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还刻着半个”瑞”字。
“密道在……”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涌出的血沫溅在沈知微的衣襟上，”皇后……是卧底……”
沈知微的瞳孔骤然收缩。廊下突然传来脚步声，她慌忙将刘寒剑拖进井壁凹洞，刚盖好伪装的石板，就听见王北风带笑的声音：”太子妃娘娘深夜探访，真是让静心苑蓬荜生辉。”
石板缝隙透进火把的光，照亮了沈知微攥紧玉佩的手。刘寒剑在她掌心轻轻写字，指尖的血在她皮肤上画出弯弯曲曲的痕迹——是”走”字。
王北风的脚步声停在井台边。沈知微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还有刘寒剑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声。井外突然传来金属落地的脆响，接着是王北风变调的惊呼：”不好！虎符不见了！”
石板被猛地掀开时，沈知微用身体护住刘寒剑，看见的却不是王北风那张阴鸷的脸。老伯举着沾血的柴刀站在月光下，背后是熊熊燃烧的偏殿，火星簌簌落在他花白的发间。
“大小姐，走密道！”老伯的声音被火舌吞噬，”老奴代太傅送您最后一程！”
利箭破空而来的瞬间，沈知微拉着刘寒剑滚进井口。下落时她听见老伯短促的痛呼，还有王北风气急败坏的嘶吼：”给我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潮湿的寒气裹着霉味扑面而来，刘寒剑突然拽住她的手腕，指向暗道岔路。他喉间发出嗬嗬的声响，手指在石壁上划出三道血痕，突然软软地倒了下去。沈知微摸他鼻息时，发现那只完好的左眼正死死盯着通道深处——黑暗中，正有两点幽绿的光缓缓靠近。
幽绿的光点在黑暗中明灭不定，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沈知微反手抽出靴筒里的短剑，金属摩擦声在密闭的暗道里格外刺耳。她将刘寒剑拖到身后，左手撑着石壁稳住身形，右臂肌肉紧绷，做好了随时搏杀的准备。左臂的麻痒感在紧张情绪的刺激下愈发明显，伤口处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扎刺。
那两点幽绿逐渐靠近，微弱的光线勾勒出蜿蜒的身形。是蛇！沈知微瞳孔一缩，看清了黑暗中盘踞的蛇群。至少有七八条，每一条都有水桶粗细，鳞片在昏暗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幽光。它们似乎被刚才的动静惊扰，正吐着信子，发出威胁的嘶鸣。
“退后。”沈知微低声道，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她挥了挥短剑，试图驱赶蛇群。但这些蛇显然非同寻常，非但没有退去，反而更加兴奋地扭动起来，似乎对新鲜的血肉充满渴望。
突然，一条蛇猛地扑了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咬向沈知微的脖颈。她反应极快，侧身躲过，同时手腕一翻，短剑划过蛇身，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蛇血喷涌而出，腥臭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刺激得人几欲作呕。
受伤的蛇发出痛苦的嘶鸣，扭动着身体在地上翻滚。其他的蛇见状更加狂暴，纷纷向沈知微扑来。狭小的暗道里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嘶嘶声、金属碰撞声、石块滚落声响成一片。
沈知微咬紧牙关，挥舞着短剑与蛇群周旋。她身姿敏捷，如同一道轻烟在蛇群中穿梭，每一剑都精准地刺向蛇的七寸。但蛇的数量实在太多，她渐渐感到体力不支，左臂的麻痒感也越来越强烈，视线开始有些模糊。
“小心！”身后突然传来刘寒剑虚弱的声音。沈知微下意识地侧身，一条毒蛇擦着她的腰际掠过，毒牙险些就咬到她的皮肉。她惊出一身冷汗，反手一剑刺穿了毒蛇的头颅。
“你怎么醒了？”沈知微喘着粗气问道，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剩下的几条蛇。它们似乎被刚才的搏杀震慑住了，暂时没有发动攻击，只是在原地盘旋，吐着信子。
刘寒剑撑着石壁站起身，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出血。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沈知微身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倒出几粒黑色的药丸。”这是…解毒丹…”他低声说着，将药丸递给沈知微，”快…吃下去…”
沈知微犹豫了一下，接过药丸吞了下去。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感觉顺着喉咙滑下，瞬间缓解了左臂的麻痒感。她精神一振，感激地看了刘寒剑一眼：”多谢。”
