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的壁炉烧得噼啪作响，我夹在两个伤员中间，像块被反复拉扯的夹心饼干。
程鑫的机械手指正捏着镊子，给宋亚轩腹部的伤口消毒。金属与血肉相触时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宋亚轩额角的青筋暴起，却硬是咬着牙没吭声。
"疼就叫出来。"程鑫的电子音里带着促狭，"又没人笑话你。"
宋亚轩抓起枕头砸在他脸上："你他妈...轻点..."
我默默往壁炉里添了根柴火，火星溅到程鑫的机械臂上，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所以，"我盯着跳动的火焰，"你现在能吃饭吗？"
程鑫的机械眼转向厨房："理论上不需要，但..."他突然露出丁程鑫式的坏笑，"如果你喂我，我可以假装咀嚼。"
宋亚轩把另一个枕头也砸了过来。
夜深了，宋亚轩的伤口终于包扎完毕。他蜷缩在沙发角落睡着了，呼吸还有些不稳。程鑫轻轻给他盖上毛毯，机械手指在碰到他发梢时停顿了一秒——这个动作温柔得不像机器。
"他瘦了。"程鑫低声说，"以前练舞时肌肉线条多漂亮。"
我盯着程鑫的侧脸，月光透过他的机械眼，在墙上投下蓝色的光斑："你真的记得所有事？"
"记得你第一次公演忘词，记得马嘉祺在后台掐断你耳返。"他的机械手指轻叩胸口，"也记得我跳下直升机时，你哭得像个花猫。"
壁炉的火光突然变得刺眼。我攥紧毛毯边缘："那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因为需要时间同步。"他指向自己的机械眼，"87%的丁程鑫死在横滨，剩下的13%在云端流浪。"金属手指突然捏住我的下巴，"直到你的血激活琴键，才拼凑出完整的我。"
他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带着淡淡的机油味，可眼神和从前一模一样。
"这不公平。"我小声说，"你记得所有事，而我...甚至不知道现在的你能不能算活着。"
程鑫突然抓起我的手按在他左胸。皮肤下传来有力的震动，和人类心跳分毫不差。
"这里跳动的每一秒都属于你。"他的机械眼微微发亮，"至于算不算活着..."他凑近我耳畔，"要试试体温吗？"
"砰！"
宋亚轩的杯子摔在地上。他不知何时醒了，正扶着墙往二楼走："你们继续...我换个地方睡..."
程鑫叹了口气，机械臂突然伸长拦住宋亚轩："躲什么？"他一把将人拽回来，"以前在宿舍看我和星晚视频时，不是挺能忍的吗？"
宋亚轩的耳尖瞬间红了："你...你知道？"
"废话。"程鑫把他按在沙发上，"你耳机漏音。"
壁炉的火光映在三人脸上，影子在墙上纠缠成一团。程鑫突然举起我的手，又抓起宋亚轩的，强行把我们的手掌叠在一起：
"听着，"他的机械眼轮流扫过我们，"星尘计划还没结束，我们三个傻子能活到现在，靠的不是运气。"
窗外极光突然大盛，绿光照亮了他金属骨骼上的刻痕——那是横滨爆炸时留下的，形如流星划过。
"所以，"程鑫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在我修好这副破烂身体前..."他松开手，"替我看好她，行吗？"
宋亚轩盯着我们交叠的手看了很久，突然苦笑："...混蛋。"
这是横滨之后，他第一次没有反驳程鑫的话。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