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剑的鸣响持续了整整一刻钟才渐渐平息。常霄揉着被金属碎片烫伤的手掌，发现碎片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那分明是集成电路板的图案！
"仙子，这碎片..."
云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尖青光一闪，在房间四周布下隔音结界："从现在开始，你看到的任何异常都不要说出口。"她盯着常霄的眼睛，"碧游宫看似逍遥自在，实则...算了，明日见过多宝师兄后，我带你去找一个人。"
常霄想问清楚，云霄却已化作清风消失，只留下一缕清香在房中飘荡。
次日清晨，碧霄送来一套崭新的月白色道袍，腰间配着青铜令牌："多宝师兄最重礼数，你可千万别再穿那身古怪衣服了。"
常霄换好道袍，将手机和金属碎片藏在袖中暗袋。刚要出门，碧霄突然拽住他："等等！"她掏出一支玉簪，踮脚插在常霄发髻上，"这是姐姐的护身法宝，能挡金仙一击。"
玉簪入发的瞬间，常霄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星空中的巨大棋盘、断裂的时间长河、还有...实验室爆炸时，那个突然出现在仪器中的青铜残片正散发着与诛仙剑相同的血光！
"你怎么了？"碧霄摇晃发愣的常霄。
"没什么。"常霄强自镇定，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他的穿越，很可能不是意外。
多宝道人的炼器阁建在主岛西侧的火山口上，整座建筑由黑曜石砌成，门口矗立着十八尊造型奇特的青铜傀儡。常霄刚踏进前院，就感到怀中的金属碎片又开始发热。
"进来。"多宝的声音从阁楼顶层传来。
常霄沿着旋转楼梯上行，沿途墙壁上挂满了各式法宝设计图。令他震惊的是，这些图纸上不仅标注着传统符文，还有精确到毫米级的尺寸参数和能量计算公式——这哪里是炼器？分明是科学研发！
顶层是个圆形大厅，多宝道人正在中央的沙盘前推演某种阵法。见到常霄，他袖袍一挥，沙盘上的光影散去。
"听闻你帮玄龟调整了背甲道纹？"多宝开门见山，"可知龟甲纹路乃先天道图，连圣人都不能轻易改动？"
常霄手心冒汗："弟子只是...发现几处数学排列有误..."
"数学。"多宝冷笑，"你可知昨日诛仙剑为何异动？"他突然甩出四道剑光，在大厅四角化作四把虚幻剑影，"这是诛仙剑阵的简化版。一炷香内，指出阵眼所在。"
常霄头皮发麻。诛仙剑阵可是洪荒第一杀阵！他硬着头皮观察四道剑影间的能量流动，发现那些光芒轨迹竟有些眼熟...
"这是...电磁场分布？"常霄失声惊呼。四剑构成的力场与麦克斯韦方程组描述的电磁场惊人相似！
多宝眉头一皱："什么场？"
常霄顾不上解释，掏出手机调出编程软件。多宝看到这"古怪法器"竟能投射光影，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常霄快速输入方程，将四剑位置作为边界条件——
手机屏幕上的模拟图形与空中剑阵完美重合！更惊人的是，程序自动计算出了一个能量奇点：在距地面三尺、东北偏东22.5度的位置。
"阵眼在那里！"常霄指向计算结果对应的空间点。
多宝道人脸色剧变，突然掐诀。四道剑影猛地向常霄指的位置汇聚，碰撞出耀眼火花。整个大厅剧烈震动，墙上的法宝图纸纷纷自燃！
"不可能！"多宝失态地抓住常霄肩膀，"我参悟此阵三千年都未能...你用的到底是什么算法？"
常霄被掐得生疼："只是...电磁学基本方程..."
多宝突然松开手，表情恢复平静："常师弟果然天赋异禀。"他袖中飞出一块玉简，"这是诛仙阵图残卷，不如我们一起..."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急促的破空声。云霄御剑而至，脸色苍白："师兄！玉虚宫来人了，师尊命你即刻前往碧游宫正殿！"
多宝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何事如此紧急？"
"元始天尊座下十二金仙齐至..."云霄看了眼常霄，"说是要见'天外异数'。"
常霄腿一软。十二金仙？那不就是广成子、赤精子他们？自己上次冒充截教弟子的事...
