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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轨上的银杏

B变O后我成了三个发小的团宠

九月的风总带着点固执的热意,却在掠过香樟树梢时被筛成细碎的凉。萧暮云走进实验室时,窗台上的桂花正落得簌簌有声,一片金粉似的花瓣恰好落在他摊开的笔记本上,和夹在里头的银杏叶叠在一处。那叶子是今早陆景渊塞进他书包的,浅绿里泛着点秋黄,叶脉上用钢笔描了圈细细的金边,在阳光下亮得像给秋天镶了道弯月。他指尖轻轻抚过叶肉,纸质的纹路里还留着钢笔尖划过的微凸触感,像谁在时光里刻下的密语。笔记本边缘还沾着点香樟的树脂,是上周陆景渊替他捡落在树杈上的本子时蹭到的,当时他笑着说“这样就知道你离不开这棵树了”。

“在看什么?”陆景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白大褂下摆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扫过地面,带起一阵消毒水混着松香的气味。他把热牛奶放在桌角,玻璃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顺着杯身滑落在实验台的瓷砖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圆。萧暮云抬头时,正看见他口袋里露出的星图册边角,深蓝色封面上印着的猎户座腰带,像极了陆景渊上周用钢笔在他草稿纸上画的短线——当时他说那是“宇宙的书签”,还特意在旁边标了行小字:“暮云的位置”。

“张老师说要带竞赛组去天文台观测。”陆景渊弯腰整理实验器材,酒精灯的玻璃罩被他擦得透亮,能映出他低头时认真的眉眼,“下周六,你要不要一起?”他指尖捏着试管夹的动作很轻,金属夹子碰到玻璃时发出叮咚的脆响,像在敲奏某种秘密的节拍。实验台的抽屉里还放着两人上次没做完的晶体培养,蓝色的硫酸铜溶液里,已经析出了几片菱形的结晶,像被冻住的海。

萧暮云刚咬了口面包就被牛奶烫到,喉咙里像是吞了团火。陆景渊伸手替他拍背的动作比思维还快,掌心带着白大褂晾晒后的阳光味,轻轻覆在他后颈上。“慢点吃。”他指尖沾着点面包屑,在萧暮云锁骨处轻轻蹭了蹭,指腹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校服衬衫渗进来,“又没人跟你抢。”萧暮云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睫毛,忽然发现那上面沾着点桂花的金粉,像谁撒了把星星在他眼里。面包袋上印着的生产日期是昨天,他记得陆景渊总买当天新鲜的,说“给暮云吃的必须是最好的”。

实验室的窗台上,那盆多肉正歪歪扭扭地长着。浅绿的叶片向四面八方伸展开,像个总也坐不稳的孩子。萧暮云记得上个月去海边时,陆景渊蹲在沙滩上,小心翼翼把它从礁石缝里挖出来,海风掀起他的刘海,露出额角那颗小小的痣。“你看它。”当时他举着多肉笑,浪花漫过他的帆布鞋,鞋面上沾着的细沙被潮水冲成淡淡的痕,“像你生气时鼓着腮帮子的样子。”现在想来,那天的海腥味里,其实藏着陆景渊没说出口的温柔——他后来悄悄把萧暮云被浪花打湿的裤脚卷起来,用纸巾一点点擦干脚踝上的沙,像在擦拭某种易碎的珍宝。

现在多肉的叶片上沾着片干枯的樱花瓣,是春天时落在实验台上的。那天萧暮云因为一道物理题和陆景渊吵了架——他坚持用动量定理,陆景渊偏说能量守恒更简单,最后他把草稿纸揉成球砸在桌上,趴在臂弯里赌气。樱花瓣就是那时乘着风落在他的显微镜盖片上的,粉白的瓣尖还带着点朝露的湿意。等他气消了抬头,发现陆景渊正用镊子把花瓣夹进盖玻片,玻璃边缘还沾着点透明的胶水,像给花瓣镶了个水晶框。这一存,就存了整整半年,连带着那场幼稚的争吵,都成了时光里发亮的碎片——后来他在陆景渊的错题本里,发现那道题被用红笔写了两种解法,动量定理旁边标着“暮云的思路”。

