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出院后，总爱坐在图书馆最角落。苏然装作不经意地路过，瞥见他笔记本上除了笔记，还画着各种小动物——戴着皇冠的猫咪，背着书包的兔子，每只都有琥珀色的眼睛。
“喂，”某天放学，苏然把素描本扔到林羽桌上，“教我画这个。”
林羽惊讶抬头，阳光从他睫毛间漏下来，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光斑。当苏然第无数次在同一个地方画错时，少年终于笑出声，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调整角度：“要这样作...”
温热的呼吸拂过手背，苏然感觉心跳漏了一拍。他猛地抽回手，却不小心打翻了林羽的保温杯。热气蒸腾间，他看见杯底沉着几颗胖大海——是治咳嗽的。
平安夜那晚，苏然在储物间发现个礼盒。褪色的包装纸上贴着歪歪扭扭的便利贴：“给苏然的圣诞礼物”。打开是条手织围巾，针脚粗糙却厚实，蓝白相间的条纹像冬日的天空。
他攥着围巾冲进林羽房间，却看见少年正在收拾行李。床头摆着艺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报到日期就在三天后。
“为什么不告诉我？”苏然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林羽背对着他，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行李箱拉杆，正往行李箱塞画具，声音闷闷的，“我本来打算自己悄悄走。”苏然一把扯过他手里的衣服，行李箱拉链崩开的瞬间，掉出厚厚一沓素描——全是不同时期的自己，从皱眉的模样到微笑的弧度，每张画角都画着小小的太阳。
苏然愣了愣扯过他的手腕，看见内侧的淤青已经淡成浅褐色。储物间里的薄被，争吵后默默收拾的身影，素描本上的字句，还有那个寒夜里护在自己身前的少年，所有画面在脑海里翻涌。
苏然把围巾甩在林羽脸上，“艺术学院附近的房子我都找好了，明天就搬家。”
林羽转身时，看见他泛红的眼眶，别过头，耳朵发烫：“看什么看？你走了才好省得你咳嗽吵我睡觉。”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温柔地洒在两个少年身上，将纠缠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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