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沈知微盯着自己心口凭空出现的伤口,指尖沾上温热的鲜血——与刘寒剑胸前完全一致的伤口,连渗血的节奏都分毫不差。
"同心印..."她喃喃自语,这个词汇从记忆深处浮出水面。
刘寒剑单膝跪在石床边,染血的手指轻轻碰触她左臂的血梅印记:"断魂汤没能分开我们之间的联系,反而让两种印记融合了。"
沈知微猛地抽回手臂,铁链发出刺耳的声响:"别碰它!"血梅印在他的触碰下剧烈灼烧,暗红纹路如蛛网般向肩颈蔓延。
石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陆沉舟拄着竹杖快步走入,身后跟着脸色惨白的母亲。老人枯瘦的手指搭上沈知微的脉搏,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月照血梅...太后在召唤所有被种印者!"
仿佛印证他的话,沈知微左臂的印记突然迸发出妖异的红光。她痛苦地弓起背脊,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画面——青铜哨音、北狄铁骑、还有太后染着蔻丹的手指捏着一枚青金石...
"她在...通过我看..."沈知微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试图保持清醒。
刘寒剑的剑瞬间出鞘,寒光闪过,锁着沈知微的铁链应声而断。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必须立刻转移!"
"来不及了。"陆沉舟的竹杖重重敲击地面,石室突然剧烈震动,"瑞王的人已经包围山庄!"
母亲扑到石床边,颤抖的手捧住沈知微的脸:"微儿,记住这个——"她飞快地在女儿掌心画了个古怪符号,"血梅印发作时,用这个手势能暂时切断联系!"
窗外传来箭矢破空的尖啸。刘寒剑抱着沈知微撞开侧门,冲进一条幽暗的密道。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沈知微在他怀里挣扎:"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别动!"刘寒剑低喝,突然将她抵在石壁上。一支弩箭擦着他的发梢钉入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箭尾还在嗡嗡震颤。
黑暗中传来阴冷的笑声:"堂兄真是情深义重,带着个累赘还能躲这么久。"
瑞王!沈知微的左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血梅印记如同活物般蠕动。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指正慢慢掐向刘寒剑的咽喉——
"快...走..."她咬破舌尖维持清醒,"太后在...控制我的身体!"
刘寒剑却纹丝不动,反而更紧地抱住她。他心口的伤因这个动作再度崩裂,鲜血浸透两人的衣襟。令人震惊的是,沈知微手臂上的血丝竟随着血液交融开始褪色。
"你..."沈知微瞪大眼睛,感受到一股暖流从相贴的伤口处传来。
"同心印的真正力量。"刘寒剑喘息着解释,唇色因失血而发白,"血脉相连,痛感相通...也能互相压制对方的印记。"
密道尽头突然透进天光,同时传来的还有整齐的脚步声。瑞王带着铁甲卫兵包抄而来,刀剑出鞘的寒光映亮了狭窄的通道。
"抓住他们!"瑞王厉声喝道,"太后要活的!"
刘寒剑突然将沈知微推向出口:"跑!去找青蝉!"自己则转身横剑而立,以一人之力挡住追兵。
沈知微踉跄着站稳,看到刘寒剑后背又添新伤,而自己相同的位置也开始隐隐作痛。母亲画在她掌心的符号突然发烫,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脑海。
她转身冲回战场,在瑞王惊愕的目光中,染血的手掌重重拍在刘寒剑后背——不是攻击,而是将那个符号印在了他渗血的伤口上。
"以血为契!"她嘶声喊道,左臂的血梅印爆发出刺目红光,"同心共鸣!"
整个密道剧烈震动,所有被种印者同时发出惨叫。瑞王惊恐地看着自己手臂上浮现又消散的血丝:"不!我的印记怎么在消失?!"
趁这混乱,沈知微拽起刘寒剑冲出出口。刺目的阳光下,她看到青蝉独臂持剑守在山崖边,身后是万丈深渊。
"跳!"绿眼少女斩断绳索,一座吊桥轰然落下,"下面是药泉!"
追兵的呐喊近在咫尺。刘寒剑扣住沈知微的手腕:"信我吗?"
沈知微看着两人交握的手,那上面还沾着彼此的血。一些记忆碎片突然拼凑完整——雪夜里的药不是毒,是他割腕取血为她解毒;宫墙下的冷漠不是无情,是他怕血梅印伤害到她...
