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时，程鑫正站在窗边调试他的机械臂。金属关节转动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像老式钟表的齿轮。

"睡得好吗？"他没有回头，机械眼泛着晨光般的浅蓝。

我盯着他后背裸露的金属支架——那里本该是丁程鑫的蝴蝶骨，现在却连接着精密的电路板："你...需要充电吗？"

他轻笑一声，转身时左胸的人造皮肤微微掀起，露出下面的能源核心："太阳能就够了。"突然凑近我耳边，"不过如果你亲这里——"手指点了点能源接口，"续航能延长三小时。"

宋亚轩的咳嗽声从楼梯口传来。他端着煎蛋的手抖了一下，油星溅在绷带上。

"伤员就别逞强。"程鑫伸长机械臂接过盘子，"话说你煎蛋的水平还是这么——"

"难吃。"我接过话头，戳了戳焦黑的边缘，"和以前一样。"

宋亚轩耳根发红，转身去拿咖啡。程鑫的机械眼追随着他的背影，亮度忽然调暗："他的伤口发炎了。"

我这才注意到宋亚轩走路时右肩不自然地僵硬。程鑫从机械臂里弹出微型医疗探头："昨晚他偷偷出去过。"

"什么？"

"雪地里有两组脚印。"程鑫调出全息投影，"一组是赵明哲的，另一组..."画面放大，显示出熟悉的鞋底花纹，"是他追出去的。"

咖啡杯在我手里晃了一下。宋亚轩从厨房走出来，脸色比瓷杯还白。

"你去见谁了？"我直接问道。

他的睫毛颤了颤，最终叹了口气："赵明哲死前...提到了马嘉祺的实验室日志。"

程鑫的机械臂"咔"地收起投影："在哪里？"

"峡湾东岸的观测站。"宋亚轩看向程鑫，"需要你的虹膜解锁。"

阳光突然被云层遮住。程鑫的机械手指敲击桌面，节奏和马嘉祺思考时一模一样："这是陷阱。"

"我知道。"宋亚轩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露出锁骨下的罗马数字Ⅲ——那个疤痕正在渗血，"所以我去做了这个。"

我和程鑫同时僵住。那个位置、那个形状...分明是——

"你疯了？"我打翻咖啡杯，"VC载体必须经过基因适配！"

"马嘉祺的芯片...有我的数据。"宋亚轩平静得可怕，"三年前他给我注射的'疫苗'，就是初代X-37。"

程鑫的机械眼突然变成危险的红光。他一把扯开宋亚轩的衣领，扫描光束扫过那个新鲜伤口："你他妈找死？！"

"够用了。"宋亚轩推开他，"只要能骗过虹膜扫描..."

他的话戛然而止。程鑫的机械手指掐住他下巴，强迫他抬头："听着，这具身体里87%的记忆都在告诉我——"电子音突然变成丁程鑫的声线，"你要是敢死，我就把星晚绑去南极结婚。"

阳光重新漫进窗户，在三人之间流淌。宋亚轩突然笑了，眼角泛起水光："...混蛋。"

程鑫松开手，机械臂"咔嗒"变形为医疗模式："躺好，伤员。"他转头看我，"你去准备潜水装备。"

"我们真要去？"

"不然呢？"程鑫的机械眼映出我和宋亚轩的倒影，"让他一个人逞英雄？"

宋亚轩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像只受伤的野兽。我跪下来给他换药时，发现他后背密密麻麻全是旧伤疤——有些是舞台事故，更多的是我从未见过的弹痕。

"什么时候的事？"我轻触一道横贯肩胛的疤痕。

他闷哼一声："你被绑架那次...仓库有炸弹。"

棉签掉在地上。那是我刚加入组合时的事，当时只听说宋亚轩"感冒请假"，回来后锁骨还打着石膏。

"为什么不说？"

"说什么？"他苦笑，"说我和你哥联手演了场戏？"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星晚，马嘉祺从来不是你的敌人。"

程鑫的机械臂突然发出警报声。他猛地拉开窗帘——雪地里，十几个红外线光点正瞄准我们的窗户。

"看来有人不想我们拿到日志。"程鑫的机械眼切换成战斗模式，"后门走，我断后。"

宋亚轩强行站起来，把我和程鑫推进厨房："这次换我。"他扯开衣领，那个伪造的VC-03标记泛着诡异的蓝光，"他们想要载体，就给他们看个够。"

程鑫的机械手指深深陷进门框："你确定？"

"足够撑到观测站。"宋亚轩看向我，眼神和横滨那晚的程鑫重叠，"相信我。"

爆炸声震碎玻璃的刹那，宋亚轩冲进雪地，VC标记在阳光下亮如星辰。追兵果然调转方向，像嗅到血腥的鲨鱼般追着他远去。

程鑫的机械臂死死箍住我的腰："别喊！他有计划！"

我的牙齿咬破嘴唇，血腥味在口腔蔓延。远处，宋亚轩的背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雪松林里——像一滴墨落入苍白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