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舍的温柔

傅沉羽跌跌撞撞逃窜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转角，傅沉舟倚着斑驳的砖墙低笑出声，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嘴角残留的梅子色唇釉。"太有趣了，"他偏头看向面色绯红的董欣欣，雪松香水混着玫瑰气息在两人之间翻涌，"那小子几乎是落荒而逃，比我打他的时候过瘾多了，欣欣，还是你会玩”

董欣欣慢条斯理整理被揉乱的丝绸发带，钻石耳钉随着动作晃出冷光："不过是条被抢走骨头的流浪狗。"话音未落，傅沉舟突然倾身咬住她耳垂，温热的呼吸喷在颈侧："没想到欣欣的嘴巴...比草莓慕斯还甜。"

少女笑着推开他，指尖却划过他衬衫："下次赌局加码？"她望着少年消失的方向，想起傅沉羽攥着曲奇盒发白的指节，"看看他会为了夺回'主人'，做出什么疯事？"走廊尽头的阳光被乌云遮蔽，两人相视而笑的身影，在逐渐昏暗的光影里扭曲成危险的形状。

学校食堂内董欣欣慢条斯理切着餐盘里的法式鹅肝，玫瑰金刀叉碰撞声清脆悦耳。当傅沉羽跌跌撞撞冲到桌前时，她甚至没抬眼，任由少年带着哭腔的质问砸在耳畔：“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你明明知道他一直欺负我！”

滚烫的泪珠砸在她手背，傅沉羽颤抖着抓住她的手腕，袖口滑落露出新添的鞭痕。董欣欣终于抬眸，望着少年泛红的眼眶和鼻尖，突然轻笑出声，草莓护手霜的甜腻混着嘲讽扑面而来：“所以呢？你的委屈要我负责？”

“我以为……”傅沉羽的声音戛然而止，哽咽卡在喉间。他看着董欣欣嘴角勾起的弧度，那抹熟悉的温柔笑意此刻却淬满了毒。少女抽回手，用餐巾轻轻擦去他溅在皮肤上的泪水：“你不过是我养的宠物，什么时候轮到狗质问主人的决定了？”

食堂里此起彼伏的窃笑中，傅沉羽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董欣欣起身时，裙摆扫过他颤抖的膝盖：“记住，没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傅沉羽的膝盖重重磕在食堂大理石地面，脆响惊飞了窗边啄食面包屑的麻雀。他仰头望着董欣欣转身欲走的背影，喉间泛起铁锈味，染着面粉的手指死死攥住她裙摆：“只要你不离开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周围骤然爆发出哄笑，有人用手机镜头对准这荒诞一幕。董欣欣垂眸看着少年通红的眼眶，美甲划过他颤抖的睫毛，突然俯身咬住他渗血的下唇：“什么都愿意？”玫瑰香水裹着恶意将他笼罩，“那现在，舔干净我鞋尖的污渍。”

傅沉羽的瞳孔剧烈震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当董欣欣踩着珍珠高跟鞋的脚碾过他手背，他却像得到赦免般颤抖着低头。舌尖触到皮革的瞬间，周围的惊呼声与哄笑化作模糊的嗡鸣，唯有董欣欣指尖揉弄他头发的触感，让他几乎落下泪来——原来被碾碎尊严的疼痛，竟比施舍的温柔更令人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