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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长安风起

废后过来,陛下请签字

长安的雪悄无声息。沈清漪推开窗时,永安宫的琉璃瓦已覆上薄白。北风卷雪沫子灌进来,她拢了拢素披风,指腹触到领口细密针脚——刘姑姑上月新做的,说她总穿得太素,偏要在里子绣暗纹。

"小姐,天儿冷。"青黛端铜盆进来,热气在她脸颊凝成水珠,"李嬷嬷说御书房又留晚膳,陛下怕是——"

"知道了。"沈清漪打断,视线掠过上冻的湖面,那里有昨日凿冰的痕迹,"炭盆挪近些,手冷。"

青黛伺候她净手,瞥到镜中苍白面容:"您又没睡好?昨儿安神香奴婢加了艾叶——"

"宫里的香腻得慌。"沈清漪拿银剪子修窗台上的寒梅枯枝,"往后本宫宫里不用点那些。"

"可柳才人三天两头送东西,前儿银丝炭您不用,她在御花园跟张婕妤哭诉——"

"让她哭。"沈清漪指尖碾过梅枝残雪,"她要的不是我用东西,是让那个人看见她的委屈。"

殿外传来脚步声,小太监廊下颤声通报:"太——太子殿下驾到——"

沈清漪握剪刀的手微顿,将枯枝扔进青瓷瓶。三年了,从太子妃到皇后,这通报声听了不过数回。倒是柳如烟封才人后,御书房往永安宫的路,仿佛突然被记起来了。

殿门推开,萧璟渊裹着寒气立在门口。玄色蟒袍沾着雪粒,明黄腰带衬得肩背挺拔。他没看她,径直走到暖炉边搓手:"这鬼天气,冻得骨头疼。"

青黛带着宫人退下,殿内只剩炭火烧得噼啪响。沈清漪抱手炉坐窗边,目光落在火焰上,像没看见多了个人。

"听说你把如烟的银丝炭退了?"萧璟渊先开口,听不出情绪。

"回陛下,"沈清漪垂眸,"臣妾卑贱身子用不惯精细物。柳才人刚得圣宠,该好好滋补,别冻着了龙裔。"

萧璟渊脸色发青,转身撞见她掀起的眼睫——那双总平静无波的眸子,此刻满是讥讽。

"沈清漪!"他攥拳,指节泛白,"别挑战朕的耐心!"

"臣妾不敢。"她垂眸,长睫投下阴影,"三年前大殿下亲口说,三年后放臣妾出宫。如今还有三月约期,臣妾不想节外生枝。"

"放肆!"萧璟渊几步冲到她面前,攥住她手腕,"你以为皇宫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是朕的皇后!"

手腕被捏得生疼,沈清漪迎上他目光:"皇后之位?殿下忘了,这三年永安宫门您踏进来过几次?柳才人那里日夜笙歌。"她挣了挣没挣开,冷笑,"看腻了新人,想起臣妾这个旧人了?"

萧璟渊额角青筋暴起,掐住她下巴强迫她抬头:"你非要这样说话?"

他手指冰冷,用力得像要捏碎她骨头。沈清漪被迫仰着,看见他眼底怒火,还有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不然呢?"她放缓语速,"臣妾该嘘寒问暖,还是替柳才人端茶倒水?"她凑近,鼻尖相抵,温热呼吸喷在他冰凉唇上,"殿下忘了,当初说的,三载夫妻,各不相干。"

萧璟渊身体猛地一僵,松了手后退半步,胸口起伏:"是朕说的——"他自嘲地笑,"可朕后悔了,不行吗?"

沈清漪一愣,别开脸:"陛下金口玉言,岂能出尔反尔?"

"朕是储君,朕的话就是规矩!"萧璟渊抓住她肩膀按在雕花木窗上,"凤位是你的,朕也是你的!你到底要怎样?"

