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昆仑的清晨来得格外早。
第一缕阳光越过雪峰，洒在无边的药田上时，我们一行人已经站在了山脚下。眼前景象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从山脚到半山腰，层层叠叠的梯田如同巨人的阶梯，每一层都种着不同的灵药。赤红的朱果、金黄的灵谷、靛蓝的星草...七彩斑斓，宛如仙境。
"这...这就是西昆仑的药田？"上官歌这个农家子弟也看呆了，"一株杂草都没有......"
孙萧风的金箍棒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根草茎，被他叼在嘴里："王母那老婆子，排场还是这么大。"
李吒儿踩着风火轮想往上飞，被苏佳怡一把拉住："别冲动！昆仑药田有禁制，乱闯会被当成偷药贼。"
瑶姬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指了指药田边缘——那里有几个身影正在劳作，看样子是昆仑的药农。
"先去打听打听。"我将星斗道袍往怀里塞了塞，带头走去。
走近了才发现，这些"药农"很不简单。他们动作看似缓慢，实则每一步都精准无比，浇水施肥的手法更是闻所未闻——有人指尖凝出甘露，有人口诵咒语催生，还有人直接与灵植"对话"！
"请问......"我刚开口，最近的一个药农突然抬头。
那是个佝偻着背的老者，脸上皱纹深得能夹死蚊子，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他手里拿着把锈迹斑斑的小锄头，正给一株紫参松土。
"外来的？"老者声音沙哑，"王母娘娘的地界，不欢迎游客。"
我恭敬地行了一礼："晚辈林风，特来求见王母，求取一物。"
老者嗤笑一声，继续低头锄地："每天来求见的人能排到东海去。娘娘没空见闲人。"
孙萧风挤上前："老倌儿，通融一下？我跟你家娘娘是老相识了......"
"滚蛋！"老者头也不抬，"上次偷蟠桃的账还没跟你算呢！"
孙萧风讪讪地缩了回来，小声嘀咕："这么记仇......"
瑶姬突然上前一步，在老者面前的空地上写字："求紫金穗，救人性命。"
老者的锄头顿了一下："哑巴？"他仔细打量瑶姬，目光在她喉咙处的星纹上停留片刻，"星灵体？还受过重创......"摇摇头，"没戏，紫金穗是娘娘的命根子，不可能给外人。"
上官歌急了："前辈，我们真的急需紫金穗！要不...要不我帮您干活？种地施肥我都在行！"
老者眯起眼睛，突然将锄头扔给上官歌："把这垄紫参伺候好了再说。"
上官歌接过锄头，二话不说干了起来。他手法虽不如昆仑药农精妙，但胜在扎实认真，每一锄都恰到好处，既松了土又不伤根须。
老者看了一会儿，微微点头："河北上官家的？"不等回答，又指向我，"你，去给那片灵谷浇水。"
我走到指定的灵谷田边，发现这里用的既不是普通水也不是灵泉，而是一种散发着清香的青色液体。拿起葫芦瓢，我下意识按照天帝教授的"三浇法"开始施水——第一遍润土，第二遍醒根，第三遍催芽。
"咦？"老者突然出现在我身后，"这手法......"
我没理会，专注地控制着水流。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凡是被我浇过的灵谷，叶片立刻舒展开来，穗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饱满起来，甚至散发出淡淡的金光！
"灵植共鸣？！"老者惊呼，"你小子什么来头？"
没等我回答，更惊人的一幕出现了：以我为中心，金色的波纹向四周扩散，所过之处，所有灵药同时开花结果！朱果更红，灵谷更饱满，连最难培育的雪莲都绽放出耀眼的白光！
整片药田仿佛被注入了生命，灵植们欢欣鼓舞，枝叶摇曳间发出悦耳的沙沙声，像是在演奏一曲生命赞歌。
"够了！停下！"老者急忙制止，"再这样下去，整座山的灵药都要提前成熟了！"
我赶紧收手，自己也吓了一跳。以前在星陨秘境种地时也有类似效果，但范围远没有这么大。
老者看我的眼神完全变了："星陨种灵术...你是星君的传人？"
我点点头，取出怀中的星斗道袍："天帝前辈已经......"
