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雨带着工业金属的味道。
我站在晴空塔对面的酒店房间里,望远镜里的画面让手指发冷——马嘉祺被关在玻璃囚室里,金丝眼镜碎了半边,白衬衫上满是血痕。两个穿防护服的人正往他手臂注射某种蓝色液体。
"X-37加强版。"宋亚轩调整监听设备,"他们在尝试重启他的控制协议。"
耳机里传来马嘉祺的闷哼。即使被折磨,他的背脊依然挺得笔直,像棵被雷劈过仍不肯倒下的雪松。
"今晚换岗时间是八点。"宋亚轩指着建筑平面图,"地下三层有电磁屏蔽,所以L给的芯片到这里会失效。"
我摸了摸藏在项链里的微型处理器——L临行前塞给我的,说是生父最后的研究成果。
"救出人后分头走。"宋亚轩突然按住我肩膀,"你带马嘉祺去机场,我断后。"
"不行!上次你——"
"这次不一样。"他打断我,眼神平静得像潭死水,"我有必须要确认的事。"
窗外,暮色渐渐吞没城市。宋亚轩在阴影里检查枪械,侧脸线条冷硬如刀。这不像我认识的那个温柔弹钢琴的男孩,倒像个陌生的亡命之徒。
八点整,我们伪装成清洁工混进大楼。电梯下降时,宋亚轩突然摘下手链戴在我腕上——那是用钢琴弦编的,挂着枚小小的降E调音叉。
"频率密钥。"他低声解释,"如果...我失联,用这个启动L的芯片。"
地下三层的走廊长得没有尽头。透过通风口,我看到马嘉祺被绑在电击椅上,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在调试设备。
"再问一次,VC-01的核心数据在哪?"白大褂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像指甲刮擦金属。
马嘉祺吐出一口血沫,笑了:"你过来,我告诉你。"
当那人俯身时,马嘉祺猛地用头撞向对方面门。警报声瞬间响彻走廊。
"现在!"宋亚轩踹开通风管道。
接下来的三分钟像场血腥芭蕾。宋亚轩的子弹精准击中每个守卫的膝盖,我则冲向电击椅。马嘉祺在看到我的瞬间瞳孔紧缩:"滚!这是个陷阱!"
太迟了。
防爆门轰然落下,将我们锁在囚室里。白大褂摘下面具——是沈世昌的副手,赵明哲。
"终于。"他举枪对准马嘉祺太阳穴,"用你妹妹的血还是他的命,选一个。"
宋亚轩在通风管道里与我隔空对视。他比了个战术手势:拖延时间。
"什么血?"我假装慌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赵明哲冷笑一声,按下控制钮。马嘉祺的惨叫被电击声淹没。
"停手!"我扯开衣领露出项链,"芯片在这里!"
就在赵明哲分神的刹那,马嘉祺突然暴起,用藏在舌下的刀片割断束缚带。与此同时,宋亚轩从天花板跃下,一枪击中赵明哲右肩。
"走!"马嘉祺拽住我冲向应急通道。他的手腕细得惊人,嶙峋骨节硌着我掌心,像握着一把即将散架的伞骨。
身后传来激烈的交火声。当我们爬上一楼时,整栋建筑突然断电。
"亚轩启动了电磁脉冲。"马嘉祺喘着粗气,"趁现在!"
街道上警笛大作。在翻越最后一道围墙时,马嘉祺突然僵住——他的后颈浮现出熟悉的XM纹身,正泛着诡异的蓝光。
"跑..."他把我推向出租车,"别回头!"
我死死拽住他衣袖:"一起走!"
马嘉祺的眼神突然变得陌生。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里带着电子杂音:"协议重启。目标锁定。"
是X-37生效了。
千钧一发之际,宋亚轩从巷口冲出,一针镇静剂扎进马嘉祺脖颈。
"快!"他扛起昏迷的马嘉祺,"车在哪?"
出租车在东京夜色中疾驰。宋亚轩检查着马嘉祺的瞳孔:"他们给他注射了过量催化剂,必须尽快——"
话音未落,马嘉祺突然睁眼,机械般地掐住宋亚轩喉咙。我在手忙脚乱中摸到那枚音叉,猛地按在他后颈的纹身上。
高频震动响起的瞬间,马嘉祺像被按下暂停键。他的瞳孔剧烈收缩,最后定格在一个痛苦而清醒的眼神:"...星星?"
宋亚轩趁机给他注射第二支药剂。马嘉祺瘫软下来,额头抵着我肩膀,呼吸灼热:"...对不起...又让你看见...这么狼狈的样子..."
后视镜里,晴空塔突然亮起诡异的红光。宋亚轩脸色骤变:"是终极协议!L那边失败了!"
马嘉祺虚弱地抬起手,露出掌心微型投影——东京湾海底电缆图正在闪烁:"不是失败...是信号中转...他们的主控室在..."
投影突然变成雪花点。马嘉祺的瞳孔再次泛起灰蓝,但这次他咬着牙保持清醒:"...横滨...摩天轮..."
出租车一个急转弯驶向海岸线。宋亚轩拨通卫星电话:"L!听到吗?定位更新!"
电话那头传来刺耳的电流声,间杂着L断断续续的声音:"...明白...72小时...倒计时..."
接着是一声爆炸巨响,通讯中断。
马嘉祺突然抓住我的手:"项链..."
我摘下那枚处理器,他颤抖着按在自己后颈的纹身上。蓝光暴涨中,马嘉祺的瞳孔恢复了清明:"现在听好...生父的芯片能暂时屏蔽控制信号...但最多维持..."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窗外,东京湾上空炸开第一朵烟花。
不是庆祝的焰火。
是L约定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