后背撞在冰凉窗框,沈清漪倒吸凉气。窗外雪大了,天地苍茫。她看眼前男人近在咫尺的脸,陌生又可笑。

"放开我。"声音平静得让萧璟渊发慌。

"朕不放!"他抓得更紧,额头抵她的,呼吸急促,"清漪,再给朕次机会,把柳如烟送走,后宫只留你一人——"

"不必了。"沈清漪打断,眼神无波澜,"殿下厚爱臣妾承受不起。比起困宫墙争风吃醋,臣妾更想看边关日出。"

萧璟渊脸色惨白。他知道她不是说气话,当年若不是沈家兵权,先帝促成,她根本不会踏长安半步。

"你就这么讨厌朕?"他声音颤抖,像得不到糖的孩子。

沈清漪看他眼底红血丝,想起五年前上元节大雪夜。她偷跑出太子府,朱雀大街被醉汉骚扰,是微服的他救了她,把瑟瑟发抖的她裹进大氅。那晚他牵她手,在风雪里走了整夜。

可感动不是爱情。

"殿下是天子骄子,不缺人喜欢。"她垂下眼帘,掩去情绪,"臣妾性子凉薄,配不上。"

"凉薄?"萧璟渊低头,滚烫的唇覆上她的。

沈清漪浑身一震,想推开却被按住后脑。他的吻带着雪后寒气和霸道,撬开她牙关,舌尖狠搅。

成婚三年第一次亲密接触。她脑子空白,只剩唇齿间他的气息和胸腔里狂跳的心脏。感觉到他身上龙涎香和腰上灼热的手,烫得她要烧起来。

窒息时,萧璟渊松开她,两人剧烈喘息。他看她泛红眼眶和红肿嘴唇,眼神暗如泼墨:"这就是你说的凉薄?"

沈清漪别开脸,怕沉溺迟来的温柔。

"陛下请自重。"声音微颤。

萧璟渊不听,指尖抚过她唇瓣,动作珍视:"清漪,别离开朕。要什么都给你,兵权、地位,只要留下。"

沈清漪心一颤,抬头见他眼底从未有过的恐惧。

殿外急促脚步声,青黛惊慌:"不好了!柳才人在雪地里跪晕了!"

萧璟渊脸色沉下,瞪她:"你满意了?为让她走,用这种阴私手段?"

沈清漪心沉谷底:"我没有。"

"够了!"他甩开她手,大步往外走,"沈清漪,没有朕的允许,不准踏出永安宫半步!"

殿门关上。沈清漪滑坐在地,背靠冷窗。雪越下越大,皇宫白茫茫一片。她抚上发烫的唇,残留他的温度气息。心口闷疼,闻到淡淡血腥味——挣扎时指关节被窗框划破,血珠渗出来染红素衣袖。

她自嘲地笑,泪水却涌出。三年心如止水,他一个吻一句恳求,就让她溃不成军。

青黛推门进来,见她坐地掉泪,药箱差点摔了:"小姐!您怎么了?"

"我没事。"沈清漪擦干泪起身,"柳才人怎么样了?"

"醒了,受风寒,太医看着。殿下守在那边,不会过来了。"青黛拿金疮药,"小姐要做什么?"

"备笔墨。"沈清漪目光望向远方,坚定,"写休书。他不愿放我走,我就自己走。"

青黛纱布掉地上,惊恐:"小姐疯了?这是谋逆大罪!"

"谋逆?"沈清漪冷笑,"三年囚牢日子受够了。要么自由,要么死,我沈清漪从不做选择题。"

她铺宣提笔,墨汁在雪光下泛冷光。急促脚步声传来,小太监连滚带爬冲进来,脸色惨白:"皇——皇后娘娘!边关八百里加急!"

沈清漪握笔手顿,墨滴晕开:"何事慌张?"

小太监抖如筛糠:"北...北狄入侵!沈...沈将军力战殉国了!"

狼毫笔掉地,摔成两截。沈清漪脸色惨白,踉跄扶住书案。她抓起小太监手里的捷报,颤抖展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将军沈毅勾结外敌,叛国投敌,致雁门关失守,罪灭九族..."