"一直相信。"她反手与他十指相扣,纵身跃向云雾缭绕的深渊。
下落的过程中,刘寒剑突然将她拉进怀中。呼啸的风声里,她听见他贴在耳边的低语:"这次别再忘了,沈知微,你是我三书六礼娶回来的太子妃。"
崖顶传来太后歇斯底里的尖叫,伴随着青铜哨刺耳的嗡鸣。沈知微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冰冷的泉水灌入鼻腔,沈知微本能地屏住呼吸。下坠的冲击力让她和刘寒剑被迫分开,水流裹挟着她的身体不断下沉。透过幽蓝的水光,她看到刘寒剑正拼命向她游来,胸前的伤口在水中拖出一道血线。
她的左臂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血梅印在泉水中泛出诡异的红光,如同活物般蠕动。更可怕的是,她感觉自己的四肢开始不受控制,仿佛有另一股意识正在接管她的身体。
"不..."水泡从她唇边溢出,右手不受控制地摸向腰间并不存在的匕首——太后在操控她的身体!
刘寒剑似乎察觉到了异常,加速向她游来。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沈知微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右手猛地掐向他的咽喉!
水下的动作变得迟缓,刘寒剑侧身避开这致命一击,却被她紧随其后的左拳击中腹部。沈知微在意识深处拼命挣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对爱人痛下杀手。
'停下...快停下啊!'她在心中呐喊,血梅印的红光却越发刺目。
刘寒剑突然做了一个让她震惊的动作——他主动迎向她锋利的指甲,任由她的手指刺入他肩头的旧伤。鲜血顿时在泉水中晕开,形成一片血雾。
令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两人的血液在水中交融的瞬间,沈知微左臂的血梅印记突然暗淡下来。她重新夺回了右手的控制权,急忙缩回手,惊恐地看着刘寒剑肩上新增的伤口。
他在水下对她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然后指向泉底——那里隐约可见一个发光的洞口。
两人一同向光源游去。随着深度增加,水压让沈知微的耳膜刺痛不已。就在她快要撑不住时,眼前豁然开朗——泉底竟是一个充满空气的天然洞穴!
"咳...咳咳!"沈知微刚浮出水面就剧烈咳嗽起来,刘寒剑立刻扶住她摇晃的身体。
"你怎么样?"他声音嘶哑,肩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沈知微没有回答,而是死死盯着他的肩膀:"你疯了吗?为什么要主动迎上来?"
刘寒剑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笑容:"发现没有?我们的血混合时,太后的控制会减弱。"他指了指自己肩上和她左臂的印记,"同心印和血梅印在互相压制。"
沈知微这才注意到,他心口那个血肉模糊的窟窿边缘,半片龙鳞烙印正泛着微弱的金光。而她自己左臂的凤羽印记则与之呼应,两种光芒在水汽氤氲的洞穴中交织。
"这是..."
"巫族最古老的守护契约。"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洞穴深处传来。青蝉独臂持烛,缓步走来,绿眼睛在烛光下闪烁,"没想到真被你们误打误撞激活了。"
沈知微警惕地后退半步:"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直在这等你们啊。"青蝉歪头,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药泉每月只开一次,错过今天,你们就得再等三十天。"她晃了晃断腕,"而太后等不了那么久。"
刘寒剑挡在沈知微前面:"你知道多少?"
"比你们想象的多。"青蝉转身,烛光在湿滑的石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跟我来,有些东西你们必须亲眼看看。"
洞穴深处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湖泊出现在眼前。更令人震惊的是,湖边的石壁上刻满了古老的壁画,在烛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这是..."沈知微走近壁画,手指不自觉地抚上那些线条。
"巫族真正的历史。"青蝉的烛台指向第一幅画——一个头戴日月冠的女子站在祭坛上,双臂张开,左臂是凤羽,右臂是龙鳞,"圣女血脉不是诅咒,而是祝福。"
沈知微仔细查看壁画,心跳加速。画面连贯地讲述了远古时期巫族圣女如何用自身血脉为媒介,调和天地之力。而所谓的"血梅印",原本是圣女选拔继承人的仪式标记。
"太后扭曲了它的本意。"刘寒剑站在她身旁,声音低沉,"她把选拔仪式变成了控制工具。"
青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时间不多了...太后已经发现我们在这里。"她指向湖泊另一侧的石门,"那里有你们需要的答案,但..."
她的话戛然而止,一支弩箭突然穿透她的肩膀!沈知微本能地扑过去扶住她,却见青蝉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但要小心瑞王。"
"找到他们!"瑞王的声音从洞穴入口处传来,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刘寒剑一把拉起沈知微:"走!"
两人冲向石门,身后箭矢破空声不绝于耳。就在他们即将到达石门的瞬间,沈知微的左臂突然再次剧痛——血梅印的红光暴涨,她的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寒剑...我动不了了..."她惊恐地发现太后正在全力控制她的身体。
刘寒剑毫不犹豫地转身,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下两支飞箭。箭矢深深扎入他的后背,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还记得你娘教你的手势吗?"
