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梦,听说了吗?何清止的服务员工作突然没了。"
陆雪梵的声音像只嗡嗡叫的蜜蜂,在我耳边挥之不去。我转着笔,视线落在教室窗外那棵梧桐树上。九月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同桌是个实锤的话唠。
我轻微低下头问道:“下节课是化学,你把作业写了吗?”
空气难得的安静了几秒。
"小梦,今天放学去我家玩吧。"陆雪梵整个人几乎要趴到我身上,洗发水的甜腻香气扑面而来。
"不了,我今天下午有约。"我轻轻推开她,还没等她继续纠缠,教室外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叫。
走廊上人声鼎沸,我和陆雪梵随着人流挤出去。人群中央,一个穿着时髦的女生正捧着一大束玫瑰,满脸通红地站在何清止面前。
“请……请何同学接受我!”
哇塞……我在心里感叹一句。
这句话不仅音量惊人,而且吐字清晰得像是练习过千百遍。随着这声告白,整个走廊瞬间沸腾,起哄声此起彼伏。
何清止站在人群中央,白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的表情有些尴尬,却不失礼貌。阳光从走廊的窗户斜射进来,为他镀上一层金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幅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
“对不起,我现在比较专注学业,”他的视线扫过我的脸上“和打工。”
声音冷的如一座冰山。
我打了个哈欠,现在女孩子怎么都想谈恋爱呢?
只有利益大于一切。
一天过的很快,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像被裹了层黑布。
我靠在桌子旁看着何清止打发最后一位兄弟离开这间教室,我不耐烦的看了眼时间,比预计晚了十三分钟。
“哎,何清止你是不是对沈时梦有感情?”这是我下午听见最多的一句话。
何清止的回答不是摇头就是淡淡的不字,啧啧啧,清冷少年郎啊。
“走吧。”何清止来到我的面前,挺立的五官和白皙的脖子。
一辆出租车停在校门口,从上车到福康医院我和何清止一句话都没说,气氛安静的诡异。下车时我一抬头看见他的那双狐狸眼,眼尾微微下垂生怕我反悔似的盯着我的瞳眸。
太相信别人也不是什么好事。
等出租车走后他轻飘飘的说出一个音节:“我……”
“放心,我不会反悔我只是看看你母亲的情况。”
没人知道我的心里在想什么。
福康医院的走廊灯光惨白得刺眼。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何野当初被所在地下室殴打时身上也是这种味道。
何清止走在我前面半步,背影挺拔得像棵白杨。他的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停在一间病房前,手指悬在门把上方,迟迟没有按下,他转头看着我。
我带着笑意看着他,我178的身高再加上增搞鞋看起来比他还要高一点。
"后悔带我来了?"我轻声问。
他转过头,那双狐狸眼里翻涌着警备的神色:“沈时梦,”“何清止的声线微微颤抖钱?权力?还是...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我的命?”
但在我眼里他在求我,有点可爱啊,要是是跪在地上拉着我的腿求我的话……那可太好了。
“想象力挺丰富的啊。”我开口道。
"301床家属?"护士的喊声打破了我们之间诡异的气氛。
何清止又立马给外人展现出生人勿扰的模样:“嗯,我来带我同学来看看我母亲。”
护士推着药车离开后,他的手终于落在门把上:"无论你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请别在我母亲面前说。”
门开了。
病房里比走廊更温暖,也更压抑。窗边的病床上靠坐着一个瘦弱的女人,灰白的头发勉强扎成马尾,脸上带着病态的红晕。但当她看到何清止时,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我心脏漏跳一声,脑海里浮现我六岁时跪在生母坟墓前的情景。
"清止!"她的声音沙哑但温柔,"今天怎么这么晚?这位是...?"
"妈,这是我同学沈时梦。"何清止的语气瞬间柔软下来,"她...是来帮忙的。"
白雯玉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母亲特有的敏锐。我下意识挺直脊背,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穿得太精致了——香奈儿的套装,LV的包包,与这间简陋的病房格格不入。
不过不影响我的“剧情”走向。
"阿姨好。"我努力挤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听说您身体不适,特地来看看。"
白雯玉微笑着示意我坐下。她的手腕细得惊人,青紫色的血管在苍白的皮肤下清晰可见。床头柜上摆着一张照片——年轻的何野抱着年幼的何清止,两人笑得灿烂。
我突然感道一阵反胃。
恶心。
"清止很少带朋友来。"白雯玉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你们是...?"
“同学。”
我们两个齐声说。
"对,普通同学。"我重新又说了遍,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这是一点心意,希望能帮上忙。"
白雯玉没有立刻接过,而是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孩子,你家是做什么的?"
我丝毫不意外她会这么问:“没什么,就是卖卖东西之类的。”
这句话我却实没说错,沈家在国际的事业大多是以珠宝首饰为主,接着是娱乐圈。
白雯玉刚想说什么我就打断了她的话:“阿姨您好好养伤吧,以后你的一切医药费我会帮您和你的儿子付清。”
她看完的眼神突然多了几分害怕。
没错……就应该怕我。
何清止握住她母亲微微颤抖的手:“妈,别担心我会还清的。”
白雯玉明显想说什么但迟迟没有开口,“好了,先让阿姨休息吧,”我拍了拍何清止的肩膀,“我们下次再来吧。”
何清止乖巧的点了点头,关上门后一直低着头跟在我后面,像一只犯错的小狗。
“你是不是工作没了?”
“嗯,没了。”
他给了我准确的答案。
“还记得我给你的纸条吗?周末去那里直接给经理说你要工作。”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点了点头,纸条上写的是:Hibiscus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