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洞的蓝光像液体般流淌,在生父刻下的音符间跳跃。宋亚轩的手掌紧贴洞壁,血管里的蓝色物质正被某种力量牵引,顺着指尖渗入冰层。
"这是......"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记忆净化。"程鑫的机械眼锁定那些发光的纹路,"他用自己当过滤器。"
宋亚轩的脊背绷成一张弓,冷汗混着血水浸透衬衫。当最后一丝蓝光被冰壁吸收时,他像断线的木偶般向前栽去——
程鑫的机械臂接住他,另一只手按在冰壁上。洞内突然响起《极光》的旋律,生父的全息影像再次出现:
"解除代码需要双重密钥。"影像中的生父举起两枚芯片,"VC-01与VC-02的记忆共鸣。"
程鑫猛地转头看我:"琴键!"
我手忙脚乱掏出那枚裂开的琴键。程鑫将它按在宋亚轩胸口的VC标记上,机械手指刺入自己的能源核心——
"你干什么?!"我抓住他的手腕。
"别怕。"他的电子音带着笑意,"只是分一点记忆给他。"
两枚芯片接触的瞬间,冰洞剧烈震动。洞顶的冰锥断裂坠落,程鑫用身体护住我和宋亚轩,金属后背被砸出蛛网般的裂痕。
蓝光汇聚成漩涡,在空中凝结成一段完整的乐谱——《极光》的副歌部分,歌词赫然是:
"当所有星光都熄灭/请记住我的眼睛/当极光融化时/我们会重逢在弦月升起的方向"
宋亚轩突然睁开眼睛,瞳孔恢复了琥珀色:"...马嘉祺..."
冰壁上的密码开始瓦解。程鑫的机械臂抱起我们冲向洞口:"要塌了!"
身后传来冰层崩塌的轰鸣。我们滚进雪地的刹那,整个冰洞像被巨人踩碎的玻璃盒,坍塌成一片晶莹的废墟。
直升机的声音由远及近。宋亚轩虚弱地指向东南方:"峡湾...有船..."
程鑫的机械眼切换成扫描模式:"追兵还有两分钟到达。"他突然蹲下,"上来。"
我趴在程鑫金属后背上,宋亚轩被他打横抱在胸前。机械体全速奔跑时,风雪在耳边尖啸,像一千把小提琴同时走音。
峡湾边缘果然藏着艘破旧的渔船。程鑫踹开发动机盖,机械手指直接搭在电路板上:"够撑到对岸。"
宋亚轩蜷缩在船舱角落,正在翻看从冰洞带出的乐谱。月光照在他锁骨下淡化的VC标记上,像道未愈的疤。
"马嘉祺的记忆..."他轻声说,"都在歌词里。"
程鑫的机械眼暗了一瞬:"他把自己编进了程序。"
渔船突然剧烈颠簸。远处直升机射出探照灯,子弹打在水面上激起一串水花。
"趴下!"程鑫用身体挡住我们。一发子弹击穿他的机械肩胛,冷却液喷溅在我脸上,带着苦橙味的气息。
宋亚轩突然夺过方向盘:"你们信我吗?"
没等回答,他猛打方向冲向峡湾最狭窄的拐角——那里矗立着巨大的冰柱。渔船擦着冰壁掠过,直升机来不及转向,一头撞上冰峰。
爆炸的火光映红半边天空。宋亚轩脱力地滑坐在地,乐谱从他指间飘落。我捡起来,发现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给星星:弦月升起时,弹响最后一个音符。"
程鑫的机械手指轻轻点在那个"响"字上:"是双关语。"他的电子音带着马嘉祺式的严谨,"既指声音,也指...光。"
渔船在黎明的薄雾中靠岸。远处雪山之巅,一弯弦月正缓缓沉入云海。宋亚轩突然哼起《极光》的旋律,程鑫的机械眼随之亮起——
月光、机械光与初升的晨光在三米外的冰面上交汇,折射出一串坐标。
"瑞士..."我读出冰面上的数字,"林氏诊所?"
宋亚轩和程鑫对视一眼,同时开口:
"是生父的礼物。"
"是马嘉祺的陷阱。"
渔船随着波浪轻轻摇晃。晨光中,两个伤痕累累的男人像镜子的两面,一个流着血,一个漏着冷却液,却都固执地望向我。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无论选择相信谁,都意味着背叛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