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迷宫

宋亚轩的瞳孔完全变成了灰蓝色，像两颗被冰封的玻璃珠。他的手指死死掐着我的手腕，声音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跑......快跑......"

程鑫的机械臂从背后锁住他的喉咙，电子音里带着罕见的慌乱："他的神经链接过载了！"

雪越下越大，宋亚轩皮肤下的电路纹路像蛛网般蔓延。他忽然剧烈挣扎起来，一肘击中程鑫的能源核心，机械体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亚轩！看着我！"我捧住他的脸，掌心被他的体温烫得发疼，"我是星晚！"

他的瞳孔收缩了一瞬，又迅速扩散："实......验体XM037......任......务......"

程鑫从雪地里爬起来，机械眼疯狂闪烁："是记忆覆盖！马嘉祺的VC-03数据在吞噬他的意识！"

宋亚轩突然掐住自己的脖子，指甲深深陷进皮肉："出......去......"

程鑫的机械手指猛地刺入宋亚轩后颈的VC标记，蓝光顺着金属纹路疯狂流动。宋亚轩像触电般弓起背，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

"你在干什么？！"我扑上去拽程鑫的手臂。

"建立反向链接！"他的机械眼亮度调到最大，"用我的记忆覆盖马嘉祺的！"

雪地上，两个身影在极光下剧烈颤抖。宋亚轩的瞳孔时而灰蓝时而琥珀，像有两场暴风雪在他体内厮杀。我死死攥着他们交握的手，直到宋亚轩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程鑫胸口的金属骨骼。

"够......了......"他虚弱地推开程鑫，"我......回来了......"

程鑫的机械眼暗了一瞬，整个人向后倒去。我手忙脚乱地扶住他，发现能源核心已经泛红过热。

"白痴......"宋亚轩抹掉唇角的血，颤抖着解开程鑫的衣领散热，"谁让你......逞英雄......"

极光在云层间流转，映得雪地忽明忽暗。我脱下外套裹住两人，突然发现宋亚轩锁骨下的VC标记变成了奇怪的暗红色——像是被烧灼过的烙印。

"你看到了什么？"我小声问。

他沉默了很久，睫毛上的雪粒簌簌落下："马嘉祺......在求救。"

程鑫的机械眼突然亮起："什么？"

"记忆覆盖不是他自愿的。"宋亚轩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VC标记，"星尘计划......在用他的大脑当服务器。"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声音。宋亚轩强行背起程鑫，另一只手拽住我："不能回木屋......去冰洞。"

暴风雪中的跋涉像一场酷刑。宋亚轩的脚步越来越沉，有两次差点跪倒在雪地里。程鑫的机械臂垂在他肩头，时不时发出微弱的电流声。

冰洞入口被积雪掩埋了一半。我爬进去时，发现洞壁上刻满了熟悉的符号——生父的音乐密码。

"这是......"

"林教授的避难所。"宋亚轩把程鑫放在干草堆上，"马嘉祺......在日志里提到的。"

程鑫的机械眼突然投影出一段全息录像。画面里，生父站在冰洞中央，背后是复杂的化学方程式："星星，如果你找到这里，说明VC系统已经失控。"他的手指向洞壁某处，"解除代码藏在《极光》的副歌里......"

录像戛然而止。宋亚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从指缝渗出。我撕开他的衣领，惊恐地发现VC标记周围的血管全部变成了诡异的蓝色。

"没事......"他握住我发抖的手，"只是......排异反应......"

程鑫的机械臂突然抬起，按在宋亚轩的VC标记上："数据残留......必须清除......"

"不行！"我拦住他，"你会再次过载！"

冰洞外，直升机的探照灯扫过雪地。宋亚轩苦笑着解开程鑫的能源核心保护盖："这次......换我当导体......"

他的手指沾着自己的血，在程鑫的金属骨骼上画了个音符："记得吗？《极光》的......第一小节......"

程鑫的机械眼突然涌出大量数据流。当两人的手同时按在洞壁的音符上时，整个冰洞亮起幽蓝的光芒——

生父的终极密码，原来是一段双人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