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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站在手术室门口,手里攥着那本黑色笔记本,仿佛那是他生命的全部。
"父亲……"苏梨落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她看到照片上的人活生生站在面前,可这场景太过诡异——二十年前死于火灾的医生,此刻却在废弃医院的手术室里翻找东西。
马嘉祺的手始终没松开腰间的枪。他的余光扫过四周,那些此起彼伏的心跳监测音让他脊背发凉。二十张病床,二十个生命,真的都还活着吗?
"别出声。"夏沐阳压低声音,"他好像在找什么。"
男人突然转身,三人连忙缩回脑袋。手电筒的光束在墙上晃动,最后停在储藏室的门缝上。苏梨落屏住呼吸,能感觉到马嘉祺绷紧的手臂肌肉贴着她的肩膀。
"你们出来吧。"男人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知道你们在那儿。"
马嘉祺的手已经摸到枪柄,却被夏沐阳按住。"先别轻举妄动。"他朝苏梨落使了个眼色,"你和他说话。"
苏梨落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您……真的是我父亲?"
男人怔住了。他盯着少女的脸看了许久,忽然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婉清说得对,你确实长得很像她。"
"我妈还活着?"苏梨落上前一步,"她在哪?"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男人迅速环视四周,"他们快来了。"他将笔记本塞进白大褂口袋,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铁皮箱,"跟我来。"
马嘉祺和夏沐阳对视一眼,悄悄跟了上去。男人带着他们穿过几条昏暗的走廊,来到一扇生锈的电梯门前。"这是通往地底太平间的唯一通道。"他说着按下按钮,"但必须四个人同时操作才能启动。"
"为什么?"夏沐阳警惕地问。
"为了防止有人独占真相。"男人苦笑道,"当年我们设置了重重机关,没想到最后却困住了自己。"
电梯缓缓下沉,金属摩擦的声响在密闭空间里格外刺耳。苏梨落看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突然想起母亲临死前说的话。"您知道'信封二十三'在哪吗?"
男人的表情瞬间凝固。电梯"叮"的一声停下,门开后是条漆黑的通道。"跟我来。"他点亮手电,"那里藏着所有秘密。"
三人跟着他走进一间地下室。墙边整齐码放着二十三个红色信封,最边上那个已经被人取走。"果然还是晚了一步。"男人喃喃道。
"这些是什么?"马嘉祺开口问。
"证据。"男人拿起剩下的信封,"关于当年火灾的真相,关于娱乐圈洗钱的证据,还有……"他顿了顿,"关于你父亲的事。"
苏梨落突然注意到角落里的一个金属柜。柜门虚掩着,里面隐约能看到几个玻璃罐子。"那是……"
"别碰!"男人厉喝一声,但已经晚了。夏沐阳的手指触到了柜门,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味瞬间弥漫开来。罐子里漂浮着人体器官,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这是当年的实验品。"男人叹了口气,"为了掩盖真相,他们不惜一切代价。"
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男人脸色大变:"他们找到这里了!快,把这些信封装起来!"
马嘉祺和夏沐阳立刻动手,苏梨落却盯着最后一个信封发呆。上面写着"致梨落"三个字,字迹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母亲笔迹。
"快走!"男人推了她一把,"记住,永远不要相信表面看到的一切。"
爆炸声突然响起,天花板开始簌簌落灰。男人抄起一根钢筋顶住门,转身时踢翻了墙边的铁皮柜。散落的针管在手电光里泛着冷光,有几支还残留着暗红色液体。
"这边!"男人带着他们冲进一条狭窄的排水管。水流湍急,几乎要把人冲倒。苏梨落紧紧抓住马嘉祺的手,生怕被冲散。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光亮。他们爬出排水管,发现自己正身处墓园深处。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警笛声。
"现在可以说了吗?"马嘉祺冷冷地看向男人,"到底谁才是幕后黑手?"
男人望着夜空,良久才开口:"你以为的真相,可能才是最大的谎言。"
苏梨落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她踉跄着扶住旁边的石碑,指尖触到冰凉的刻痕。借着月光,她看清了碑文上的名字——正是她养父的名字。
"这不可能……"她摇着头,"他明明已经……"
"三年前死的是替身。"男人的声音像把刀,"真正的凶手一直逍遥法外。"
马嘉祺猛地抓住他的衣领:"是谁?"
男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三个年轻人站在一起,其中一个赫然是年轻时的马嘉祺父亲。
"原来如此……"夏沐阳突然开口,"难怪周文远会背叛我们。"
雨越下越大,远处的山火在雨幕中忽明忽暗。苏梨落感觉手中的信封越来越重,仿佛装着整个世界的真相。她抬头看向男人:"接下来我们该去哪?"
男人刚要开口,一声枪响划破夜空。子弹擦着苏梨落的耳边飞过,击中了她身后的大树。"快跑!"男人推了她一把,"去城西码头,那里有你们需要的答案!"