“天文台回来去拍合照?”萧暮云转着笔看他,银色的笔杆在指间划出圈,笔尖在草稿纸上画出小小的星轨,那轨迹恰好绕着陆景渊写的“木星”二字,“穿校服。”他注意到自己说话时,陆景渊握着钢笔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出浅色的白。桌角的量杯里还泡着上周采集的银杏标本,淡黄色的汁液正慢慢渗透进清水里,像在给时光染色。

陆景渊正在写实验报告的手顿了顿,钢笔在纸上洇出个小小的墨点,像片浓缩的乌云。“好。”他低头继续写,耳尖却红得像被夕阳染过,连带着耳廓上的绒毛都透着粉色,“我把那枚银杏戒指也带上。”窗外的桂花香恰好飘进来,落在他泛红的耳尖上,像给那抹羞怯镀了层香。实验报告的页眉处,他画了个小小的银杏叶图案,和萧暮云笔记本上的那片几乎一模一样。

那戒指是陆景渊用铜丝弯的。去年深秋捡的银杏叶被压在《时间简史》里成了标本,叶脉在书页间印下浅黄的痕。他就照着叶子的形状,在台灯下弯了整整三个晚上——萧暮云半夜去实验室取书时,撞见他举着铜丝对着灯光比划,指尖被铜丝硌出的红印像串没写完的省略号。现在那枚戒指被陆景渊放在铅笔盒的夹层里,旁边还躺着片新捡的银杏叶,像是在等待某个约定的时刻。铅笔盒里还有块磨得发亮的橡皮,是萧暮云初二时送他的,上面印着的小熊图案已经快磨没了,却被他用到现在。

观测那天赶上难得的晴天。校车驶过郊外的稻田时,金黄的稻浪里飞着成群的白鹭,翅尖扫过稻穗,扬起细碎的金粉。顾泽把脸贴在车窗上,手指在玻璃上画着飞鸟的轨迹,呵出的白气很快模糊了字迹。“沈越你看!”他忽然拍着前排的座椅,塑料椅面发出咚咚的响,“那片云像不像张老师的地中海?”车座底下还放着顾泽偷偷带的相机三脚架,是他攒了两个月零花钱买的,说要拍最清晰的银河给沈越看。

沈越正低头给软糖剥糖纸,葡萄味的甜香在车厢里漫开,像把紫色的网罩住了半车人。“你敢让张老师听见这话。”他把糖塞进萧暮云手里,包装纸上印着的紫色葡萄,和他校服上的校徽颜色几乎一样,“明天就让你去扫实验室的天花板——顺便把顾泽牌涂鸦擦掉。”萧暮云捏着那颗软糖,忽然想起春天时,沈越也是这样把樱花味的糖塞给他,说“吃甜的能让人变聪明”。沈越的书包侧袋里总装着各种口味的糖,他说“万一暮云低血糖呢”,其实谁都知道,那是特意为总熬夜做题的萧暮云准备的。

天文台建在山顶的草坪上,白色的圆顶像朵倒扣的蘑菇,在阳光下泛着瓷质的光。张老师正指挥学生们搬望远镜,金属支架在石板路上拖出刺耳的声响,惊飞了草丛里的蚂蚱。萧暮云刚踏上草坪,露水就顺着帆布鞋的缝隙渗进来,凉丝丝的沾在脚背上。“别动!”顾泽举着相机对准他,镜头上还沾着片草叶,“给暮云拍张剪影,背景是天文台,多有科幻感!”他的相机包上挂着个沈越送的宇航员挂件,晃来晃去像在宇宙里漂浮。

“别闹。”陆景渊伸手把萧暮云往身后带了带,白大褂的袖子扫过他的手背,留下丝绸般的凉意,“小心摔着。”他指尖在萧暮云手腕上轻轻捏了捏,像在确认什么。顾泽撇撇嘴把相机转向别处,镜头里立刻框进追着蝴蝶跑的沈越,他的书包带子歪在肩上,露出里面装着的星空棒棒糖,糖纸在风里飘得像面小小的旗,映着阳光闪成彩色的光斑。沈越跑起来的时候,校服后襟会鼓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像只藏着翅膀的鸟。

