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场上的他

周五下午的篮球赛打到决胜局时，茱时微正举着矿泉水瓶喊得嗓子发哑。万时砚刚抢断赵磊的球，转身投篮的瞬间，校服领口露出半截红绳——是她送的银杏果核链，被汗水浸得发亮，像挂在锁骨间的小太阳。

“万时砚加油！”她把瓶子挥得老高，没注意旁边的啦啦队方阵在推搡，整个人往前踉跄了两步。手腕突然被人攥住，万时砚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篮球还在他怀里 bounce（弹跳），掌心的汗蹭在她手背上，像道温热的溪流。

“看球还是看人？”他挑眉笑，额前的碎发滴着水，砸在她手背的汗滴上，晕成个小小的圆。裁判吹哨催他归队，他却故意把球往她怀里一塞：“帮我拿会儿，等赢了分你一半功劳。”

赵磊抱着球冲过来撞他肩膀：“秀什么呢！快回来！”万时砚被撞得踉跄，却反手把茱时微往看台后拉了拉，刚好躲开飞过来的篮球。球砸在广告牌上弹回来，他伸手接住，指尖在球面上转了个圈，“啪”地拍在赵磊背上：“罚你跑三圈。”

中场休息时，苏晓晓举着相机追着万时砚拍：“快笑一个！刚才断球那下帅炸了！”镜头里突然闯进个脑袋，茱时微举着矿泉水往万时砚嘴边凑，瓶身撞在他下巴上，水洒了他脖颈一片，像淋了场小雨。

“报复我？”他低笑着抢过水瓶，仰头喝了大半，喉结滚动时，红绳上的果核跟着晃悠。茱时微忽然发现他膝盖上贴了块新创可贴，是她送的小猫款，边缘被汗水泡得卷起来，像只缩起爪子的猫。

“你受伤了？”她伸手想去碰，被他按住手腕往球场推：“再不去看，赵磊要把比分追平了。”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比阳光还烫，她往回挣时，指尖勾到了他的红绳，把果核拽得贴在他锁骨上，像个害羞的标点。

最后三十秒，万时砚一个三分球定了局。全场炸开欢呼时，他拨开围上来的队友，径直往看台跑。茱时微刚站起来，就被他拽着往器材室跑，篮球在地上滚出老远，像颗追着他们跑的心跳。

器材室的门被他抵在身后，“砰”的一声撞上。他的呼吸混着汗水味扑过来，茱时微的后背贴在冰冷的铁皮柜上，刚想说话，就被他伸手按住后颈——他的掌心还带着球场的热度，把她的碎发都熨帖了。

“刚才喊那么大声，”他低头笑，鼻尖差点碰到她的，“不怕嗓子哑？”窗外的欢呼声漫进来，却被他的声音盖了过去。茱时微突然踮脚，把手里的柠檬糖往他嘴里塞，糖纸在他舌尖刮出细碎的响。

“奖励你的。”她刚说完，就被他捏着下巴转了个圈。后背撞上他的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比刚才的篮球还烈。他的红绳缠在她手腕上，果核硌着皮肤，像颗要钻进心里的种子。

“还回去吗？”他咬着糖问，声音含糊又滚烫。茱时微往他怀里缩了缩，听见外面赵磊在喊“万时砚你藏哪了”，却故意把声音埋在他校服里：“再待五分钟，算罚你刚才撞我。”

器材室的窗户没关严，飘进来片银杏叶，落在万时砚的发梢。他伸手把叶子摘下来，往她口袋里塞，指尖在她腰侧挠了下，痒得她直躲。“罚你捡一辈子落叶，”她喘着气笑，“谁让你打球比单摆还让人操心。”

他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后背传过来，像首没谱的歌。茱时微忽然想起他红绳上的果核，原来有些偶像剧里的心跳，不用刻意编排，就像此刻漏进窗户的阳光，刚好落在彼此相握的手上，暖得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