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示

“他死前，胸前可能放着什么东西。”沈翊推断，“凶手在投入大量碎片时，那个东西短暂地阻挡了碎片落向那个位置。后来，那个东西被拿走了，或者……溶解了？才形成了这种不均匀的分布。”

被拿走的东西？陈锋的思绪飞速转动。老猫作为线人，身上会有什么值得凶手特意拿走的东西？情报？证据？还是……另一个“标记”？

“头儿！有发现！”一个技术员拿着一个物证袋跑了过来，里面装着一小块沾满灰尘和油污的、深蓝色的粗布碎片，“在连接管道的缝隙里找到的！像是从工作服上刮下来的！”

深蓝色工装布！陈锋立刻联想到苏晚晴案死者指甲缝里的蓝色纤维！还有张海案现场提取到的同类纤维！

“立刻送检！比对成分！”陈锋下令，同时心中疑云更深。同样的布料，出现在三个不同的、风格迥异的案发现场？这绝不是巧合！这深蓝色工装布，像一条隐形的线，将“标本师”的“作品”串联起来！

“陈队，”沈翊走到他身边，声音压得很低，目光扫过那片致命的玻璃渣地面和巨大的玻璃容器，“凶手选择这里，除了灭口，恐怕还有更深的用意。红星纺织厂，曾经是本市的支柱产业，象征着工业时代的辉煌。如今废弃，代表着衰败和‘瑕疵’。而他将人封存在这个由工业遗骸改造的‘水晶棺’里，铺上象征破碎与危险的玻璃渣……这本身，就是他对这个‘不完美’世界的又一次‘改造’和‘展示’。”

陈锋沉默着，看着强光灯下如同琥珀中被凝固昆虫般的老猫，看着那满地闪烁着寒光的玻璃渣，看着地上那个用鲜血绘制的、充满嘲讽的徽章符号……一股沉重的愤怒和冰冷的决心在胸腔里凝结。

“标本师”的触角，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广，更毒。而老猫的血，就是他们撕开这张毒网的第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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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支队办公室的灯再次亮到深夜。气氛压抑而凝重。苏晚晴案的诡异美感尚未消散，老猫的惨死又带来了新的血腥谜团。空气中仿佛弥漫着玻璃碎片折射的冰冷光芒和那淡蓝色防腐液的甜腻气息。

陈锋靠在自己的椅子里，眉峰紧锁，盯着白板上新贴上的“玻璃容器案”现场照片和物证清单。老猫胸口那个“圆形空白区”被红笔圈出，旁边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地上用血绘制的徽章符号照片触目惊心。深蓝色布片被单独列出，与之前两案提取到的纤维并列。

沈翊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左臂的石膏在灯光下很显眼。他没穿白大褂，只套了件深色的薄毛衣，面前摊开着法医中心送来的初步尸检报告和微量物证分析申请单。他的目光落在报告上老猫口腔内化学灼伤的描述上，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如同精密钟表般的细微声响。

办公室里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和两人轻微的呼吸声。窗外的城市灯火如同遥远的星海，映不进这间被案情塞满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