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忍考试前夜，第七训练场。
月色清冷，洒在围成一圈的年轻脸庞上，映出各异的神色。
紧张，兴奋，以及一丝因白天在报名处受到的集体敌视而产生的孤立感。
宇智波夜火站在他们面前，身后的卡卡西靠着一棵树，双手插袋，扮演着一个沉默的旁观者。
“考试前夜，通常是指导上忍进行战前动员的时候。”
夜火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月光。
“他们会强调团队合作，会鼓舞你们的士气，会告诉你们‘一定要成为中忍’。”
他环视一圈，从鸣人跃跃欲试的脸，到佐助冷峻的侧脸，再到雏田不安绞动的手指。
“但是，我今天要说的，和那些完全不同。”
夜火的语气平静，却让空气中的浮躁瞬间沉淀下来。
“首先，忘记‘通过考试’、‘成为中忍’这两个目标。”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湖面。
鸣人第一个没忍住。“什么意思啊夜火老师？不为了成为中忍，我们参加考试干嘛？”
“是啊，”小樱也附和道，“大家不都是为了这个才……”
“为了证明自己比别人强。”佐助冷冷地接了一句，这才是他内心的答案。
夜火的嘴角勾起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看来你们还是没搞懂‘特别教育与战术研究部’的宗旨。”
他伸出一根手指。
“你们的首要任务，只有一个——【收集数据】。”
“数据？”鹿丸那总是懒洋洋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感兴趣的表情。
“没错。”夜火的语气带上了一种学者在讲台上剖析真理时的独特魅力。
“这次中忍考试，云集了除雾隐之外的四大忍村的精英。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个活生生的、会流血、会使用各种秘术的数据库。”
他将中忍考试的性质，从一场“晋级赛”，强行扭转为一次大规模的“跨国情报收集行动”。
“你们的任务，就是在考试的每一个环节，尽可能多地收集其他村子忍者的战斗数据、战术体系、以及意志形态。”
学生们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从困惑，逐渐转向一种全新的、被点燃的兴奋。
这比单纯的“成为中忍”听起来……要酷得多。
“任务细则如下。”夜火的语气变得不带任何感情，像是在宣读一份军事命令。
“佐助。”
“在。”
“你的写轮眼，不是为了让你耍帅的。我需要你记录下你看到的每一种血继限界，每一种不属于常规体系的秘术。它们的印、查克拉流动方式、优缺点，我需要一份完整的视觉报告。”
佐助的瞳孔收缩了一下。这比单纯击败对手，要求高得多，也更符合宇智波的骄傲。他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鹿丸。”
“……在。”
“放弃单打独斗。你的大脑才是最强的武器。我要你从旁观察，分析每一个村子队伍的战术风格、指挥体系、以及他们的团队协作模式。我要知道沙隐的傀儡师和风遁忍者是如何配合的，音隐那些家伙的攻击逻辑是什么。”
鹿丸叹了口气，但眼神却亮了。这正是他擅长的领域。麻烦，但有趣。
“小樱。”
“是！”
“别总想着跟在佐助后面。你是未来的医疗忍者。评估每一个村子的医疗忍者水平，分析他们可能携带的毒药种类和解毒方式。如果有可能，我甚至希望你能拿到一些样本。”
小樱的脸白了一下，但随即握紧了拳头。这是一个真正将她视为团队一员的任务。
“鸣人。”
“到！夜火老师！是不是有什么最帅的任务交给我！”
“对，最帅的。”夜火的表情很认真，“你的任务是，用你的影分身，去试探你遇到的每一个对手。用人海战术，去消耗他们，激怒他们，让他们把压箱底的本事都用出来。你的任务，就是成为那块最好用的‘探路石’。”
鸣人愣住了，脸上的兴奋褪去了一些。“探路石……不就是炮灰的意思吗？”
“你可以理解为，你是我们整个团队的‘雷达’和‘声呐’。”夜火换了个词，“没有你提供的前期广域探测，佐助的精准记录和鹿丸的战术分析就都是空中楼阁。”
鸣人挠了挠头，似懂非懂，但“雷达”和“声呐”听起来比“炮灰”强多了。
“好！就交给我吧！”
最后，夜火的目光落在了最沉默的两个人身上。
“李洛克，日向雏田。”
两人身体一挺。
“你们的任务最特殊。”夜火的语气缓和了一点，但内容却更加残酷。
“全力出手，毫无保留。输赢无所谓，甚至，我更希望你们输。”
“为什么？！”李洛克几乎是吼出来的。对他来说，胜利就是青春的证明。
雏田也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写满了不解。
“因为你们一个是纯粹的体术忍者，一个是拥有最强侦察能力的日向宗家。你们的战斗方式，最能逼出对手的全部实力。”
夜火看着他们。
“你们要做的，不是为自己取胜，而是为整个团队，创造一个最完美的数据收集机会。你们要像两把尖刀，撕开敌人的伪装，让他们把最核心的秘密，暴露在佐助的写轮眼和鹿丸的大脑前。”
李洛克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雏田的呼吸变得急促。
这是一种……牺牲。
整个训练场的气氛，因为这个任务，变得沉重而压抑。
卡卡西在一旁看着，心里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觉得夜火是个疯子，把这些孩子变成了战争机器。
就在这时，夜火话锋一转。
“当然，我不会让你们白干。”
他从怀里掏出一叠文件。
“考试结束后，所有人，根据自己负责的领域，提交一份数据分析报告。”
“我，会亲自为你们的报告评定成绩。而奖励，将远超你们的想象。”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蛊惑。
“A+级的报告，可以从我的私人收藏里，换取一门新的A级忍术。”
“S级的报告，我可以为你们量身定制一把最适合你们的武器。”
“至于团队总评第一的小组……”
夜火顿了顿，目光扫过所有人，最后落在了鹿丸那张“好麻烦”的脸上。
“……可以获得一张为期一周的【免任务、免训练、免说教】特级休假条。”
鹿丸的眼睛，瞬间睁大了。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秒。
那不是为了村子，不是为了荣誉，而是最直接、最能戳中他们内心的奖励。
力量、神器、以及……自由。
鸣人眼里的火重新燃起，那不再是想当火影的天真，而是一种想拿到A级忍术的渴望。
佐助的身体绷紧了，超越鼬的道路上，任何力量都值得争取。
李洛克和雏田也抬起了头，如果“输”能换来更强的力量，那“输”的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击败对手，通过考试？那只是过程。
一份高质量的报告，才是真正的胜利！
卡卡西靠在树上，看着这群平均年龄不到十三岁的孩子，眼中燃烧起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如同饿狼般的精光。
他们不是去参加考试的。
他们是去“狩猎”的。
卡卡西默默地把脸埋进了衣领里。
他觉得，砂隐、音隐、草隐……那些辛辛苦苦想要成为中忍的孩子们，真是太可怜了。
夜火看着自己学生们的变化，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么，动员结束。”
“出发吧，我的研究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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