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陈钰“适时”地站了出来。她跑到脸色难看的院长和面露不悦的企业代表面前,用带着哭腔、却又努力保持镇定的声音说:
陈钰.“院长妈妈,叔叔阿姨……对、对不起……俊秀哥哥他们……他们可能不是故意的……他们平时……平时就喜欢在后面的垃圾堆旁边玩,可能不小心沾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我、我昨天还看到他们在玩发霉的土豆……”
她的话语看似在为王强他们开脱,实则精准地提供了“线索”。同时,她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懂事、却饱受欺凌的受害者形象。
她又转向负责洗衣房的保育员张阿姨,怯生生地补充道:
陈钰.“张阿姨……您洗的衣服都很干净的……会不会是……是俊秀哥哥他们自己又把衣服弄脏了,没敢告诉您?”
这句话,既撇清了洗衣房的责任,又将矛头再次指向了金俊秀等人“不讲究卫生”、“撒谎”的品行。
院长看着眼前这个瘦弱、额头还带着未愈伤痕、却在关键时刻“识大体”的女孩,再对比那三个当众出丑、给福利院抹黑的孩子,心中的天平瞬间倾斜。
企业代表和记者也向陈钰投去了同情和赞赏的目光。
事后,院长严厉调查。在金俊秀三人的储物柜和床铺下,确实发现了脏污的布条和发霉的食物残。
结合陈钰的“证词”和他们平时就有的欺负弱小的前科,院长认定是他们自己不讲卫生、乱玩脏东西导致了这场事故,严重破坏了福利院形象。
惩罚是严厉的:金俊秀三人被罚打扫全院厕所一个月,扣除三个月零食分配,并被严厉警告,再犯就将考虑送去更严厉的青少年管教机构。
而陈钰,则因为“懂事”、“坚强”和在“危机”中的“良好表现”,获得了院长的青睐。
她得到了那笔指定捐赠,拥有了更好的伙食、新衣服和课外书籍。
院长甚至安排她帮忙管理一些小事务,比如分发零食、记录纪律等,无形中赋予了她一定的“权力”。
曾经欺负她的人,现在见到她都绕道走,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解。
他们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以前可以随意拿捏的受气包,突然之间就变得如此“邪门”,不仅让他们吃了大亏,还获得了他们渴望而不可及的好处。
其他孩子看陈钰的眼神也变了,从之前的漠视或同情,变成了敬畏和讨好。他们隐隐感觉到,这个沉默寡言的女孩,身上有种让他们害怕的东西。
陈钰坦然接受着这一切。她并不在乎这些孩子的敬畏或讨好,她只在乎结果。
她利用新获得的“权力”和资源,不动声色地巩固着自己的地位,确保不会再有人敢来招惹她。
她甚至开始有选择地“帮助”一两个看起来机灵、懂得看眼色的小孩子,施以小恩小惠,将他们培养成自己的眼线和潜在的“追随者”。
时光荏苒,陈钰早已不再是福利院里那个可以被随意欺凌的孤女。
凭借着精心营造的“懂得感恩、坚韧乐观、品学兼优”的完美形象,她成功赢得了福利院上下,乃至一些定期前来捐赠的慈善人士的由衷喜爱和持续资助。
她每年都能为福利院带来数额可观的指定捐赠,俨然成了院里的一块“金字招牌”。
院长更是倾尽全力,为她争取到了一个极其珍贵的名额——进入以精英教育和显赫家世学生云集而闻名的首尔圣辉高中。
圣辉高中,名副其实的贵族学府。
哥特式的尖顶建筑,修剪整齐的草坪,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金钱和特权的气息。
当陈钰穿着洗得发白但干净整洁的二手校服,提着磨损了边角的书包踏入校园时,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混杂着好奇、审视,以及毫不掩饰的轻蔑目光。
这里的少男少女们,谈论的是她听不懂的奢侈品品牌、海外度假胜地和家族企业动向。
他们的自信仿佛与生俱来,带着一种未经世事打磨的天真与傲慢。
一开始,陈钰确实感受到了无形的壁垒和孤立。午餐时独自坐在角落,小组活动时无人愿意与她同组,偶尔还能听到毫不避讳的窃窃私语——“那个福利院来的”、“看她穿的衣服”、“真不知道学校怎么会收这种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