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老师的粉笔在黑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沈星霜低头记着笔记，笔尖在纸上沙沙划过。教室里很安静，只有风扇转动的声音和偶尔翻动书页的轻响。
"祁萧禛。"
突然被点名的声音让她笔尖一顿。
"听说你入班数学还是男生前五啊，就这还不认真听？"数学老师站在讲台边，眼镜后的目光带着几分调侃，"看你下周月考能考多少分。"
教室里响起几声轻笑。
沈星霜没有抬头，但余光不自觉地往倒数第二排瞥去——
祁萧禛懒散地靠在椅背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随意地转了下笔。
"知道了，老师。"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
沈星霜收回视线，继续写她的笔记。
这和她没关系。
他们不过是恰好被分到同一个班级的陌生人，连话都没说过一句。
下课铃响，她合上课本，听见后排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
祁萧禛从她身边经过，校服衣角擦过桌角，带起一阵很轻的风。
她闻到了淡淡的洗衣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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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成绩单贴在教室后墙时，沈星霜正好路过。
她本不想看，但数学老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祁萧禛，这次考得不错啊。"
脚步不自觉地停下。
成绩单上，祁萧禛的名字排在数学科目的最顶端，分数比她高出十几分。
沈星霜眨了眨眼。
——明明上课时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被她按回心底。她转身回到座位，从书包里抽出错题本，开始订正自己的试卷。
这和她没关系。
不过是一个不太熟的男生考得比她好而已。
窗外，祁萧禛和几个男生抱着篮球经过。
笑声隔着玻璃传进来，模糊而遥远。
沈星霜没有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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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教室，祁萧禛推开后门时，正好听见前排传来的对话。
"我英语听力错了快一半，"一个女生拖着长音抱怨，"作文也没写完......"
"你那也叫考差？"沈星霜的声音比平时高了一点，带着点没好气的意味，"我政治才考42分。"
祁萧禛放轻了脚步。
"42？"女生夸张地叫起来，"我政治40！"
"你英语多少？"沈星霜反问。
"40啊。"
沈星霜似乎被噎住了，半晌才嘟囔："......那你凭什么说我。"
祁萧禛鬼使神差地插了一句："你政治考多少？"
"42啊。"沈星霜头也不回地答道，随即意识到问话的人不对，转头看见是他，明显愣了一下。
"你凭啥比我高？"祁萧禛靠在桌边，语气里带着刻意的挑衅。
沈星霜皱起眉："你英语多少？"
"50几分别说了。"他摆摆手，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沈星霜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那我考80算啥？"
"80？"祁萧禛挑眉，"够好了。"
她嘴角微微上扬，又迅速抿住，转身收拾起桌上的试卷。祁萧禛看着她把政治卷子对折两次，塞进课本夹层，动作又快又轻，像在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教室后门被推开，几个男生吵吵嚷嚷地进来，对话自然中断。
之后的一周，他们又回到了陌生人的状态。偶尔在走廊擦肩而过，谁都没有提起那次关于分数的对话。但蔡宇发现，沈星霜的政治课本总是翻开到第四十二页——恰好是她考试的分数。
而沈星霜注意到，祁萧禛的英语作业本上，最近几次的分数都在五十分左右徘徊。
他们依然没有交集。
只是现在，当老师在课堂上念到"祁萧禛，52分"时，沈星霜会多看一眼发下来的卷子。
而当政治课代表报出"沈星霜，42分"时，祁萧禛会转一下笔，然后继续望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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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试卷被风吹起一角，又轻轻落下。
这次祁萧禛坐在第一排，百无聊赖地转着笔。讲台上堆着刚批改完的试卷，最上面那张被红笔圈出一个改错的地方——"沈星霜，92分"。
他目光在那名字上停留了两秒。
"这份先放这儿，下课给你改。"英语老师把试卷推到一旁，开始讲课。
祁萧禛收回视线，却在接下来的课堂提问环节，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沈星霜，你来讲解下这道阅读理解。"
沈星霜站起来时，前排几个女生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了一眼。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个语法点都解释得清晰准确，说到难点时还会不自觉地用指尖点一下课本。
"很好，"老师满意地点头，"思路比参考答案还简洁。"
祁萧禛低头在试卷空白处画了个潦草的星星，突然意识到——
她英语这么好啊。
他想起之前看到的成绩单：连续三次考试，她的名字都排在那两个总是被老师夸奖的"好学生"前面。
下课铃响，老师叫住沈星霜："来拿你的卷子，92改94了。"
祁萧禛起身去接水，经过讲台时瞥见她的试卷——作文旁边批着一行小字："表达流畅，但要注意书写工整。"
他想起自己卷子上龙飞凤舞的字迹和鲜红的"52"，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回到座位时，沈星霜已经拿着试卷离开了。她的政治课本还摊在桌上，第四十二页的角落画着一个小小的哭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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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操的音乐总是那么吵闹。
祁萧禛站在队伍末尾，懒洋洋地跟着节奏抬手、转身，动作敷衍得像在驱赶不存在的蚊子。他的目光越过前面晃动的人头，精准地锁定第三排中间的位置——
沈星霜又在慢半拍。
伸展运动时，别人已经弯腰触地，她才刚把手举过头顶；原地高抬腿，所有人都加速了，她还保持着最初的频率，像一台电量不足的机器人。
最可笑的是跑步环节。
班级方阵沿着操场慢跑，她渐渐被落在后面，刘海被风吹得翘起来，脸颊因为运动泛起淡淡的红。体育委员在队伍最前面喊“加速”，她却越跑越慢，最后几乎变成快步走。
像只不太协调的树懒。
祁萧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本来讨厌课间操，但现在却莫名期待起这个环节——
原来她，也有不擅长的事情啊。
前排的男生突然回头：“你笑啥呢？”
“没什么。”祁萧禛迅速压下嘴角，假装揉眼睛，“太阳太刺眼了。”
他低下头，却从指缝间继续偷看那只“树懒”。她正趁着老师不注意，偷偷把跑掉的鞋跟踩回去，表情认真得像在解决一道数学压轴题。
可爱。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祁萧禛自己都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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