刘寒剑虚弱地笑了笑：”别…谢我…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说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弯下了腰，指缝间又渗出了鲜血。
沈知微连忙扶住他，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这个男人，曾伤她至深，让她受尽三年冷遇。可如今，他却舍命相护，甚至将仅有的解毒丹给了她…
就在这时，剩下的几条蛇突然再次发动攻击。沈知微回过神，将刘寒剑护在身后，握紧短剑迎了上去。有了解毒丹的帮助，她感觉体力恢复了不少，动作也更加敏捷。剑光闪烁间，又有两条蛇倒在了血泊中。
但剩下的几条蛇似乎变得更加狡猾，它们不再正面攻击，而是不断地游走、试探，寻找着沈知微的破绽。沈知微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刘寒剑看着她在蛇群中艰难支撑，心急如焚。他知道自己现在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只会拖累她。他环顾四周，目光突然落在了暗道顶部的一处裂缝上。那里似乎有微弱的光线透进来，或许是一个出口？
“那边…有出口…”刘寒剑指着裂缝，断断续续地说道。
沈知微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眼睛一亮。她虚晃一剑逼退身前的蛇，然后抓住机会，纵身一跃，跳上了旁边的一块凸起的岩石。她伸手触摸裂缝，发现那里的岩石松动不堪，似乎很容易就能砸开。
“你先…上去…”沈知微对刘寒剑说道，同时挥剑逼退再次扑上来的毒蛇。
刘寒剑犹豫了一下：”那你…”
“别废话！快！”沈知微厉声打断他，”我随后就到！”
刘寒剑咬了咬牙，不再犹豫。他抓住沈知微伸出的手，借力爬上了岩石。他伸手用力推了推裂缝处的岩石，只听”轰隆”一声，岩石碎裂开来，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清新的空气从洞口涌入，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快！”刘寒剑回头喊道，向沈知微伸出了手。
沈知微看准机会，再次逼退毒蛇，然后纵身跃起，抓住了刘寒剑的手。就在她即将爬出洞口的时候，一条毒蛇猛地扑了上来，死死咬住了她的脚踝。剧痛瞬间传遍全身，沈知微脚下一软，险些掉下去。
“抓紧！”刘寒剑急声喊道，用尽全身力气将沈知微往上拉。沈知微咬紧牙关，忍着剧痛，另一只手抓住洞口边缘，奋力一撑，终于爬出了暗道。
刘寒剑立刻将她拉到一边，然后找了块石头死死堵住了洞口。做完这一切，两人都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沈知微低头看向自己的脚踝，只见那里有两个清晰的牙印，周围的皮肤已经开始发黑、肿胀。她心中一沉，知道自己中毒了。
“该死…”她低声咒骂了一句，试图用短剑割开伤口排毒，但手臂却不听使唤，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
刘寒剑见状，连忙爬过来，从怀中掏出刚才那个瓷瓶，发现里面已经空了。他焦急地四处张望，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条小溪上。
“坚持住…”他说着，背起沈知微，踉踉跄跄地朝着小溪走去。溪水冰凉刺骨，刘寒剑将沈知微放在溪边，然后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割开她脚踝的伤口，开始帮她排毒。
沈知微感到一阵眩晕，意识渐渐模糊。她能感觉到刘寒剑的手在微微颤抖，动作却异常坚定。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感觉到刘寒剑将嘴唇贴在了她的伤口上，开始用力吸吮。一股温热的感觉传来，伴随着轻微的刺痛。她的意识清醒了一些，看着刘寒剑专注而认真的侧脸，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情绪。
时间一点点过去，刘寒剑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但他始终没有停下。直到吸出的血变成鲜红色，他才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从怀中掏出最后一点布料，仔细地包扎好沈知微的伤口。
沈知微看着他，突然开口说道：”为什么…要救我？”
刘寒剑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声说道：”因为…我欠你的。”
沈知微笑了笑，笑容有些苍白无力：”你欠我的…岂止这些…”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陷入了昏迷。
刘寒剑看着昏迷的沈知微，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伸出手，轻轻拂去她额前的碎发，动作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等出去了…我会…弥补你的…”他低声说道，仿佛在自言自语。
