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林茹

老槐树刚冒出新绿，张益耀就被刘江晓拽着去参加社区的植树活动。她手里拎着铁锹，蓝白格子的围裙沾了点泥点，像落在新叶上的晨露。刚把树苗放进坑穴，就听见有人喊他名字，声音里带着点熟悉的爽朗。

“张益耀，刘江晓，好久不见。”

转头就看见林茹站在不远处，穿件亮黄色的冲锋衣，手里捧着个笔记本，封面上印着去年数学建模大赛的logo。去年决赛时，他们仨分在相邻的赛场，林茹以一套把拓扑学揉进传统算法的方案拿了金奖，张益耀和刘江晓合作的项目屈居第二，散场时林茹还特意过来拍着张益耀的肩说：“你们的误差分析比我稳，就是少了点疯劲。”

“你怎么也来了？”刘江晓抢先问，手里的铁锹往土里戳得深了些，耳根又开始发烫——她总记着比赛时林茹一眼就看穿她偷偷给张益耀塞的演算纸背面，画着两个连在一起的小太阳。

“帮社区做植被监测模型。”林茹晃了晃笔记本，上面贴着张打印的二维码，“扫这个能看每棵树的生长预测，包括你们脚边这棵，五年后会比老槐树的第三根枝桠高十七厘米。”她忽然弯腰，指尖点了点刘江晓的围裙，“这里沾的泥土含沙量23%，是从老槐树那边的花坛带过来的吧？刚才看见你蹲在那捡落在土里的槐米。”

刘江晓手里的铁锹“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张益耀赶紧替她捡起来，瞥见林茹嘴角那抹了然的笑——这姑娘的眼睛就像台高精度扫描仪，什么小心思都藏不住。

林茹却已经转身走向老槐树，手指在树干上敲了敲：“这棵树的年轮里藏着三年前的雪灾痕迹，还有去年秋天被柿子压弯的枝桠愈合速度，比别处快15%。”她忽然回头看向张益耀，“就像你解题时总留着最后一步，等刘江晓递过来的草稿纸——我翻了比赛录像，她每次画辅助线的角度，都正好卡在你卡壳的节点上。”

张益耀的心猛地一跳。他一直以为是巧合，原来那些看似不经意的默契，早被她悄悄埋下了伏笔。

这时刘江晓从帆布包里掏出个保温壶，往林茹手里塞：“槐米茶，刚泡的。”壶身上贴着张便利贴，画着三棵挨在一起的小树苗，中间那棵明显比两边矮些，叶子却画得最密。

“练了五遍才画好的吧？”林茹喝了口茶，眼睛弯成了月牙，“前四遍的中间那棵，叶子都画得歪歪扭扭。”她从背包里掏出个透明盒子，里面装着三个用槐木做的小树模型，“回礼，3D打印的，带生长监测芯片。”她把中间那个塞给刘江晓，“这个的芯片频率，和张益耀那个是同步的。”

刘江晓的脸瞬间红透，抱着模型转身就往花坛跑，裙摆扫过新栽的树苗，带起一阵槐米的清香。张益耀正要跟上去，被林茹拉住胳膊：“别追了，她口袋里揣着给你做的槐米糖，怕化了，用锡纸包了三层。”

风从槐树叶间穿过去，沙沙的声响里，混着刘江晓在花坛那边压抑的笑声。张益耀望着她蹲在地上给新栽的树苗浇水的背影，忽然明白林茹那句话的意思——有些生长，看似悄无声息，根却早就在看不见的地方，缠成了彼此的模样。

林茹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往社区活动中心走，笔记本在臂弯里轻轻晃：“下午三点我们的比赛，别忘了。”走到老槐树下时，她忽然回头喊，“对了，你钥匙串上的蓝线，该换了，刘江晓昨天在文具店挑了三种新颜色，藏在她书桌的抽屉最里面。”

阳光穿过新抽的槐树叶，在地上织成细碎的光斑。张益耀望着刘江晓的背影，手里那棵槐木模型微微发烫，像是能听见里面芯片跳动的声音，和不远处她哼着的小调，正好踩在同一个节拍上。

说一下，之前的比赛后张益耀就慢慢的和林茹认识了，林茹也有几分欣赏张益耀，比赛的话说之前林茹约张益耀和她个人比赛想看看张益耀脑袋里的知识有多少，后面的下一章会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