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摇曳，映得满室暖光。
澈琉坐在铺着大红喜帕的婚床上，指尖轻轻绞着裙摆。
头上的凤冠有些沉，却压不住心里的悸动。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带着淡淡酒气的肖奈走了进来，反手关上门，把外面的喧闹都隔绝在外。
他走到床边，没有立刻掀盖头，只是静静地站着，呼吸里带着点克制的不稳。
澈琉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带着温度的网，把她轻轻裹住。
“在等什么？”
她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点羞赧的微颤。
肖奈低笑一声，伸手轻轻掀开了红盖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都静了下来。
他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指尖带着点薄茧，触感却格外安心。
“等我的新娘。”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酒后的微哑，却比任何情话都动人。
他俯身吻她，凤冠的流苏轻轻晃动，扫过两人的脸颊。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带着新婚的郑重，也带着压抑了许久的珍视，从轻柔到炙热，像要把彼此的呼吸都揉进骨血里。
褪去繁复的礼服，换上轻便的睡衣，肖奈把她抱进怀里，躺在床上。
红烛的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
他的手轻轻环着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均匀。
“累了吗？”
他问，声音里满是心疼。
澈琉摇摇头，往他怀里蹭了蹭，鼻尖抵着他的胸口，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皂角香混合着淡淡的酒气。
她忽然抬起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鼓起勇气，轻轻叫了一声：
“老公。”
这两个字像投入湖心的石子，瞬间在肖奈眼底激起涟漪。
他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力道大得像要把她嵌进自己身体里。
“再叫一声。”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眼底的灼热几乎要将人融化。
“老公。”
澈琉笑着，又轻轻叫了一声，声音软得像棉花糖。
肖奈再也忍不住，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吻密密麻麻地落下来，从额头到唇角，再到颈窝，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欲。
红烛的光在他身后明明灭灭，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和眼底那片只属于她的温柔汪洋。
“六六……”
他低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缱绻。
澈琉闭上眼，感受着他的温度，指尖穿过他的发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得发胀。
原来这就是嫁给喜欢的人感觉，是被珍视，被疼爱，是从此以后，有人与你共赴朝暮，把“我”变成“我们”。
红烛燃尽最后一点光亮，窗外的月光悄悄爬进床沿。
肖奈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肩窝，声音带着满足的喟叹：“真好。”
澈琉在他怀里蹭了蹭，唇角扬起甜甜的笑意，轻声应着：“嗯，真好。”
夜还很长，属于他们的日子，更长。
婚后的日子像温水煮茶，慢慢悠悠地透着甜。
起初，肖妈妈偶尔会旁敲侧击地提起孩子的事。
“隔壁老王家的孙子都会叫奶奶了”
“我给你们收拾了间朝南的屋子，采光好，适合养孩子”，话里话外都是期待。
肖爸爸虽然不说，看澈琉的眼神里也总带着点“早点添丁”的意味。
澈琉倒没觉得有压力，只是每次被念叨时，都会偷偷看肖奈的反应。
他总是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岔开，要么说“公司最近忙”，要么拉着澈琉讨论新出的游戏版本，几次下来，肖妈妈也看出了些端倪。
有次家庭聚餐，肖妈妈又提起这事，肖奈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父母：“爸，妈，我和六六暂时不打算要孩子。”
肖妈妈愣了一下：“为什么呀？趁我们还能动，还能帮你们带带。”
“我们俩现在这样就很好。”
肖奈握住澈琉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语气坚定，“不想有第三个人来分走她的注意力。”
这话直白得近乎“霸道”，却带着不容错辨的认真。
澈琉心里一暖，反手握紧了他的手。
肖爸爸看着儿子眼底的执拗，忽然笑了：“你们俩的事，自己做主就好。”
肖妈妈看着他们交握的手，叹了口气，却也没再坚持：“行吧，只要你们俩开心，比什么都强。”
从那以后，公婆再也没提过孩子的事。
反而常常变着法地给他们送吃的，周末叫他们回家吃饭，看着两人拌嘴打闹，眼里的笑意比谁都浓。
其实肖奈的心思，澈琉一直都懂。
他的占有欲藏在温柔里，从游戏里不让别人靠近她的流霜，到现实里见不得她对别人多笑一秒，他的世界很小，小到只能装下她一个人。
有次深夜，两人窝在沙发上看老电影，澈琉靠在他怀里，忽然问：“真的不想要个像你的孩子吗？”
肖奈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低沉：“不想。”
他顿了顿，指尖划过她的侧脸，“有你就够了。孩子会哭会闹，会分走你的时间，会让你忽略我。”
“你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澈琉被他逗笑，却心里甜丝丝的。
“在你面前，我不想长大。”
他把她抱得更紧，“只想当那个能独占你所有注意力的人。”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
他们一起看着致一科技的游戏火遍全国，一起在庆大的林荫道上散步，一起在深夜的办公室里加班，一起在游戏里虐菜撒狗粮。
没有孩子的哭闹，却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尽的温柔。
于半珊看着他们每年结婚纪念日都出去旅行，朋友圈里全是两人的合照，忍不住吐槽：“老三，你俩能不能考虑下我们这些单身狗的感受？结婚这么多年，腻歪劲儿一点没减。”
肖奈只是淡淡瞥他一眼，把澈琉往身后拉了拉，占有欲毫不掩饰：“我们乐意。”
澈琉看着他幼稚的样子，笑得眉眼弯弯。
她知道，这样的日子或许在别人看来不够“圆满”，但对她和肖奈来说，却是最好的模样——眼里只有彼此，心里只装着对方，从清晨到日暮，从年少到白头，永远是彼此世界里的唯一。
窗外的阳光正好，肖奈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轻声说：“走了，回家打副本。”
“好啊，老公。”
澈琉笑着应道，伸手牵住了他的手。
路上的风带着花香，吹起他们交握的手指，温柔得像是永远不会停。
岁月在指尖流淌，转眼便是数十载。
致一科技早已成为行业巨头，肖奈和澈琉却早早退居幕后，把公司交给了于半珊他们打理。
两人窝在城郊的别墅里，日子过得像年轻时那样——白天在院子里晒太阳，看他写代码，听她说新构思的游戏剧情；晚上窝在沙发上打副本，流霜和一笑奈何的账号依旧活跃，成了全服玩家口中的“传说级眷侣”。
肖奈的头发渐渐染了霜白，澈琉的眼角也添了细纹，可看向彼此的眼神，依旧像初见时那般清亮。
最后一个秋天，肖奈靠在藤椅上，握着她的手，声音轻得像风：“六六，我好像……有点累了。”
澈琉俯身，额头抵着他的，眼泪掉在他手背上：“我知道。”
“下辈子……还找你。”
“好。”
他的手慢慢垂落时，阳光正好穿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安详得像睡着了。
澈琉没有哭太久，只是静静地陪着他，直到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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