说完，他抱起沈知微，朝着密林深处走去。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寂，却又带着一丝坚定。
不知道走了多久，刘寒剑终于看到了一处破旧的小屋。他心中一喜，抱着沈知微快步走了过去。小屋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布满了灰尘和蛛网。但至少，这里可以暂时躲避风寒和追兵。
刘寒剑将沈知微轻轻放在草堆上，然后生起了一堆火。火光温暖了冰冷的小屋，也照亮了两人疲惫的脸庞。刘寒剑坐在火堆旁，看着沈知微苍白的睡颜，心中百感交集。
他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新婚之夜，他因为心中念着苏婉柔，而对沈知微冷漠相待。他想起了这三年来，他对沈知微的忽视和冷落。他想起了沈知微提出协议时那份坦然和决绝，想起了她拿到废后诏书时那释然的笑容…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沈知微没有感情，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履行职责的工具。可直到失去她，直到看到她为了救自己而身陷险境，他才意识到，原来不知不觉中，那个清冷独立的女子已经走进了他的心里。
“知微…”他轻声唤道，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却又在半空中停住，最终无力地垂下。
他知道，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了。他伤她那么深，她又怎么可能轻易原谅他？他只希望，能有机会弥补她，能有机会让她重新认识自己…
就在这时，沈知微突然动了一下，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刘寒剑连忙凑过去，发现她的额头滚烫，显然是中毒引起的发热。他心中一紧，连忙找来一些干净的布条，沾了些冷水，轻轻敷在她的额头上。
“知微，醒醒…”他轻声呼唤着，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
沈知微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迷茫，似乎还没完全清醒。她看着刘寒剑，过了好一会儿才认出他来。
“水…”她虚弱地说道。
刘寒剑连忙找来一个破旧的碗，从溪边舀了些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喝了水之后，沈知微的精神好了一些，但脸色依然苍白。
“我们…在哪里？”她问道，声音还有些沙哑。
“在一间破屋里…”刘寒剑回答道，”暂时安全…”
沈知微点点头，闭上眼睛，似乎又想睡过去。刘寒剑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担忧。他知道，蛇毒虽然已经排出，但毒素对身体的影响还在，必须尽快找到大夫诊治才行。
“知微，不能睡…”他轻轻拍了拍沈知微的脸颊，”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找大夫帮你解毒…”
沈知微睁开眼睛，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她说着，眼皮越来越沉重，最终还是沉沉睡了过去。
刘寒剑看着她熟睡的脸庞，心中叹了口气。他知道，现在只能等她醒过来再说了。他守在火堆旁，目光一刻不离地盯着沈知微，生怕她再出什么意外。
夜色渐深，小屋外传来阵阵风声，吹动着破旧的窗户纸，发出沙沙的声响。刘寒剑靠在墙壁上，渐渐感到有些困意。他强打精神，继续守着沈知微。
就在他即将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小屋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心中一紧，立刻警惕起来。他熄灭了火堆，然后握紧了沈知微留下的短剑，躲在门后，屏住呼吸，等待着来人的出现。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小屋门口。过了一会儿，只听”吱呀”一声，破旧的木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黑影闪了进来，动作轻盈，似乎是个女子。
刘寒剑握紧短剑，正准备发动攻击，却听到那个女子开口说道：”殿下，是我。”
这声音有些熟悉，刘寒剑不由得一愣。他借着从门外透进来的月光，仔细打量着来人，发现竟然是苏婉柔！
“婉柔？你怎么会在这里？”刘寒剑惊讶地问道，心中充满了疑惑。
苏婉柔走进小屋，目光落在了熟睡的沈知微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回过头，看着刘寒剑，轻声说道：”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刘寒剑更加不解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瑞王呢？”