她看不下去,天旋地转,喷出一口血。鲜红溅在明黄圣旨上,像雪地里盛开的红梅,妖艳绝望。

"小姐!"青黛扶住她软倒身体。

沈清漪靠在青黛怀里,视线模糊。仿佛看到父亲穿明光铠站在雁门关城楼挥手:"阿漪,爹爹最大愿望是看你自由自在活着..."

原来连这最简单愿望都是奢望。她闭眼,任由黑暗吞噬,耳边似有萧璟渊焦急愧疚的声音。

\[未完待续\]萧璟渊冲进来时,正见那抹刺目红溅在圣旨上。他心脏骤缩,扑过去接住软倒的人。沈清漪轻得像雪片,唇角鲜血染红他玄色蟒袍,晕开绝望的梅。

"传太医!"他嘶吼震落梁上积尘。手指探她颈间,脉搏微弱如断丝。

青黛跪坐地上抖如落叶:"殿下...小姐她..."

"闭嘴!"萧璟渊扯开披风裹紧她,掌心贴她后心输送内力,只换来她喉头又一阵腥甜涌出。她紧闭的眼睫挂着泪滴,雪光下闪着碎钻似的光。

"清漪,撑住。不准睡!"

怀里人毫无反应,热血浸湿他衣襟。血腥气混着她身上冷梅香,令人窒息。他惊觉三年将她关在金丝笼,从未认真看过她苍白透明的脸,清瘦身子单薄得像能被风吹倒。

太医赶来时,撞见太子红着眼将皇后打横抱起,踉跄走向内殿。圣旨扔在地上,血溅在"叛国投敌"四字上,墨迹模糊。

"若她有三长两短,你们全陪葬!"萧璟渊将人放龙榻上,转身杀意骇得太医跪倒。

银针落下,沈清漪仍无生息。太医把脉,额头冷汗:"殿...殿下,娘娘心结郁结,受惊吓心脉俱损..."

"朕不管!救活她!"萧璟渊踹翻药箱,瓷瓶药草碎瓷片狼藉,"朕要她活着!"

他捡起圣旨,指腹摩挲"沈毅叛国"四字,指节泛白。昨日收到急报时,他在柳如烟宫听曲,李将军呈密信说查获通敌铁证,他竟未查证...

后颈剧痛,眼前一黑。倒下前,他看青黛举着鎏金烛台的手颤抖,小姑娘眼中血丝:"殿下,您不配小姐为您伤心。"

殿外风雪更急,雪沫子敲窗棂如啜泣。榻上沈清漪睫毛微颤,泪滑落枕畔,洇开明黄锦缎一小片深色。

不知多久,她睁眼。殿内昏暗,炭盆燃着微光。喉咙火烧火燎,呼吸带血腥气。

"醒了?"

沙哑声音自身侧起,沈清漪转头,撞进双布满红血丝的眼。萧璟渊坐榻边,眼下青黑如墨,蟒袍皱巴巴,发髻散乱几缕青丝垂额前。

他捏着半块糕点递到她唇边:"尝尝?太医说你得吃东西。"

沈清漪别开脸,扯动伤口蹙眉。萧璟渊放下糕点,笨拙想扶,被她嫌恶避开。

"圣旨...是真是假?"她声音干涩。

萧璟渊手顿在半空,脸色惨白,说不出话。

沉默是回答。沈清漪闭眼,清泪滑落。父亲镇守雁门关二十年,身经百战,怎会叛国?

"我要见他。"她猛地坐起,引发剧烈咳嗽,"我要去雁门关!"

"不行!"萧璟渊按住她肩膀,"你身子弱,经不起折腾!"

"放开我!"沈清漪挣扎,眼中血丝,"那是我父亲!我要去给他收尸!"

"沈清漪!"萧璟渊怒吼按她回榻,"你冷静点!雁门关失守,北狄逼近朔州,现在去是送死!"

"死了正好!"她凄厉笑,眼泪汹涌,"沈家世代忠良,落得叛国罪名!活着何意?随父亲去了干净!"