多宝冷哼一声："来得正好。"他突然抓住常霄手腕，"师弟既通诛仙阵，不如随我一同前往。"
不等常霄反应，多宝已驾起遁光。云霄想阻拦已来不及，只能焦急地跟上。
碧游宫正殿前广场上，紫气东来三千里。通天教主端坐九重莲台，身后站着七大亲传弟子。对面祥云之上，十二位金仙各持法宝，为首的正是常霄见过的广成子。
多宝带着常霄落在通天身侧。常霄立刻感到数十道目光刺来，其中最锋利的一道来自广成子——那位金仙先是一愣，继而冷笑："原来是你这小贼！"
通天教主微微抬手，广成子顿时说不出话。
"二兄派诸位前来，就为了为难我碧游宫一个记名弟子？"通天声音平静，却让方圆百里的云层凝固。
赤精子上前一步："通天师叔明鉴。日前天机显化，显示有'异数'扰乱天道运行。我等循迹而来..."
"放屁！"碧霄不知何时溜到常霄身边，小声翻译，"他们就是来找茬的。"
常霄正想询问，怀中的金属碎片突然剧烈震动。与此同时，远方的剑鸣再次响起——这次是四剑齐鸣！
多宝道人突然高声道："师尊！常霄师弟方才已参透诛仙阵眼之秘，不如让他演示一番，也好叫玉虚门人知道我截教妙法！"
广场上一片哗然。常霄瞪大眼睛——多宝这是要把他往火坑里推！
通天教主似笑非笑地看了多宝一眼，然后对常霄点头："可。"
一个字，重若泰山。常霄双腿发颤地走到广场中央，感觉十二金仙的目光几乎要把他刺穿。云霄暗中传音："别怕，按你刚才的方法做。"
常霄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玉虚宫众人见他取出"古怪法器"，纷纷戒备。广成子更是直接祭出番天印："师叔小心暗器！"
通天教主一挥手，番天印定格在半空："让他演示。"
常霄快速调出程序，将诛仙阵图残卷内容输入。当模型构建完成时，手机屏幕突然投射出立体光影——正是诛仙剑阵的完整模拟图！
"咦？"通天教主突然坐直身体，"这是..."
常霄没注意到圣人的异常，专注地指着模型解释："诛仙四剑的能量场在此处交汇，形成奇点。根据麦克斯韦方程组..."
他边说边调整参数，模型随之变化。当模拟到某个特定频率时，四剑交汇处突然浮现第五个光点！
"这不可能！"多宝失声叫道，"诛仙阵只有四剑！"
通天教主却大笑起来："妙！妙！原来第五剑一直藏在四剑之中！"
就在众人震惊之际，异变突生。碧游宫深处传来裂天巨响，四道血色剑光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成网。而剑网中央，一道混沌剑气缓缓成型——正是模拟图中显示的第五剑！
十二金仙齐退三步，广成子脸色惨白："诛仙剑阵怎会..."
第五剑突然调转方向，直指常霄！电光火石间，云霄飞身扑来，碧霄的玉簪也亮起青光。但剑气在距常霄三尺处突然分化，化作无数细丝将他包裹。
常霄只觉无数信息涌入脑海：宇宙诞生、洪荒初开、龙凤大劫...最后定格在一个画面——实验室里，他的手正将那块"青铜残片"放入粒子对撞机...