沈知微颤抖着抬起手,在胸前画出那个古怪符号。与此同时,刘寒剑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抹在她的血梅印上。
"以血为引,以契为约。"他低声念道,龙鳞烙印金光大盛,"断!"
血梅印的红光与金光相撞,爆发出刺目的白光。沈知微感觉体内某种联系被硬生生切断,同时听到遥远的地方传来太后凄厉的尖叫。
石门近在咫尺,瑞王的追兵却已经赶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湖面突然剧烈翻涌,一个巨大的漩涡形成,将追兵卷入水中!
"快进去!"青蝉不知何时出现在石门旁,独臂费力地推开门缝,"记住,圣女的真正力量不是控制,而是——"
一支弩箭穿透了她的心脏。
"青蝉!"沈知微想冲过去,却被刘寒剑强行拽入石门。在门关上的最后一刻,她看到青蝉用口型说了两个字:
"共鸣。"
黑暗笼罩了一切。沈知微靠在刘寒剑怀里,感受着他急促的心跳和温热的血液。
"她死了..."沈知微声音哽咽,"为了救我们..."
刘寒剑沉默地抱紧她,许久才道:"不,她早就死了。"他在黑暗中摸索着她的手,"记得我们看到的青蝉断腕吗?那伤口已经结痂发黑,至少是三天前的伤。"
沈知微浑身一颤:"你是说..."
"从我们跳崖那一刻起,和我们在一起的就不是真正的青蝉。"刘寒剑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我猜是药泉的守护灵,或者是...圣女的残念。"
远处隐约传来水声,石门外追兵的叫喊已经消失。沈知微突然意识到什么,摸向自己的左臂——血梅印还在,但那些蔓延的血丝已经褪去,只剩下最初的凤羽形状。
"印记变了..."
刘寒剑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不是变了,是恢复了本来面目。"他引着她的手指触摸自己心口的龙鳞烙印,"这才是真正的圣女印记,太后用血梅印污染了它。"
黑暗中,沈知微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在自己手背上。她这才意识到刘寒剑后背的箭伤还在流血。
"你伤得很重。"她急忙撕下衣摆为他包扎,"为什么不早说?"
刘寒剑轻笑:"比起你受的苦,这点伤算什么。"
沈知微的手停顿了一下。记忆的碎片突然拼凑完整——三年前那个雪夜,她高烧不退,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因为太后在她体内种下血梅印的雏形。而刘寒剑强行灌她喝下的,是他自己的血。
"你早就知道..."她声音发颤,"知道太后在我身上动了手脚..."
"我只知道要救你。"刘寒剑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远处突然传来石门开启的声响,一道光线刺破黑暗。沈知微警觉地抬头,却听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
"殿下?沈姑娘?"是王管页,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你们在里面吗?"
刘寒剑立刻将沈知微护在身后:"王将军?你怎么在这里?"
火把的光亮逐渐靠近,王管页满脸血污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末将救驾来迟!"他单膝跪地,"瑞王谋反,已经控制了皇宫,太后...太后被软禁了!"
沈知微和刘寒剑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到底怎么回事?"刘寒剑厉声问道。
王管页抬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瑞王从来就不是太后的棋子...他才是下棋的人。"
"瑞王软禁了太后?"
沈知微的声音在石室内回荡,她下意识抓住刘寒剑的手臂。王管页带来的消息太过荒谬——那个在太后面前唯唯诺诺的瑞王,怎么可能突然谋反?
王管页抹了把脸上的血污,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绢布:"今晨瑞王以清君侧为名,调动北衙六军包围了茶北宫。"他展开绢布,上面盖着兵符印信,"太后身边的暗卫全被换成北狄人,宫门已经戒严。"
刘寒剑接过绢布仔细查看,眉头越皱越紧:"这不是伪造的。"他转向沈知微,"瑞王确实掌控了禁军。"
沈知微的左臂突然刺痛,凤羽印记微微发烫。她低头看去,发现印记边缘泛着淡淡蓝光,如同水波流动。这变化太过诡异,她本能地用衣袖遮掩。
"你们受伤了?"王管页注意到刘寒剑后背的箭伤,急忙解下腰间水囊,"药泉水,能暂缓伤势。"
刘寒剑没有接,锐利的目光审视着王管页:"将军为何突然倒戈?三日前你还率兵追杀我们。"
王管页的手僵在半空,脸色变了变:"末将...从未真心效忠太后。"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个细小的青铜哨纹身,"青蝉姑娘救过我的命。"
沈知微瞳孔微缩——这纹身与青蝉随身携带的青铜哨一模一样!
"证明给我看。"刘寒剑寸步不让,"青蝉给了你什么信物?"
