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的余烬彻底熄灭，寒意渗入骨髓。我蜷缩在沙发上，盯着窗外渐亮的天色，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生父给我的微型存储器。
丁程鑫的房门紧闭，宋亚轩彻夜未归。
手机屏幕亮起，一条加密消息弹出：【S的人已锁定安全屋，30分钟后撤离。坐标发至备用频道。——Y】
“Y”是宋亚轩的代号。我攥紧手机，轻手轻脚地推开丁程鑫的房门。
他背对着门坐在床边，肩膀绷紧，手里握着一把军刀——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武器。听到动静，他猛地回头，灰蓝色的瞳孔在晨光中泛着金属冷光。
“醒了？”他的声音低沉，像隔着某种电子设备的失真，“还是根本没睡？”
我喉咙发紧：“你……在干什么？”
他翻转刀尖，寒光映出他嘴角的冷笑：“测试反应速度。”话音未落，刀突然脱手，擦着我的耳畔钉入门框，刀柄嗡嗡震颤。
我僵在原地，心脏几乎停跳。
丁程鑫却皱眉，仿佛对自己不满：“慢了0.5秒。”他起身拔下刀，指尖抚过刃口，“肌肉记忆还没完全同步。”
“什么同步？”我声音发抖。
他抬眼看我，瞳孔忽而恢复琥珀色，忽而又覆上那层诡异的灰蓝：“你不知道？林博士没告诉你？”他逼近一步，呼吸喷在我耳侧，“X-37b在我体内变异了……现在我的神经系统，能接收到‘他们’的信号。”
“他们？”
“星尘计划的核心成员。”他冷笑，“包括沈世昌。”
我浑身发冷。所以那些军事术语、精准的计算——根本不是幻觉，而是他正在同步敌人的思维？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宋亚轩推门而入，额角带着血迹。他目光扫过丁程鑫手中的刀，瞬间挡在我面前：“你对她动手了？”
丁程鑫歪头，像个困惑的机器：“如果我想，她已经死了。”
“程鑫！”宋亚轩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醒一醒！那是星晚！”
丁程鑫的瞳孔剧烈收缩，突然捂住头跪倒在地：“滚出去……都滚出去！”他的指甲抓挠地板，指节泛白，“他们在找我……信号太强了……”
宋亚轩拽着我退到走廊，反手锁上门。隔着门板，传来物体砸碎的闷响和压抑的嘶吼。
“他撑不了多久。”宋亚轩嗓音沙哑，掌心还沾着血，“S在用神经链接反向控制他。”
“那怎么办？”我抓住他的手臂，“生父说他是计划的关键——”
“关键？”宋亚轩苦笑，“他是活体信号塔。一旦完全同步，S能通过他定位我们所有人。”他低头看我，睫毛投下的阴影掩不住眼底的痛楚，“包括你。”
远处传来引擎轰鸣。宋亚轩猛地推开窗，三辆黑色越野车正盘山而上。
“来不及了。”他拽着我冲向生父的房间，“必须立刻转移！”
生父早已收拾好设备，苍白的指尖在平板敲击：【车库有车，但程鑫状态不稳定，带上他风险太大。】
“不可能丢下他！”我咬牙。
生父沉默片刻，打出一行字：【除非切断神经链接，否则他会引敌人找到我们。】
“怎么切断？”
【两种方法。】他抬眼，目光沉重，【一，注射高剂量镇静剂，让他昏迷72小时；二……】他停顿了一下，【用你的血。】
“我的血？”
【你的基因序列能干扰X-37b的信号。】生父快速打字，【但需要直接输血，风险很高。】
楼下传来刹车声。宋亚轩一把拉过我：“没时间了，选哪个？”
我看向丁程鑫紧闭的房门，里面传来他痛苦的喘息。
“输血。”我卷起袖子，“现在。”
宋亚轩瞳孔骤缩：“你疯了？万一排斥反应——”
“他为我挡过子弹。”我打断他，“轮到我赌一次了。”
生父已经准备好输血设备。当针头刺入静脉时，房门突然被撞开——丁程鑫站在门口，灰蓝瞳孔扩散到整个眼眶，手中军刀滴血。
“找到……你们了。”他的声音夹杂着电子杂音，像被另一个人操控，“S说……谢谢诱饵。”
宋亚轩瞬间拔枪，但丁程鑫更快——刀光闪过，枪被劈成两半。生父扑上前按住他，却被甩到墙上。
“程鑫！看着我！”我举着输血管，鲜血顺着手臂滑落，“这是你要的吗？我的命？”
他的动作停滞了一秒，瞳孔剧烈颤动。我趁机扑上去，将针头刺入他的颈静脉。
“啊——！”他嘶吼着掐住我的脖子，却在血液流入的瞬间松了力道。灰蓝色如潮水褪去，琥珀色的眸子渐渐清晰：“星……晚？”
我瘫软在他怀里，视线模糊前，听到宋亚轩的吼声和破窗而入的脚步声。
黑暗降临前，有人紧紧抱住了我。
熟悉的气息，像是阳光晒过的雪松。
是丁程鑫，还是宋亚轩？
我已经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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