,但脑子里的混乱却散去了不少。他下意识地抬手,想擦掉嘴唇上的血迹,却被刘耀文抓住了手腕。
"别擦。"刘耀文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嘴唇,动作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你的味道...不错。"
宋亚轩的脸瞬间涨红了,不是害羞,是愤怒。他猛地推开刘耀文,后退几步,抬手擦掉嘴唇上的血迹,眼神冷得像冰:"刘耀文,你他妈疯了!"
刘耀文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嘴角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很深,像藏着一片不见底的海。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玻璃碎裂声响起。
宋亚轩和刘耀文同时转头。
只见那口玻璃棺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天台中央,棺盖已经裂开,那些由数字符号组成的冰晶正在融化,顺着棺材壁流下来,在地面上汇成一滩银色的液体。
而棺材里,不再是空的。
躺着一个人。
不,不能说是"人"。那是一副骨架,很小,看起来像个孩子。骨架上还挂着几片腐烂的衣服碎片,是蓝白色的条纹——像医院的病号服。最显眼的是骨架的右手腕,那里套着一个小小的银锁,跟宋亚轩他们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银锁上刻着两个数字:07。
宋亚轩的瞳孔骤然收缩。07...试验品07...五年前医院火灾现场发现的那具儿童骸骨,编号就是07!
"现在明白了吗?"刘耀文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点疲惫,"五年前我们在医院看到的,都不是真相。苏晴不是简单的坠楼,火灾也不是意外,这一切都跟'门扉局'的试验有关。"
宋亚轩没回头,目光死死盯着棺材里的那副小骨架:"试验品...到底是什么?"
"活祭品。"刘耀文走到他身边,跟他并排看着棺材,"门扉局在研究如何用人的记忆和情感喂养诡异,制造可控的副本。我们这些在副本里活下来的人,都是他们筛选出来的'优质祭品'。"
宋亚轩的身体僵住了。优质祭品...所以苏晴...
"苏晴发现了他们的秘密。"刘耀文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继续说道,"她想把真相公布出去,结果被门扉局的人盯上了。五年前那天晚上,她不是被诡异杀死的,是被门扉局灭口的。"
宋亚轩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他想起最后一次见苏晴的场景,在医院的走廊里,她脸色苍白,塞给他一个U盘,让他一定要活下去,把真相说出去。当时他以为那只是普通的副本资料...原来...
"那个U盘..."宋亚轩的声音颤抖着,"里面是什么?"
"试验数据。"刘耀文的目光变得幽深,"门扉局用儿童做试验的证据。苏晴本来想交给媒体,结果还没来得及..."
天台上的景象开始剧烈扭曲,像被投入滚筒洗衣机。雨停了,风也停了,苏晴的幻影消失了,只剩下那口玻璃棺材还在原地。纯白的空间重新显现,边缘处闪烁着无数记忆碎片,像漫天繁星。
"记忆场景要崩溃了。"刘耀文抓紧宋亚轩的手腕,银锁链发出刺眼的光芒,"我们得赶紧出去!"
"怎么出去?"宋亚轩问道,努力维持着冷静。
"银锁共振。"刘耀文看着他的眼睛,眼神里有种宋亚轩看不懂的疯狂,"需要祭品的血来激活。"
宋亚轩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手腕一疼。刘耀文用虎牙咬破了他手腕内侧的疤痕,鲜血立刻涌了出来,顺着银锁链流下去,发出滋滋的响声,像水滴在烧红的烙铁上。
"刘耀文!你干什么!"宋亚轩又惊又怒,想抽回手却被对方死死按住。
"共享记忆,就要共享血液。"刘耀文的声音低沉沙哑,他抬起自己流血的手腕,跟宋亚轩的伤口贴在一起。
两股鲜血汇合在银锁链上,瞬间被吸收。银色的锁链开始变成红色,表面的心电图花纹疯狂闪烁,像要烧起来一样。宋亚轩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涌进身体,沿着血管流遍全身,最后汇聚在心脏部位。
疼。
无法形容的疼,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刺他的神经。但奇怪的是,伴随着疼痛的,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这一切他都经历过。
"配对祭品,血脉相连..."刘耀文的声音断断续续,脸色苍白得吓人,"宋亚轩...记住...72小时..."
72小时?什么意思?
宋亚轩想问,却发不出声音。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纯白的空间像玻璃一样碎裂,无数记忆碎片飞过来,像要把他淹没。他最后看到的,是刘耀文嘴角溢出的鲜血,染红了那条银红色的锁链。
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