苏婉柔叹了口气，说道：”殿下，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瑞王他…”
就在这时，小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伴随着王北风阴冷的笑声：”苏婉柔，你果然在这里！还有太子殿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刘寒剑和苏婉柔脸色一变，知道他们被包围了。王北风带着大批士兵冲了进来，将小屋团团围住。
“刘寒剑，沈知微，你们以为躲在这里就安全了吗？”王北风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得意，”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刘寒剑将沈知微护在身后，握紧了手中的短剑，怒视着王北风道：”王北风，你这个叛徒！瑞王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王北风哈哈大笑：”好处？瑞王答应我，只要杀了你，他就封我为大将军！到时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岂不是比跟着你这个废太子强得多？”
“你休想！”刘寒剑怒喝一声，挥剑便向王北风冲去。
王北风早有准备，侧身躲过刘寒剑的攻击，同时拔出腰间的长剑，与他战在一处。两人你来我往，剑光闪烁，小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混战。
苏婉柔站在一旁，看着混战的两人，眼神中充满了犹豫和挣扎。她似乎想要上前帮忙，却又迟迟没有动手。
沈知微被打斗声惊醒，看到眼前的情景，心中一紧。她想要起身帮忙，却发现浑身无力，只能焦急地看着战局。
刘寒剑虽然勇猛，但他身受重伤，又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体力早已不支。与王北风交手几十个回合后，渐渐落了下风。王北风看准机会，一剑刺向刘寒剑的胸口。刘寒剑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刺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婉柔突然大喊一声：”不要！”她纵身一跃，挡在了刘寒剑身前。
噗嗤一声，长剑刺穿了苏婉柔的身体。鲜血喷涌而出，溅了刘寒剑一脸。
“婉柔！”刘寒剑惊声喊道，看着眼前倒下的苏婉柔，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相信。
王北风也愣住了，他没想到苏婉柔会突然冲出来挡剑。他回过神来，怒喝道：”该死的女人！坏我好事！”他挥剑想要再次刺向刘寒剑。
就在这时，小屋外突然传来一阵震天的喊杀声。王北风脸色一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手下的士兵也开始慌乱起来。
刘寒剑趁机挥剑刺伤了王北风的手臂，王北风吃痛，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刘寒剑上前一步，剑尖直指王北风的咽喉。
“说！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刘寒剑怒声问道。
王北风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颤抖着说道：”是…是王将军…他带领大军杀过来了…”
刘寒剑心中一喜，知道是王将军带人来救他们了。他没有丝毫犹豫，手起剑落，结束了王北风的性命。
很快，王将军带领士兵冲进了小屋。看到刘寒剑和沈知微，他连忙上前：”殿下，大小姐，你们没事吧？”
刘寒剑摇了摇头，然后看向倒在地上的苏婉柔，眼神复杂。他蹲下身，轻轻抱起苏婉柔，发现她还有一口气。
“为什么…要这么做…”刘寒剑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苏婉柔看着他，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殿下…对不起…我…我骗了你…其实…我是瑞王的人…”
刘寒剑愣住了，心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苏婉柔继续说道：”瑞王…逼我…接近你…收集情报…可是…我没想到…我会真的…爱上你…”她说着，咳出一口鲜血，”我知道…我错了…我…我只想…弥补…”
她说完，头一歪，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刘寒剑抱着苏婉柔的尸体，久久没有说话。他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欺骗了他、利用了他的女人，最终却为他挡了一剑，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沈知微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也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她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刘寒剑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该走了…”
