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的雪下得无声无息。
我站在阿尔卑斯山脚的木屋窗前,看着宋亚轩在雪地里调试信号接收器。他的黑大衣上落满雪花,远远看去像尊正在融化的冰雕。
三天了,我们循着L留下的线索找到这里——生父曾经工作过的秘密实验室,如今只剩被积雪掩埋的废墟。
"有信号了!"宋亚轩的声音混着风雪传来。
我冲出门,靴子陷进半米深的积雪。他手中的设备正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屏幕上闪烁着一个坐标:46°36'09.5"N 8°01'56.6"E
"在冰川下面。"宋亚轩的睫毛结着冰晶,"要徒步两小时。"
我望向远处白茫茫的山脊,突然想起丁程鑫说过要教我滑雪。那时我们刚结束演唱会,他裹着羽绒服在后台画路线图,宋亚轩在旁边弹钢琴伴奏。
"走吧。"我紧了紧围巾,"趁天黑前到。"
登山绳将我们系在一起,像命运纠缠的隐喻。宋亚轩走在前面开路,偶尔回头确认我的状态。他的侧脸在雪光中棱角分明,那道疤已经淡了不少。
"看路。"他突然拽住我,"前面是冰缝。"
话音刚落,积雪突然塌陷。我本能地抓住突出的岩石,登山绳瞬间绷直——宋亚轩被我的重量拖得滑向裂缝边缘。
"割断绳子!"我尖叫。
他充耳不闻,用冰镐死死固定自己,一点点把我拉上来。当我们气喘吁吁趴在安全区域时,他的手套已经被绳索磨穿,掌心血肉模糊。
"疯子!"我扯下围巾给他包扎,"差点两个人都..."
"那就一起。"他打断我,呼出的白雾模糊了表情,"我说过的。"
冰川下的金属门被冰层封死。宋亚轩用体温融化锁孔时,我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痕——那枚L&D的戒指不知何时不见了。
门后是间布满灰尘的实验室。正中央的玻璃舱里,静静躺着一台老式钢琴。
"生父的琴..."我抚摸着琴键上的刻痕——一个小小的五角星,是我七岁时偷偷刻的。
宋亚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蓝色结晶再次混着血沫落在雪地上。他踉跄着按下琴键,弹奏《星星摇篮曲》的前三个小节。
地板应声开启,露出向下的螺旋楼梯。
地下室的温度骤降。巨大的量子计算机占据整面墙,屏幕上跳动着倒计时:06:13:22...
"L说的礼物。"宋亚轩擦去嘴角血迹,"是自毁程序。"
我们分头搜索资料。在某个抽屉里,我找到生父的日记本。最后一页写着:
"如果星星看到这本笔记,说明VC计划成功了。原谅爸爸不能陪你长大,但请记住——
有些爱像冰川,表面冰冷,深处却永不凝固。"
落款日期是他"车祸"前一天。
"星晚!过来看!"宋亚轩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
屏幕上正在播放监控录像:二十年前的生父被绑在手术台上,沈世昌亲自给他注射蓝色药剂。而角落的观察室里...站着年轻的马嘉祺。
"哥哥参与了?"我指甲陷入掌心。
"不,看他的手。"宋亚轩放大画面——马嘉祺的右手比着VC-02的暗号,左手藏在口袋里,露出半截针管。
录像突然中断,跳出生父的留言:
"嘉祺是我最好的学生。他冒险植入的纳米机器人,让我在被控制时仍能保持1%的清醒。这1%,足够我留下线索。"
宋亚轩突然跪倒在地,咳出的血溅在键盘上。我扶住他时,发现他的体温高得吓人。
"X-37的副作用..."他苦笑,"看来我的八十岁之约要爽约了。"
"闭嘴!"我翻找医疗箱,"一定有解药..."
"在这里。"他握住我的手,指向计算机主控台,"L的礼物...是全体VC载体的解放代码。"屏幕上的倒计时跳到05:00:00,"等程序运行完毕,所有被控制者都会..."
一阵剧烈咳嗽打断了他。这次吐出的血里,蓝色结晶已经连成丝线。
我撕开他的衣领,惊恐地发现那些蓝丝正在皮下蔓延,像某种活物般向心脏爬行。
"多久了?"
"从横滨回来就开始。"他试图扣好扣子,"别担心...我计算过...能撑到程序结束..."
计算机突然发出提示音。监控画面切换成全球地图,十二个红点一个接一个熄灭。最后亮起的是东京湾——马嘉祺的眼镜碎片在海底泛着微光。
"他早就知道..."宋亚轩轻声说,"用自己的尸体当信号中转站..."
窗外,极光突然划破夜空。绿丝绸般的光带缠绕着雪山,美得不似人间。
"看..."宋亚轩靠在我肩头,"程鑫答应你的极光..."
他的呼吸越来越轻。我抓过生父的笔记本,疯狂翻阅每一页——一定有解药配方,一定有...
在最后一页的夹层里,藏着一张泛黄的纸条:
"终极解毒剂需要两颗心脏的共振。一颗为爱赴死,一颗为爱苟活。"
我看向怀中渐渐冰冷的宋亚轩,又望向玻璃舱里的钢琴。生父的琴,丁程鑫的舞,马嘉祺的棋,宋亚轩的...命。
所有碎片突然拼合成完整的图景。
"我明白了..."我颤抖着抱起宋亚轩,"坚持住...我们去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