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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梨落抱着马嘉祺往出口跑，雨水打在脸上，混着泪水和血水，模糊了视线。夏沐阳在后面掩护，一边开枪一边往后退。身后传来周文远的喊声：“苏梨落！你疯了吗？那是SL-23的关键成分，不是用来救他的！”
她没停，也没回头。
“你体内的基因会因为这针剂激活，到时候你也会变成怪物！”周文远的声音从身后追来，“你以为自己能承受吗？你以为他值得你这么做？”
她咬紧牙关，抱着马嘉祺继续往前冲。他太沉了，她几乎快抱不动了。可她不能放。
“你母亲当年就是这么死的！”周文远怒吼，“她为了保护你才不敢用这针剂！你现在是在重复她的错误！”
“闭嘴！”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了，但她知道一件事——如果她不救他，他会变成杀人机器，会亲手毁掉自己。
她宁愿自己变成怪物，也不愿看他变成那个样子。
他们终于冲出厂房，暴雨还在下。远处传来警笛声，但那些都不重要了。她跪在地上，把马嘉祺轻轻放下。他胸口起伏剧烈，嘴角还挂着血，脸色发青，眼睛半睁着，已经意识模糊。
“撑住……”她用袖子擦了擦他脸上的雨水，“撑住，我带你回家。”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哼，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听到。
夏沐阳跑了过来，喘着气：“快上车，我们得马上离开。”
“等等。”苏梨落没动，低头看着马嘉祺的脸，“他还在发烧，脉搏太快……我得先给他降温。”
“来不及了！”夏沐阳拉她，“再不走，我们就出不去了！”
苏梨落猛地抬头，眼神像刀子一样盯着她：“你说过，你能控制他的变异反应！你说过只要注射蓝针就能稳定病情！现在告诉我，你是骗我的吗？”
夏沐阳一愣，随即摇头：“不是，但我需要设备，需要实验室的条件……”
“那你就在这儿给他做！”苏梨落打断她，“要么就别废话，帮我把他抬上车。”
夏沐阳咬咬牙，掏出随身的医疗包，翻出几瓶药：“只能先稳定体温，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处理。”
“好。”苏梨落点头，动作利落地撕开马嘉祺的衣领，将退烧药灌进他嘴里。
夏沐阳拿出一个便携式心率监测仪，贴在他胸口，皱眉道：“心跳还是太快……你给他注射的针剂到底是什么成分？”
“我不知道。”苏梨落低声说，“但我知道，如果不打这一针，他就完了。”
夏沐阳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开始为他降温。
两人一前一后将马嘉祺扶起来，拖着他往车边走。雨越下越大，泥泞的地面让每一步都变得艰难。
“那边！”远处有人影晃动，是追兵。
夏沐阳立即掏出手枪，对准方向：“快点，我掩护你！”
苏梨落咬牙，背着马嘉祺往前冲。她的手臂还在流血，伤口被雨水泡得发白，但她感觉不到疼。
“上车！”夏沐阳打开车门，帮她把马嘉祺塞进去。
她也跟着钻进去，砰地一声关上门。
车子猛地启动，轮胎在泥地上打滑，溅起一片水花。
“他情况怎么样？”她一边检查马嘉祺的呼吸，一边问夏沐阳。
“暂时稳定了，但不确定能撑多久。”夏沐阳一边开车一边回答，“我需要找一家有手术室的医院，或者……有个能让他安静躺下的地方。”
“去我家。”苏梨落脱口而出，随即又改口，“不，去马嘉祺家。”
夏沐阳一愣：“你疯了？那地方肯定被盯上了。”
“我知道。”苏梨落点头，“但那是最安全的地方，没人会想到我们敢回去。”
夏沐阳沉默了几秒，点头：“行，那就回他家。”
车子在雨中疾驰，穿过废弃的街道，驶入熟悉的社区。
一路上，苏梨落都没有松开马嘉祺的手。她怕一松开，他就真的走了。
车停在别墅门口时，天边已经泛起了微光。
夏沐阳下车查看周围环境，确认没人后才示意苏梨落出来。
两人合力将马嘉祺抬进屋，放在沙发上。
苏梨落蹲下来，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手指轻轻掠过他发烫的额头。
“他还会醒吗？”她轻声问。
“会。”夏沐阳语气坚定，“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醒来之后，可能不是原来的他了。”
苏梨落抬头看她：“什么意思？”
“SL-23会影响神经系统。”夏沐阳解释，“如果他体内残留的变异细胞没有被完全清除，他可能会有短暂的失控期。这段时间，他可能会攻击你。”
“没关系。”苏梨落平静地说，“我可以接受他变成怪物，但我不能接受他死了。”
夏沐阳看着她，许久才点头：“我明白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她们轮流守在马嘉祺身边，监测他的生命体征。
苏梨落一直握着他的手，指尖被他的体温灼伤，却舍不得放开。
直到中午，马嘉祺终于睁开眼。
他目光涣散，眼神空洞，像是不认识她一样。
“嘉祺？”她试探地叫他。
他缓缓转头，嘴唇动了动，吐出几个模糊的字：“梨……落……”
她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我在，我在这儿。”
他想伸手碰她，但手刚抬起就无力地垂下。
“别动。”她按住他，“你现在很虚弱。”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皱眉：“你怎么了？你流血了。”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臂，这才发现伤口又裂开了。
“没事。”她笑着说，“比你轻多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
“你给自己打了什么针？”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危险的质问。
她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已经坐了起来，脸色阴沉。
“你是不是……用了SL-23？”
她点点头：“你不该问这个。”
他猛地把她拉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那是实验品！不是给人用的！”
她没躲，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我不在乎它是不是实验品，我只知道，如果你死了，我就真的输了。”
他愣住了，眼神有一瞬间的动摇。
“我不是输不起。”她轻声说，“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忽然松开手，靠回沙发，闭上眼睛。
“你疯了。”他低声说。
她笑了：“我知道。”
他睁开眼，看着她：“你打算怎么办？现在你身体里也有变异细胞了。”
“我不知道。”她坦白，“但我想，至少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他沉默了很久，终于伸手，轻轻抱住她。
“对不起。”他低声说，“我又让你受伤了。”
她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慢慢恢复平稳的心跳，轻声回应：“没关系，只要你活着，我就还能陪你。”
窗外，阳光终于穿透乌云，洒进客厅。
雨，停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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