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古刀出鞘的寒光劈开扑来的黑雾,丝线遇刀刃发出指甲刮擦玻璃的锐响。吴邪攥着发烫的青铜令牌,指腹被雕花边缘硌出红痕,后颈伤疤又开始一跳一跳地痛。
"胖子!"张起灵突然低喝。吴邪转身时正看见胖子用工兵铲撑起的帆布帐篷被丝线割出蛛网裂痕,绿色军大衣袖口已泛起焦黑。
"他娘的这什么鬼东西!"胖子骂着抽出腰间雷管,"天真你快想想办法!这破木屋撑不了三分钟!"
令牌突然烫得像块烙铁。吴邪跌坐在地,视线里浮现出重叠的画面:左手掌心的青铜纹路与令牌图案严丝合缝,而那些黑色丝线正顺着地板缝隙钻出,在他脚边织成诡异的网。
"它们在找这个。"张起灵一脚踢开缠上吴邪脚踝的丝线,刀背敲向壁炉侧面。松动的石块簌簌落下,露出后面深不见底的洞口。"下去。"
胖子先把装备包扔进去,回头却看见吴邪盯着墙角发愣。那里不知何时堆起半人高的雪,雪堆里伸出只苍白的手,无名指上青铜戒指闪着红光——和吴邪胸口那枚一模一样。
"别看!"张起灵拽着吴邪后领将他推入洞口。失重感袭来的瞬间,吴邪听见胖子炸雷般的吼声,还有某种东西被雷管轰碎的闷响。
坠落停止时背部撞上冰冷的岩石。吴邪呛咳着摸出打火机,幽蓝火苗照亮三米见方的密室。胖子压在他身上哼哼唧唧,张起灵半跪在地,黑金古刀插在石缝里微微震颤。
"天真你他娘快起来,压得胖爷肋骨疼......"话音戛然而止,胖子的手电光柱扫过对面墙壁。那里挂满风干的人皮,每张脸上都糊着半融化的雪,最中间那张竟戴着三叔的人皮面具。
吴邪的胃猛地收缩。面具右眼下方有道新鲜裂痕,与他今早恍惚看见三叔时,对方脸上那个转瞬即逝的伤口完全吻合。
"这不是幻觉。"张起灵的手指抚过面具边缘凝结的冰碴,"有人一直在跟着我们。"
密室突然剧烈震颤,头顶传来木板崩裂的巨响。胖子抄起工兵铲猛地砸向右侧石壁:"这边有条缝!"碎石簌簌落下,露出后面更深邃的通道,墙壁上刻满正在渗血的符号。
青铜令牌在吴邪掌中突然发烫,那些血符号竟顺着墙面蠕动起来,逐渐汇聚成一句话:
「别相信你看到的第三个影子」
手电光突然熄灭。黑暗中响起丝帛摩擦的轻响,吴邪感觉有冰冷的手指搭上他后颈伤疤,而本该站在他身边的张起灵,呼吸声却出现在三米之外的通道口。
"吴邪。"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沙哑如砂纸摩擦,一个清冷如碎冰撞击。手电光重新亮起的刹那,吴邪看见胖子僵在原地,工兵铲停在距离张起灵后心三寸的地方,而真正的张起灵正举刀对准他自己——或者说,对准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后颈的痛感突然消失了。吴邪低头,发现青铜令牌不知何时嵌入掌心,血珠顺着纹路渗进藏海花图案,那些雕花突然活了过来,如同某种古老的罗盘开始旋转。
"它们来了。"两个张起灵同时开口,声音在狭小空间里撞出诡异的回响。通道深处传来密集的簌簌声,仿佛有无数条蛇正穿过黑暗,朝着他们的方向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