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笑因缘

林凡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低电量警告，像被抽走了筋骨似的瘫在竹堆里。夕阳把吴根生的影子拉得老长，他从帆布包里抖出本磨破封面的书，牛皮纸封面上"啼笑因缘"四个字泛着霉斑："拿去，民国时我蹲战壕里翻烂的。"

书脊裂开的瞬间，掉出张泛黄的剪报——上面用红笔圈着"女子剪发运动"的报道，边角还贴着枚铜纽扣。林凡指尖划过铅字，油墨味混着竹子清香钻进鼻腔，忽然发现某页空白处用铅笔写着字："民国十八年，阿娘说剪了辫子就能上学。"

"这书里有个唱大鼓的姑娘，跟我娘年轻时一个样。"吴根生往枪膛里压子弹的手顿了顿，指着书中夹着的干茉莉，"那年头没手机，识字的人就把心事夹在书里。"王生的虚影不知何时凑过来，青玄剑穗轻轻拂过"国仇家恨"的段落，剑身突然映出老戏台的残影。

林凡翻到某章时，书页间掉出张手绘地图，箭头歪歪扭扭指着"竹林东侧第三棵斑竹"。他抬头看向吴根生，却见对方正望着夕阳抽烟，烟锅里的火星明灭，像极了手机关机前最后闪烁的光。夜风掀起书页时，少年突然觉得这泛黄的纸页比屏幕更暖，至少那些藏在字里行间的心事，永远不会因为没电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