圆顶缓缓打开时,齿轮转动的声音像老旧的座钟,咔哒咔哒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萧暮云仰头望去,墨蓝色的夜空正一点点铺展开,最先露出的是猎户座,三颗亮星在天幕上连成直线,像被谁用银线缝在了黑丝绒上。“看那边!”沈越突然拽着他的胳膊指向东方,指尖的温度烫得像团火,“木星出来了!像颗撒了金粉的玻璃弹珠!”远处的树林里传来虫鸣,和齿轮声交织成奇妙的乐章,像宇宙在低声吟唱。

陆景渊正在调试望远镜,黄铜色的镜筒在他手里转着圈,金属部件摩擦发出轻微的嗡鸣。“等会儿就能看清卫星了。”他偏过头冲萧暮云笑,镜片反射着远处的路灯,在他眼里投下小小的光,“伽利略发现的那四颗,像不像绕着操场跑的顾泽?永远停不下来。”说话时,他的手指在调焦轮上轻轻转动,仿佛在拨弄宇宙的琴弦。望远镜的目镜上还沾着点陆景渊的指纹,是他刚才仔细擦拭时留下的,像给星空印了个温柔的戳。

顾泽恰好举着相机跑过来,帆布鞋踩在草叶上发出沙沙的响。镜头里的沈越正踮着脚够望远镜的目镜,校服的衣角被风吹得鼓起来,像只刚学飞的鸟。“你们俩别酸了。”他把相机塞进萧暮云手里,机身还带着顾泽掌心的温度,“给我和沈越拍一张,要把星星拍进去。”萧暮云举着相机往后退,取景框里顾泽突然伸手搂住沈越的肩,两人的校服肩膀蹭在一起,像两棵挨得很近的树,根在地下悄悄缠成了结。沈越的耳朵红得像颗樱桃,却故意板着脸推开顾泽,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你看他们俩。”沈越挣脱顾泽的手跑过来,手里还攥着包葡萄味软糖,包装纸被他捏得皱巴巴的,像只脱水的蝴蝶,“比猎户座的星云还黏糊。”他说话时,嘴里还含着颗糖,腮帮子鼓鼓的,像实验室窗台上那盆多肉。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上面还沾着点草屑,是刚才在草坪上打滚时蹭到的。

陆景渊忽然转身,把萧暮云往怀里带了带。天文台的灯光在他睫毛上投下淡淡的影,下巴抵在对方发顶的力度刚刚好,不会太重,又能让他闻到萧暮云头发上的洗发水味——那是去年陆景渊送的雪松味,他说“像天文台的味道”。“我们也黏糊。”他的声音混着星光落进耳朵里,像把碎钻撒进了耳蜗,“但只在你看得见的地方。”晚风掀起他白大褂的衣角,扫过萧暮云的手背,像只温柔的手在轻轻抚摸。他白大褂的口袋里,还装着给萧暮云准备的薄荷糖,知道他夜里容易犯困。

望远镜里的月亮清晰得能看见环形山,灰黑色的阴影像泼在白纸上的墨,又像谁用指甲在月亮上划出的痕。萧暮云刚把眼睛凑上去,就感觉陆景渊的手指覆在他手背上,掌心的温度顺着皮肤往血液里钻。“看木星。”他的呼吸拂过耳廓,带着点牛奶的甜香——那是今晚陆景渊喝的热牛奶味道,“它旁边的四颗卫星,像不像我们四个?”镜筒上刻着细密的刻度,陆景渊的手指正停在“45°”的位置,那是萧暮云的生日月份。

萧暮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四颗小星星绕着亮斑转动,像被线牵着的玻璃弹珠,在宇宙里跳着永恒的圆舞曲。忽然想起上次在海边,陆景渊说猎户座的腰带像他们借的第一本书——那本被顾泽画满涂鸦(在黑洞旁边画了个吐舌头的鬼脸)、被沈越折了页角(在虫洞理论那页,说“这里的公式像蜘蛛网”)、却被陆景渊细心包了书皮的《时间简史》。书皮是用深蓝色的牛皮纸做的,陆景渊还在封面上画了片小小的银杏叶,用银色的颜料涂了叶脉,说“这样它就不会迷路了”。书里夹着的书签,是片被压平的樱花,和实验室多肉上的那片一模一样。

