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社区活动中心的吊扇慢悠悠转着，把槐米茶的清香吹得满室都是。张益耀刚把演算纸铺在长桌上，林茹就“啪”地把一摞习题册摞在旁边，最上面那本封皮还沾着片干槐叶——是上周她蹲在老槐树下翻题时蹭上的。

“比三道题，”林茹掰着手指，指尖在习题册上点出三道红圈，“建模、物理、数学各一道，谁对得多算谁赢。”她眼角余光瞥见刘江晓往张益耀手边放的青瓷杯，杯底沉着几粒饱满的槐米，“刘江晓你别给她递暗号啊，上次比赛你在草稿纸上画小太阳提醒他，当我没看见？”

刘江晓手里的糖罐“咚”地磕在桌沿，罐里的槐米糖撒出来两颗，滚到张益耀脚边。她弯腰去捡时，耳尖红得透亮：“我才没有。”

张益耀替她把糖捡起来，指尖蹭过她的手背，温温的。“开始吧，”他把糖放进自己口袋，“比完正好尝江晓新做的柿子糕。”

林茹捏着笔杆笑：“行啊，赢了的人多吃两块。”说着按下手机计时器，屏幕亮起来的瞬间，她已经在第一道建模题下写了个“解”字。

张益耀却先往演算纸右上角画了个小小的槐树叶——是刘江晓教他的记号，说这样卡壳时看着能定心。他刚列完方程组，就听见林茹笔尖顿了顿，抬头见她正盯着题里的一个参数皱眉，指尖无意识敲着桌面，和上次比赛时卡壳的模样分毫不差。

“考虑温度变量了吗？”张益耀没多想，往她那边推了推自己的草稿纸，“上周江晓帮我整理笔记时，记过类似的题型。”

林茹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像落了光：“对啊！我怎么漏了这个！”她飞快补完那步，忽然笑了，“你俩这默契，真该组队去参加双人赛。”

刘江晓正往碟子里摆柿子糕，听见这话手一抖，糕子掉在碟外。张益耀伸手去扶时，指尖碰着她的手腕，才发现她手腕上还缠着圈蓝线——是上次熬糖浆烫出的疤，她总说不好看，却被他劝着别遮。

“还有十分钟。”刘江晓抽回手，声音轻得像槐树叶落，却把那块掉出来的柿子糕往张益耀碟子里放，“掉了点渣，不碍事。”

计时器响时，两张演算纸几乎同时推到桌中央。三道题对得齐齐整整，连最后一道数学题的化简步骤都分毫不差。

林茹翻着两张纸，忽然把笔一扔：“算平局！”她往嘴里塞了块柿子糕，含糊不清地说，“反正我早知道会这样，你俩凑一起，思路都长一个样。”

窗外的老槐树影晃了晃，把光斑投在三人交叠的练习册上。张益耀捏着口袋里那颗槐米糖，忽然觉得林茹说的“平局”是假的——他早赢了，赢在刘江晓往他杯里续茶时总多放的那勺糖，赢在她悄悄夹在他笔记里的公式便签，赢在她眼里晃着的光，比任何正确答案都要亮。

林茹收拾习题册时，忽然从包里摸出个小铁盒：“给你的，”她把盒子塞给张益耀，“我哥从国外带的钢笔，写演算纸顺手。”又往刘江晓手里塞了块桂花糕，“这个甜，配你的槐米茶正好。”

走的时候她脚步轻快，到门口又回头，冲张益耀挤了挤眼睛：“对了，刘江晓在你笔记本里夹了张剪纸，是两棵缠在一起的槐树，藏在第23页——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吊扇还在转，把槐米香吹得更柔了。张益耀低头翻笔记本，果然在第23页看见那张剪纸，边缘毛边还没剪齐，像藏着没说尽的心意。刘江晓正蹲在桌下捡掉落的演算纸，蓝白格子的裙摆扫过他的鞋尖，他忽然伸手，轻轻牵住了她的手。

窗外的老槐树沙沙响，像是在笑。

本人现在已经不知道写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