刘寒剑抬起头，看着沈知微，眼中充满了血丝。他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放下苏婉柔的尸体，然后站起身，跟着王将军等人离开了小屋。
走出小屋，外面的天色已经微微发亮。王将军带领的大军已经控制了局面，正在清理战场。看到刘寒剑和沈知微出来，士兵们纷纷行礼。
“殿下，大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王将军问道。
刘寒剑沉默了片刻，然后坚定地说道：”回京！瑞王篡位谋反，我们必须尽快回去，平定叛乱，重振朝纲！”
沈知微看着刘寒剑，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她知道，那个曾经懦弱、优柔寡断的太子，终于成长了。
王将军点点头：”是，殿下！”
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京城的方向进发。阳光洒在士兵们的身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刘寒剑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身姿挺拔，眼神坚定。沈知微跟在他身边，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期待。
她知道，前方的路还很漫长，还会有很多艰难险阻。但她相信，只要他们携手并肩，就一定能够克服一切困难，迎来最终的胜利。
至于她和刘寒剑之间的关系，沈知微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她知道，经过这次生死考验，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或许，他们之间，真的还有重新开始的可能…
大军渐渐远去，只留下那间破旧的小屋，和里面那个永远沉睡的女子。风吹过，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爱恨情仇。
军靴踏在青石板路上的闷响如重锤敲心。沈知微扶着摇晃的车辕，看刘寒剑翻身下马时溅落的泥水，混着暗红血渍渗进新翻的泥土里。车轮碾过一截断箭，发出刺耳呻吟。
“王将军。”刘寒剑扯开湿透的衣襟，露出被绷带紧缠的伤口，白色布条已渗出月牙状血迹，”前锋到哪了？”
王将军单膝跪地，甲胄上凝结的冰碴簌簌坠落：”启禀殿下，距京城三十里。西城发现三具穿禁军服色的尸体，咽喉处……”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都带着这个。”
沈知微瞳孔骤缩。那是块和田暖玉，断裂处还留着牙齿啃咬的痕迹——正是三年前她生辰，刘寒剑随手丢在妆匣里的旧物。
“瑞王在清君侧。”刘寒剑指尖摩挲着玉佩边缘，突然将其按在王将军甲胄上，”传我将令，竖龙旗，走朱雀大街！”
王将军猛地抬头，盔缨上的霜花簌簌抖落：”殿下三思！朱雀大街两侧皆是商铺阁楼，若有埋伏……”
“要的就是埋伏。”刘寒剑转身望向京城方向，晨雾中隐约可见城楼轮廓，”瑞王既敢冒充禁军，就不会让京畿大营轻易入城。”他突然抓住沈知微手腕，冰凉触感让她瑟缩了下，”你带两百精兵从密道入宫，务必要保太后……”
“我不去。”沈知微抽回手时，指节因用力泛白。车帘被晨风掀起，露出她脚踝未拆的纱布，灰布上晕开的紫黑赫然可见，”密道在坤宁宫偏殿，现在去就是自投罗网。”她从靴筒摸出半张揉皱的舆图，墨迹被雨水洇得模糊，”从西华门入，那里的守卫统领是沈府旧部。”
刘寒剑盯着舆图上突然出现的红点，那是用朱砂新做的标记。沈知微的指尖还停留在标记旁，指甲缝里残留着暗渠的污垢。
“你的伤……”
“死不了。”她突然抓住他欲探向伤口的手，掌心湿冷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刘寒剑，苏婉柔的话你信多少？”
风卷着血腥气掠过，远处传来斥候加急的马蹄声。刘寒剑看着她眼中晃动的晨雾，突然想起暗渠里她中毒昏迷时，睫毛上沾着的血珠怎样在火光中震颤。
“信她爱上你是真的。”沈知微收回手，从腰间解下枚青铜哨子塞进他掌心，”七声长哨，我带你走北门。”
王将军的惊呼声被破风箭撕裂。沈知微拽着刘寒剑滚到马车底下时，箭羽擦着车辕钉进泥地的闷响就在耳边。她看着刘寒剑喉结剧烈滚动，突然意识到他正在发抖——不是害怕，而是因为她按在他刀鞘上的手指正渗出血珠。
“去西华门！”刘寒剑突然将她推上车夫座位，刀出鞘的寒光映着他骤然变冷的脸，”王将军，随我来！”
沈知微攥着缰绳的手被剑柄硌得生疼。她望着刘寒剑带人冲向左侧密林的背影，突然想起昨夜破屋里，苏婉柔临死时从他袖中滑落的那截红线，线端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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