萧璟渊被她眼中绝望刺得心口剧痛,俯下身捧她脸,额头抵她的:"清漪,我知道你难过。给我时间,一定查清真相,还沈家清白。"

"我不信你。"她木然看他,眼神空洞,"你们皇家的人,满口谎言。"

萧璟渊心脏像被洞穿,想起三年前大婚夜她冷冷说:"我不会爱上你,永远不会。"他这三年的冷漠伤害,早已碾碎她心。

"那你想怎样?"他声音嘶哑,绝望,"要朕让位?还是以死谢罪?"

沈清漪看他眼底痛苦,荒谬可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要你兑现承诺。"她一字一顿,平静可怕,"放我出宫。"

萧璟渊脸色惨白如纸,踉跄后退,像被抽了鞭。雪光照进来,他脸色忽明忽暗,眼神复杂。

殿外李嬷嬷焦急:"殿下,柳才人听闻娘娘醒了,殿外跪了半个时辰,冻僵了!"

又是柳如烟。沈清漪闭眼,唇角勾冰冷弧度。闹剧要演到何时?

萧璟渊铁青着脸看榻上毫无反应的她,又看殿外大雪,咬牙:"送她回去!"

"才人说不见到您就长跪不起——"

"让她跪着!"声音冷如冰雪。

殿门关上。沈清漪依旧闭眼。

萧璟渊沉默站着,看榻上气息奄奄的她,心脏抽痛。从他怀疑沈毅通敌起,他和她就回不去了。

可他不甘心。

他走到榻边坐,握住她冰凉手指,感受微弱脉搏。

"清漪,"他声音沙哑,卑微恳求,"再信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沈清漪睫毛微颤,始终没睁眼。

殿外风雪依旧,掩盖长安罪恶肮脏。永安宫的爱恨纠葛,才拉开最残酷的序幕。沈清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冰凉触感让她找回一丝清明。她缓缓睁眼,目光掠过萧璟渊憔悴的面容,停留在他紧握自己的手上。

"放开。"她轻声说,不带一丝情绪。

萧璟渊身体一僵,非但没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他指腹摩挲着她腕间淡青色血管,那里曾被他捏出红痕。

"清漪,别这样对我。"他声音克制着颤抖,"沈将军的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你留在这里,我保护你。"

"保护?"沈清漪笑了,咳得撕心裂肺,唇角又渗出血丝,"三年前你将我囚在永安宫时,可曾想过保护?柳才人日日挑衅,你视而不见时,可曾念过夫妻情分?"

她字字如刀,凌迟着萧璟渊摇摇欲坠的心。他狼狈别开脸,喉结滚动:"以前是我糊涂。"

"糊涂?"沈清漪猛地抽回手,动作太大扯到伤口,疼得眼前发黑,"我父亲用性命守着的江山,在你眼里不过是猜忌的筹码。萧璟渊,你我之间,从来不是糊涂二字能了结的。"

殿门被轻轻推开,青黛端着汤药进来,见此情景,脚步顿在原地进退两难。汤碗热气氤氲,药香苦涩弥漫开来。

萧璟渊深吸一口气,起身接过瓷碗:"我来喂她。"

青黛犹豫着递过去,低声道:"小姐身子虚,太医说药要趁热喝。"

沈清漪别过脸,拒不张口。萧璟渊舀起一勺药,吹了吹送到她唇边,耐心得像换了个人:"听话,喝了药才有力气...生气。"

最后两个字说得极轻,带着自嘲的苦涩。

沈清漪闭上眼,一行清泪滑入鬓角。她知道自己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父亲未洗冤屈,沈家百口性命悬于一线,她若倒下,谁来昭雪?