"原来如此。"通天教主的声音将常霄拉回现实，"你不是意外来此，而是被'遁去之一'选中的载体。"
混沌剑气渐渐融入常霄体内。他茫然抬手，指尖竟有一丝混沌气流缠绕。
广场鸦雀无声。突然，玉虚宫阵营中传来一声冷哼："装神弄鬼！待我拿你回玉虚宫审问！"
慈航道人突然祭出清净琉璃瓶，瓶口产生巨大吸力。常霄身体不受控制地离地而起——
"放肆！"通天教主一声轻喝，清净琉璃瓶顿时出现裂痕。但更惊人的是，常霄下意识地一挥手，指尖那道混沌气竟化作剑气，将宝瓶彻底击碎！
"一剑生万法？！"十二金仙齐声惊呼。这是通天教主的独门绝学，连多宝道人都未得真传！
通天教主眼中紫气大盛："广成子，回去告诉二兄，此子我保定了。若要强求..."四把诛仙剑突然出现在四方天际，"尽管来试。"
十二金仙面面相觑，最终广成子咬牙道："告辞！"玉虚宫众人驾云而去，但常霄注意到，多宝道人暗中将一块玉简塞给了落在最后的黄龙真人...
待外人走远，通天教主对常霄招手："随我来。"
常霄跟着通天来到碧游宫后山的紫芝崖。圣人一挥手，现出石桌石凳，桌上摆着一局未下完的棋。
"坐。"通天执黑子落下，"可知何为'遁去之一'？"
常霄摇头。通天继续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那缺失的'一'，就是变数。"他又落一子，"你身上带着的，正是那'一'的碎片。"
常霄摸出怀中的金属碎片，此刻它已变成半透明状，内部有混沌气流旋转。
"实验室里的爆炸..."
"不是爆炸，是召唤。"通天凝视棋局，"有人穿越时空，将'一'的碎片送到你手中。"
常霄突然想到玄龟的话："归墟的壁画...还有其他穿越者？"
通天不答，反而问道："你用数理解析诛仙阵时，可曾感到熟悉？"
常霄一怔。确实，那些方程输入时，手指仿佛有记忆般自动修正了几个参数...
"因为那本就是你创造的。"通天语出惊人，"或者说，是未来的你。"
悬崖边云雾翻涌，常霄如坠冰窟。通天继续道："时间对圣人而言并非直线。我看到无数未来分支，其中三条都有你的身影。"
"哪三条？"
"其一，你助截教赢得量劫；其二，你叛入玉虚宫；其三..."通天突然停下，"第三个未来被迷雾笼罩，连我也看不透。"
常霄握紧碎片，它现在烫得吓人："圣人为何告诉我这些？"
"因为选择权在你。"通天教主起身，袖中飞出三件物品落在石桌上：一块龟甲、一片玉简、一把青铜钥匙。
"龟甲记载归墟之路；玉简是碧游宫全部功法；钥匙能打开东海之眼的时空之门。"通天身影渐渐虚化，"找到其他碎片，你自会明白一切。"
圣人消失后，常霄才发现自己全身被冷汗浸透。他刚要查看三件物品，身后传来云霄的声音："现在你明白为何诛仙剑会对你鸣响了吗？"
常霄转身，看到云霄和碧霄站在不远处。碧霄兴奋地挥手："常师兄！你现在可是碧游宫名人了！"
云霄却神色复杂："多宝师兄刚才暗中传信给玉虚宫。"
"我知道。"常霄叹气，"但我不明白，通天圣人既然看出来了，为何不阻止？"
"因为这是你的劫数。"云霄轻声道，"师尊常说，劫数只能自己度过。"
碧霄蹦跳着过来，好奇地翻看石桌上的物品："哇！归墟地图！师尊连这个都给你了？"她突然压低声音，"听说那里沉睡着上个量劫的..."
云霄严厉地瞪了妹妹一眼，碧霄立即捂嘴。常霄却联想到什么："上一个量劫...是龙凤大劫？那里也有穿越者？"
两姐妹交换了个眼神。云霄最终点头："碧游宫典籍记载，龙汉初劫时有'天外异人'助道祖鸿钧证道。但此人事后消失无踪，只留下一面...镜子。"
"镜子？"
"名曰'昆仑镜'，据说能照见过去未来。"云霄犹豫片刻，"而看守它的，正是玉虚宫..."
常霄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想：如果他能找到昆仑镜，是否就能弄清自己穿越的真相？甚至...回到原来的世界？
但心底另一个声音却在问：你真的想回去吗？
怀中的碎片突然发出嗡鸣，常霄惊讶地发现，青铜钥匙正在与之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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