"知道了。"老者摆摆手，神情复杂，"昨日观星，见紫微暗淡，就猜到了。"他叹了口气，"老朽姓药，昆仑守山人。你们跟我来吧。"
药叟带着我们穿过药田，一路上，灵植们纷纷向我们"行礼"——朱果树垂下枝条，灵稻弯腰致意，就连高傲的雪莲也微微颔首。瑶姬好奇地伸手触碰路边的灵药，那些植物立刻亲昵地蹭她的手指。
"它们喜欢你。"苏佳怡柔声道，"灵药对纯净的灵魂最敏感。"
药叟将我们带到半山腰的一座草庐前："在这等着。娘娘想见时自会召见。"他特别看了我一眼，"小子，别乱跑，尤其是药田。"
孙萧风凑过来："老药头，给点提示呗？娘娘最近心情如何？"
"滚！"药叟一脚踹去，被孙萧风灵活躲开，"上次你偷桃引发的骚乱，害老夫扫了三个月蟠桃园！"
众人安顿下来后，我独自走到草庐后的悬崖边，眺望无边的药田。夕阳西下，灵植们沐浴在金光中，美得不似人间。星斗道袍在怀中微微发热，仿佛也在欣赏这美景。
"师尊...您见过这样的药田吗？"我轻声问，随即苦笑。天帝已经不在了，再没人会骂我"没见识的小子"了。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瑶姬走到我身边，递来一块石板，上面是她写的字："你的种地手法，让灵植很快乐。"
我笑了笑："天帝前辈教的。他说种地如修道，三分人力，七分天意。"
瑶姬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又写："师尊虽严厉，但很温柔。当年我练习星术出错，他表面骂我笨，夜里却偷偷帮我修正星轨。"
我们相视一笑，都在回忆那个脾气古怪却心软的前辈。
夜幕降临，昆仑的星空格外明亮。上官歌在草庐前生了堆火，烤着从药田获准采摘的灵薯。香气引来了一只白毛小兽，形似兔子却长着鹿角，眼巴巴地盯着火堆。
"给。"上官歌掰了半块灵薯给它。小兽叼了就跑，没入夜色中。
瑶姬坐到他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
"怎么了？"上官歌柔声问。
瑶姬拉起他的手，在他掌心一笔一划地写："愿为君声。"
简单的四个字，让上官歌这个七尺汉子瞬间红了眼眶。他笨拙地握住瑶姬的手："我...我一定会找到让你重新说话的方法！"
瑶姬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心，又指了指他的，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
不远处，叶佰依偷偷用留影石记录下这一幕，被李吒儿抓个正着："哟，叶丫头思春了？"
"滚！"叶佰依一脚踹去，"我是留给将来瑶姬姐姐能说话时看的！"
深夜，孙萧风悄悄摸回来，身上还带着几根金色羽毛："探清楚了，紫金穗在'九重天圃'最顶层，由王母亲自看管。"
"九重天圃？"我疑惑道。
"昆仑最高级的药田，共九层，每层都有不同的考验。"孙萧风压低声音，"听说要通过种地考核才能上去。"
李吒儿摩拳擦掌："偷还是抢？"
"蠢！"孙萧风一巴掌拍在他头上，"王母那老婆子...咳咳，娘娘的修为，十个你都不够打！"他看向我，"明天药叟肯定会带你去九重天圃，见机行事。"
果然，第二天一早，药叟就敲开了草庐的门："小子，娘娘要见你。"他扫了眼其他人，"只准你一人。"
我回头看了眼伙伴们。孙萧风使了个眼色，李吒儿做了个放心的手势，上官歌则拍了拍我的肩。瑶姬轻轻点头，眼中满是鼓励。
"走吧。"我跟着药叟向山上走去。
穿过云雾缭绕的山道，眼前豁然开朗——九块悬浮在空中的药田如同阶梯般延伸向云端，每一块都散发着不同颜色的灵光。最顶层的药田被金光笼罩，隐约可见一株形似麦穗却通体紫金的植物迎风摇曳。
紫金穗！
"九重天圃，一层一考验。"药叟严肃地说，"通过考验，就能面见娘娘，求取紫金穗。"他顿了顿，"不过提醒你，已经有三百多年没人能上到第九层了。"
我深吸一口气，望向最高处那株紫金色的希望："我该怎么做？"
药叟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很简单——"
"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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