三人朝着墓园深处狂奔。身后传来密集的枪声,男人倒下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雨幕中。
"等等!"苏梨落突然停住脚步。她低头看着手中的信封,上面沾着几点暗红的血迹,在雨水冲刷下显得格外刺眼。
"现在不是停下来的时候。"马嘉祺拽着她继续往前跑。他们穿过一片竹林,来到一处废弃的船坞。一艘破旧的渔船静静停泊在岸边。
"怎么会有船?"夏沐阳疑惑地问。
"可能是周文远准备的。"马嘉祺检查着船体,"看起来还能开。"
苏梨落却盯着船舱发愣。月光下,她看到舱内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她们以为已经死去的林婉秋。
"她还没死?"夏沐阳瞪大眼睛。
林婉秋缓缓睁开眼,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就知道你们会来找我。"
马嘉祺立刻掏出手枪:"你到底是谁的人?"
"我是来帮你们的。"林婉秋挣扎着坐起来,"但首先,你们得先离开这里。"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马嘉祺咬了咬牙:"上船!"
渔船缓缓驶离码头。苏梨落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地图和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五个年轻人站在一起,背景正是城西码头。
"这些人是谁?"她指着其中一人问。
林婉秋接过照片,眼神突然变得悲伤:"这是我们年轻时的模样。那时我们都相信正义终将胜利,却不知道这世界有多黑暗。"
远处的山火映红了半边天,暴雨中的海面波涛汹涌。苏梨落望着渐渐远去的墓园,第一次觉得真相如此沉重。
"抓紧了!"马嘉祺调整航向,"我们要穿过风暴区。"
林婉秋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血沫。"时间不多了。"她喘着气,"等到达指定地点,你们就会明白一切。"
夏沐阳看着逐渐接近的灯塔,总觉得这次航行不会那么顺利。果然,一道强光突然扫过海面——一艘豪华游艇正拦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离开。"马嘉祺握紧方向盘。
苏梨落低头看着手中的照片,五个年轻人的笑脸在闪电中忽明忽暗。她突然意识到,这场追寻真相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游艇的探照灯晃得人睁不开眼。马嘉祺迅速把船舵打满,渔船猛地向左偏转,堪堪避开正面撞击。船身剧烈倾斜,苏梨落踉跄着扶住舱门,指甲几乎抠进木板。
林婉秋的咳嗽声断断续续,混着海浪拍打船身的闷响。夏沐阳死死盯着那艘突然出现在暴风雨中的豪华游艇,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船舱边缘的锈迹。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来这?"他咬着牙问。
"有人通风报信。"马嘉祺的声音像浸了冰水,"从墓园开始就被人盯上了。"
苏梨落突然想起男人倒下前看她的眼神。那种复杂的情绪此刻在回忆里发酵成刺骨的寒意。她低头看手中的照片,五个年轻人的笑脸被雨水晕染成模糊的色块。
游艇发出尖锐的汽笛声,紧接着两道强光直射过来。苏梨落眯起眼,看清了甲板上站着的人——西装革履的身影轮廓分明,即便隔着汹涌的海面也能感受到那人周身散发的压迫感。
"快转弯!"林婉秋突然挣扎着爬起来,"那是陈总,当年的事他都……"
话音未落,一声枪响撕裂雨幕。子弹击中船尾,木屑四溅。马嘉祺的右臂顿时血肉模糊,却仍死死攥着方向盘。
"你撑住!"夏沐阳拽过他往舱内拖,"我来开!"
苏梨落扑到马嘉祺身边,撕开他的外套查看伤口。血肉模糊的伤口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子弹似乎涂了什么东西。她扯下自己的衬衫下摆压上去,温热的血瞬间浸透布料。
"有毒。"马嘉祺咬着牙,脸色发白,"小心……"
游艇再次逼近,这次直接打开了侧舷的暗格。黑洞洞的枪口露出来时,苏梨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大得吓人。她突然注意到陈总身边的身影——那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正低头调整武器,露出后颈一道狰狞的疤痕。
"是他!"她脱口而出,"火灾那天在医院出现过!"
林婉秋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别让他发现你看清了!低下头!"
夏沐阳突然猛打方向,渔船划出一道急弧。海浪拍打着船身,一发子弹擦着船头掠过,在甲板上留下焦黑的痕迹。咸腥的海水不断灌进来,船舱已经积了半尺深的水。
"坚持住!"夏沐阳喊得嗓子嘶哑,"前面有礁石区,船小好躲!"
游艇果然在礁石区减了速。苏梨落趁机抱起马嘉祺往船尾挪,林婉秋突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给我那个信封。"
"为什么?"
"只有我能引开他们。"林婉秋扯开外衣,露出腰间绑着的炸药,"当年的事我也有份,该做个了结了。"
苏梨落还没反应过来,林婉秋已经冲向船尾。她高举起那个沾着血迹的信封,对着探照灯的方向大喊:"你们要的东西在这!来拿啊!"
游艇上的陈总像是被刺激到了,整艘船疯狂逼近。林婉秋却笑了,那笑容映着山火的红光,竟显得格外明亮。
"记得去老仓库找线索!"她的声音混着海风传来,"别相信……"
爆炸声比雷声还响。冲击波掀翻了渔船,苏梨落只觉得天旋地转。咸涩的海水灌进鼻腔时,她看到林婉秋的身影和信封一起消失在火光中。
冰冷的海水裹着她往下沉。氧气一点点流失,意识逐渐模糊。就在快要失去知觉前,她似乎看到水面之上,陈总弯腰捡起了一片泛黄的照片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