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键上的告白

宋亚轩的指尖在琴键上停顿了一秒，那短暂的空隙里，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这部分..."他的声音有些哑，右手仍覆在我的手背上，"应该用降E调。"

我的手指在他的引导下按下琴键，和弦温柔地漾开，像极光融化在雪地里。他的呼吸拂过我耳侧，带着淡淡的薄荷糖气息——他紧张时总会含一颗。

"你确定要这样写词？"我盯着黑白分明的琴键，不敢转头看他，"太直白了。"

他轻笑一声，左手越过我弹了一段旋律："那这样呢？"

音符跳跃着，将那句"我爱你"藏进转音里，欲言又止的暧昧。

"更糟糕。"我咬住下唇，"像在调情。"

"我就是在调情。"他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我的耳垂，"林星晚，你脸红了。"

壁炉的火光太热了，我猛地站起来，膝盖却撞到琴凳。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冷气，宋亚轩立刻抓住我的手腕："小心——"

我们同时僵住了。

他的拇指正按在我脉搏上，那里跳动得厉害。窗外极光变幻，在他瞳孔里投下细碎的绿影。

"我..."

"嘘。"他忽然竖起食指抵在我唇间，"听。"

远处传来雪橇铃铛的声音，叮叮当当，混着风声，像谁在笑。宋亚轩的手指慢慢下滑，停在我锁骨的位置："这里..."他轻点那块皮肤，"是程鑫最后吻过的地方。"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那天在横滨，他把你推上直升机前..."宋亚轩的指尖发烫，"我看见了。"

雪粒拍打窗户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吵。我往后退，后腰却抵上钢琴边缘，琴键发出一声不和谐的嗡鸣。

"为什么要现在说这个？"

"因为我在嫉妒。"他坦然得可怕，"嫉妒他连告别都比我浪漫。"

壁炉里的柴火"噼啪"爆响，我盯着他衬衫领口下若隐若现的疤痕——那是为救我留下的弹痕。

"宋亚轩。"我深吸一口气，"你知不知道你——"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我们同时看向茶几，屏幕上跳动着"SM娱乐-赵总监"的名字。宋亚轩的表情瞬间冷下来："别接。"

但已经晚了。

"林小姐。"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听说你在找马嘉祺的遗物？"

我的手指掐进掌心："你想说什么？"

"我这里有样东西..."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一份对赌协议的补充条款，关于你生父的..."

宋亚轩一把夺过手机："赵明哲，你——"

"午夜十二点，特罗姆瑟码头。"电话挂断前的最后一句话像毒蛇吐信，"带着林小姐的血样来换。"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钢琴上那页《极光》的乐谱被穿堂风吹起，轻飘飘地落进壁炉，瞬间化作灰烬。

宋亚轩盯着那簇火光，忽然笑了："知道吗？"他抬手擦掉我不知何时流下的泪，"程鑫最讨厌别人威胁你。"

他的拇指抹过我的下唇，留下薄荷糖的凉意："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