牙关微启,苦涩药液滑入喉咙,烫得她眼眶发红。萧璟渊一勺接一勺喂着,目光专注得仿佛眼前是稀世珍宝。汤碗见了底,他细心替她拭净唇角药渍。

"睡会儿吧。"他替她掖好被角,声音疲惫,"我守着你。"

沈清漪没应声,却也没再睁眼。意识模糊间,感觉床边一直坐着人,偶尔有布料摩擦声,还有压抑的叹息。

再次醒来已是深夜,殿内只余一盏孤灯。萧璟渊趴在床边沉睡,眉头紧锁,梦中都在痛苦挣扎。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他鬓边,竟已有了几丝不易察觉的白发。

沈清漪静静看着,心中一片麻木。那个上元节牵她手走在风雪里的少年,终究是死在了权力倾轧和猜忌丛生的深宫。

她悄悄起身,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走到书案前,捡起那支摔成两截的狼毫笔,目光落在未写完的休书上。血渍干涸在宣纸上,狰狞如疤。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声,三更了。雁门关失守的消息想必已传遍长安,沈家此刻定是人心惶惶。

她必须出去。

转身时撞上一堵坚实胸膛,药香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萧璟渊不知何时醒了,正定定看着她手中断笔。

"想去哪儿?"他声音嘶哑,眼底布满血丝。

沈清漪握紧断笔,指尖泛白:"回家。"

"沈府已经被围了。"萧璟渊声音平静得可怕,"李将军以通敌罪名将沈氏宗亲全部看管,只待圣旨下来..."

"圣旨?"沈清漪浑身冰冷,"你的圣旨?"

萧璟渊别开脸,下颌线紧绷:"我压着呢。"

沈清漪冷笑:"压到何时?等北狄大军兵临城下,再将我沈家推出去当替罪羊?"

"够了!"萧璟渊抓住她肩膀,眼中血丝骇人,"我说了会查清楚!你到底要怎样才信我?"

"信你?"沈清漪直视他眼睛,一字一顿,"除非雁门关战事平息,除非父亲活着回来,除非——"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尖锐哨声打断,那是宫里示警的信号。紧接着是杂乱脚步声和兵器碰撞声,远远传来宫人的尖叫。

萧璟渊脸色骤变,一把推开窗户。火光染红了半边夜空,浓烟滚滚,隐约可见禁军在宫墙上来回奔走。

"怎么回事?"他厉声问守在殿外的侍卫。

侍卫跪地禀道:"殿下!不知何处起火,东西宫同时遭袭!李将军带人护驾来了!"

萧璟渊心沉到谷底,猛地转身抓住沈清漪手腕:"待在这里,不准出去!"

沈清漪挣扎:"出什么事了?"

"听话!"萧璟渊将她锁进内室,钥匙塞进袖中,"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开门,等我回来!"

他转身要走,沈清漪突然抓住他衣袖:"小心。"

三个字轻得像叹息,却让萧璟渊脚步顿住。他回头,撞进她担忧万分的眼眸,心头一暖,随即又被更深的恐惧攫住。

"等我。"他郑重承诺,毅然转身离去,玄色蟒袍消失在夜色中。

内室门被锁死,沈清漪用力摇晃门闩纹丝不动。透过门缝,她看见火光越来越近,隐约听到厮杀声和兵刃交加声。

李将军...沈清漪心猛地一跳。父亲出事,李将军第一个拿出通敌证据,如今宫里火起,他又"恰好"带人护驾...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她脸色煞白。

突然,屋顶传来瓦片破碎的声音,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沈清漪屏住呼吸,握紧了手中的断笔。

窗外传来低低的交谈声,其中一个声音嘶哑如鸱鸮,让她遍体生寒:"人呢?"

"启禀将军,太子将皇后锁在内室了。"

"很好,"嘶哑声音冷笑,"太子妃,不,如今该叫皇后娘娘了。有您在手,何愁大事不成?"

脚步声越来越近,沈清漪一步步后退,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烛火摇曳中,她看见门闩被利器撬动,木屑簌簌落下。

原来如此,这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以父亲为饵,引她现身,再以她为质,胁迫萧璟渊...甚至...篡夺皇位。

门外传来"咔嚓"一声轻响,门锁被撬开了。沈清漪闭上眼睛,握紧断笔,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门,缓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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