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转,秋意渐消,冬日悄然来临。次日,晨光熹微,黛玉于潇湘馆中早早起身,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出神。昨夜诗社的余波未平,她明白往后的路只会更加艰难。
紫鹃端着茶水进来,见她神色沉静,轻声道:“姑娘今儿可真是出尽风头。”
黛玉抿了一口茶,淡淡一笑:“不过是随性而作罢了。”
“可宝姑娘那边……”紫鹃欲言又止。
黛玉放下茶盏,抬眼望向她:“她若真想压我一头,下回便不会只用几句夸赞了事。”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是探春派人送来的消息——明日诗社会以“梅”为题,众人皆须即兴赋诗。
紫鹃眉头微蹙:“这题目倒像是冲着您来的。”
黛玉轻轻一笑,不置可否。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指尖不经意地抚过眉心那颗极小的红痣。灵慧泉水的清凉之意仿佛还在脑海中流转,那是她在空间中获得的力量源泉。
夜深人静,紫鹃退下后,黛玉独自坐在房中,闭上双眼,意念缓缓集中于眉心。片刻之后,一道微弱的红光自她眉间浮现,随即她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柔和之力包裹,意识渐渐沉入那片神秘的空间。
绛珠灵韵空间依旧如梦似幻,灵慧泉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荧光。黛玉缓步走向神秘书架,心中隐隐有所预感。果然,一本古旧的书册静静地躺在架子上,封皮上隐约可见四个字:《诗词拗救三十六法》。
她伸手取下,翻开第一页,只见密密麻麻的文字中夹杂着许多晦涩难懂的典故与格律变化之法。她细细研读,时而皱眉思索,时而提笔默写,反复推敲其中奥义。直到夜将尽,她才将整本书融会贯通,心中豁然开朗。
一夜无眠,晨曦初露时,黛玉已将整本书熟记于心。她走出空间,精神焕发,眼中多了一分笃定。
翌日清晨,诗社再次齐聚藕香榭。此刻宝玉早早到场,见黛玉进来,目光温柔了几分。探春、迎春、惜春等人也纷纷行礼寒暄,气氛比往日更为热烈。
李纨执笔记录,王熙凤今日也来了,笑语盈盈地坐在一旁。宝钗则依旧端庄优雅,身着素衣,面带笑意,仿佛昨日那场小小的失利并未影响她分毫。
“今日诗题为‘梅’。”李纨宣布道,“请诸位即兴吟咏,限时半炷香。”
话音刚落,宝钗便提笔写下:
咏梅
冰肌玉骨映寒潭,雪裹琼枝意态憨。
冷蕊含香凝晓露,疏枝弄影倚清岚。
不随桃杏争春宠,独抱冰霜守岁甘。
笑对风寒心自远,何须蝶舞共云骖。
写罢,她轻轻搁笔,微笑看向众人。
宝玉低头反复咀嚼诗句,心中浮现出一丝疑虑。黛玉站在案前,目光冷静地扫过诗句,心中有数。
“宝姐姐这首诗,句句工整,意境深远。”探春低声称赞。
宝钗笑容不变:“林妹妹觉得如何?”
黛玉轻声道:“宝姐姐此诗让我想起一本古籍中的韵味,不知宝姐姐可有感悟?”
宝钗目光微动:“林妹妹此言何意?”
黛玉淡然一笑,提笔挥就:
咏梅
数萼凌霜映冷苔,暗香偏共雪风偎。
枝横岂惧寒云压,蕊绽何愁冻雨摧。
未许春归桃李妒,且教梦绕蝶蜂猜。
孤高不与繁花伍,独抱冰魂待燕来。
她最后一笔落下,全场一片寂静。
“这诗……竟用了拗格!”探春率先开口,“尤其是联写梅花在霜雪中与冷苔相映,与风雪相依。颔联运用拗救
李纨细细品读,点头道:“确是别开生面,既合古意,又有新意。”
宝玉眼中闪过惊喜:“林妹妹的诗,才是真正的咏梅!”
宝钗面色微变,她自然听得出众人语气中的赞叹之意。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诗稿,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王熙凤在一旁笑着打圆场:“两位小姐都是才情出众,难得难得。”
李纨却认真地道:“论格调之高、立意之深,林姑娘的诗更胜一筹。”
迎春轻声附和:“林妹妹的诗,不仅在意境上更显孤高,而且格律运用大胆,令人耳目一新。”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宝钗面上仍挂着温婉的笑容,可手中的帕子已被她紧紧攥住,指节泛白。
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黛玉:“林妹妹果然不同往日,竟能如此巧妙运用拗格。”
黛玉微微一笑:“不过是一夜苦读罢了。”
这一句话,如同利刃般刺入宝钗的心底。她终于意识到,林黛玉已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柔弱少女,而是拥有真正实力的对手。
散场之时,众人陆续离去。黛玉收拾好诗稿,正欲离开,忽听得身后传来探春的声音。
“林妹妹,你方才那首诗里,是否看过一本古籍?”
黛玉回头,含笑反问:“姐姐觉得呢?”
探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道:“难怪你近来诗才突飞猛进。”
黛玉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头,转身离去。
夕阳西下,余晖洒满回廊。黛玉回到潇湘馆,靠在窗边,望着天际晚霞,心中却异常清明。
她知道,自己已经彻底站在了风口浪尖。在这贾府之中,才华固然重要,但真正的较量,远不止于此。
紫鹃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替她掩上窗户,轻声道:“小姐今日又赢了。”
黛玉转头看她,眼中带着一丝疲惫,却更多是坚定:“不过顺势而为罢了。”
窗外,夕阳洒下,映着枝头初绽的红梅,似在为这场诗社的佳绩送上别样的礼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