王管页苦笑,从贴身处取出一枚青铜碎片:"她说...若见到此物,你们自会明白。"
碎片在火光下泛着幽光,边缘刻着半个"蝉"字。沈知微呼吸一滞——这正是青蝉从不离身的青铜哨残片!
"她什么时候给你的?"沈知微急声问道。
"昨夜子时。"王管页的声音低沉下去,"她闯进我的营帐,浑身是血,说太后已经发现她是双面间谍..."他攥紧碎片,"她让我转告你们,瑞王和太后都在寻找'重塑肉身'的秘术。"
刘寒剑与沈知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沈知微突然想起壁画上那个头戴日月冠的圣女——难道太后想用圣女血脉重塑自己的身体?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刘寒剑当机立断,"瑞王的人很快会找到这个密室。"
王管页点头:"末将已备好马匹和干粮,可以护送你们去——"
"不必。"刘寒剑打断他,"分开走更安全。你去联络还在京中的旧部,三日后在青龙刀会合。"
沈知微惊讶地看着刘寒剑:"你要单独行动?"
刘寒剑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她生疼:"你跟着王将军,我去引开追兵。"
"不行!"沈知微猛地抽回手,凤羽印记蓝光大盛,"同心印会让我们互相拖累!你心口的伤还没——"
"正因为同心印,我才必须这么做。"刘寒剑声音冷硬如铁,"太后和瑞王的目标是你身上的圣女血脉。只要我们分开,他们就无法同时控制两个人。"
沈知微胸口剧烈起伏,凤羽印记的蓝光越来越强:"你又要丢下我?就像三年前那样?"
石室内空气骤然凝固。王管页识趣地退到门边,假装检查武器。
刘寒剑的表情像是被人当胸刺了一剑:"你...想起来了?"
"片段。"沈知微咬住下唇,"我记得你把我一个人丢在雪地里,说很快就回来..."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然后就是太后的暗卫,和满地的血..."
刘寒剑突然抓住她的肩膀,眼中翻涌着痛苦与愤怒:"我不是丢下你!我是去引开追兵!"他声音嘶哑,"等我回来时,只看到一滩血...我以为你死了!"
沈知微浑身一震。记忆的迷雾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少年刘寒剑跪在雪地里,抱着她染血的斗篷痛哭失声...
"我..."她刚要开口,石门突然传来剧烈的撞击声!
"找到了!在这里!"瑞王亲卫的吼声伴随着刀剑劈砍石门的刺耳声响。
王管页立刻抽刀出鞘:"殿下,带沈姑娘从后门走!末将断后!"
刘寒剑二话不说拽起沈知微就往石室深处跑。沈知微挣扎着回头:"王将军一个人挡不住——"
"他不需要挡住。"刘寒剑声音冰冷,"只需要拖延时间。"
石室后方果然有一条狭窄的甬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刘寒剑推着沈知微先行,自己断后。就在他们挤进甬道的瞬间,主石门轰然碎裂!
"放箭!"瑞王的声音如附骨之疽,"别让他们跑了!"
箭雨倾泻而下,王管页挥刀格挡的闷响与痛呼从身后传来。沈知微的心脏狂跳,凤羽印记灼烧般疼痛,蓝光已经蔓延到她的肩膀。
"快走!"刘寒剑在她身后催促,"前面右转有个暗门——"
话音未落,一支流箭穿透他的小腿!刘寒剑闷哼一声,单膝跪地。沈知微立刻转身扶他,却见更多的箭矢从甬道入口射来!
千钧一发之际,沈知微的左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凤羽印记爆发出刺目蓝光。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空气中的水汽瞬间凝结成一道水幕,将所有箭矢拦截在半空!
"这是..."沈知微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臂。
"圣女的力量。"刘寒剑喘息着站起来,"壁画上记载过,圣女能操控水脉。"
水幕只维持了短短几秒就轰然溃散,但已经为他们争取了宝贵时间。两人跌跌撞撞冲到暗门前,刘寒剑用力按下机关,石门缓缓开启——
瑞王带着十名铁甲卫兵正等在门外!
"堂兄这是要去哪儿啊?"瑞王抚摸着腰间的北狄弯刀,笑容阴冷,"太后可惦记着你们呢。"
沈知微下意识挡在刘寒剑前面,凤羽印记再次闪烁。瑞王见状眯起眼睛:"有意思...印记觉醒得比预期快。"他突然拍手,"带上来!"
两名卫兵拖着一个血人走进来——是王管页!他的双腿已经被砍断,全靠卫兵架着才能站立。
"王将军忠心可嘉。"瑞王用刀尖挑起王管页的下巴,"可惜站错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