“拍合照吧。”陆景渊从背包里翻出相机,黑色的机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块凝固的夜色。萧暮云悄悄把校服袖口往他那边挪了挪,布料碰到一起时,像两片叶子在风里轻轻相触,发出只有他们能听见的沙沙声。顾泽正把沈越架在肩上,沈越举着手机要拍银河,两人的影子在草坪上拉得长长的,像个歪歪扭扭的“&”符号,被月光镀上了层银边。沈越的鞋跟处粘着片银杏叶,是白天在学校门口捡的,他说“要让秋天也进照片里”。

“看这边!”顾泽突然喊了一声,声音惊飞了树梢的夜鸟。萧暮云慌忙转头时,正看见陆景渊往他这边靠了靠,耳尖的红在月光下看得格外清楚,像沾了点天边的霞光。快门声响起的瞬间,远处的山风吹过天文台的圆顶,带来松针的清香,混着沈越手里软糖的甜,在空气里酿成某种名为“青春”的酒。照片里的银河像打翻的牛奶,漫过整个夜空,而他们四个人的脸都有点模糊,像浸在水里的水墨画,却在最朦胧处藏着最清晰的笑。相机的存储卡里,已经存了三十多张照片,每张里都有萧暮云的身影,是陆景渊偷偷拍的。

回去的路上萧暮云靠在陆景渊肩上打盹,校车的座椅在身下轻轻摇晃,像小时候的摇篮。朦胧间感觉有人替他盖了件带着松香的外套,是陆景渊常穿的那件,口袋里还别着半块用锡纸包着的巧克力——那是萧暮云昨天给他的,说“补充能量才能解物理题”。睁眼时看见陆景渊正对着相机里的照片笑,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能看见他睫毛投下的小扇子似的影,在颧骨处轻轻晃动。外套的肘部有块小小的补丁,是萧暮云上周用银杏叶形状的布贴缝的,当时陆景渊说“这样就永远不会磨坏了”。

照片上自己的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额前的碎发遮了半只眼睛,像团没梳开的云。而陆景渊的手,正悄悄护在他后脑勺的位置,像在托着片易碎的云。“删了吧。”萧暮云伸手去够相机,指尖却被陆景渊抓住,他的掌心比自己的热,指缝里还沾着点草叶的绿,是刚才在草坪上沾的。陆景渊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指腹上有层薄茧,是常年握笔和做实验磨出来的。

“别删。”萧暮云抢过相机揣进怀里,金属外壳贴着胸口,凉丝丝的触感让心跳漏了一拍,像被星星轻轻撞了下。他听见陆景渊在耳边说:“等银杏黄了,每天都给你拍。”车窗外的树影飞快地往后退,像被拉长的时间,而怀里的相机里,正存着一整个秋天的星光,和某个人耳尖的红。相机的挂绳是萧暮云编的,用蓝白两色的线,像把星空系在了陆景渊手里。

车到学校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淡青色的云被染成温柔的粉。顾泽勾着沈越的脖子往宿舍走,两人的笑声在空荡的操场上荡开,惊起了树梢的麻雀,扑棱棱地掠过教学楼的屋顶。萧暮云走在陆景渊身后,看见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的星图册,昨夜看过的星轨在纸上弯成温柔的弧线,像谁用银笔写的诗。操场边的银杏树下,落着几片早黄的叶子,像被时光提前寄来的明信片。

“下周银杏该黄透了。”陆景渊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时手里捏着片新捡的银杏叶,金边在晨光里闪着亮,像块被阳光吻过的金子,“去捡叶子吗?在图书馆后面的那条路。听说那里的银杏,能把影子染成黄色。”他的鞋边沾着点露水,在晨光里闪着碎钻似的光,是从天文台带回来的星光。

萧暮云看着他耳尖的红,像又被朝阳染过一次,比昨夜的月光下更亮。他想起实验室窗台上的多肉,想起在他身边一直陪着他的那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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