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送林七夜回家成了澈琉雷打不动的事。
傍晚的夕阳总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有时是并肩走在种满梧桐的小巷,有时是挤在晚高峰的公交站台。
澈琉话多些,会讲学校里的趣事,林七夜大多时候在听,偶尔应一声,却会把脚步放得很慢,像是想把这段路拉得再长些。
到了楼下那棵老槐树下,便是每日的“仪式”。
澈琉会先停下脚步,仰头看他。
少年复明后的眼睛很漂亮,瞳仁是纯粹的黑,在暮色里像浸了水的黑曜石,只是每次被她盯着,总会泛起一层浅浅的红。
“晚安。”
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碰一下。
有时是快速的一触,像羽毛扫过;有时会故意多停留半秒,感受他瞬间绷紧的身体和微乱的呼吸。
林七夜总是僵在原地,睫毛颤个不停,耳根红得能滴出血来。
他想说点什么,比如“不用每天都这样”,或者“下次我送你”,可话到嘴边,却只剩下发烫的脸颊和加速的心跳。
等澈琉笑着转身跑开,他才会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指尖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心里明明觉得害羞,甚至有些慌乱,却又藏着一丝隐秘的期待——明天这个时候,她还会来吗?
有天晚上起了风,澈琉的头发被吹得乱了些。
她吻他的时候,一缕发丝扫过他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清香。
林七夜下意识地抬手,想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指尖刚碰到发丝,又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
“怎么了?”
澈琉笑看着他。
“没、没什么。”
他别过脸,声音有点哑,“快回去吧,风大。”
“嗯。”
她应着,却没动,反而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林七夜,你好像比以前更爱笑了。”
他愣了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好像……是这样。
自从她出现后,那些十七年的阴郁和沉闷,好像都被这每天一个的吻,一点点驱散了。
身后传来杨晋的咳嗽声,这家伙又扒在阳台上偷看。
林七夜的脸更红了,推了推澈琉:“快走吧。”
澈琉笑着跑开,跑到巷口时还回头冲他挥了挥手。
林七夜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慢慢上楼。
杨晋抱着小黑赖堵在门口,挤眉弄眼:“哥,今天的吻比昨天久哦。”
小黑赖也配合地“汪汪”叫了两声。
林七夜的耳尖又红了,没理他们,径直走进房间。
关上门,他靠在门板上,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害羞是真的,可舍不得拒绝,也是真的。
或许这样每天一个吻,也不错。
他想。
窗外的雨下得很大,噼里啪啦地打在实验室的玻璃上,溅起一片水雾。
澈琉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白大褂被扯开一半,露出肩头精致的锁骨,黑色吊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臂弯,发丝被水汽濡湿,贴在颈侧,眼神里带着几分慵懒的询问,尾音微微上扬:“还不解剖吗,安同学?”
安卿鱼站在台边,握着手术刀的手微微颤抖。
灯光下,她的皮肤白得像瓷,那双看向他的眼睛像是淬了火,明明在笑,却带着勾人的钩子。
他觉得喉咙发干,像是被无形的力量蛊惑,理智在“解剖”与“渴望”之间反复拉扯。
最终,他“哐当”一声丢下手术刀,俯身压了上去。
唇瓣相触的瞬间,像是电流窜过全身。
他的吻带着少年人的生涩,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急切,从唇角一路辗转到颈窝,呼吸滚烫地喷在她的肌肤上。
澈琉没有推开他,反而抬手勾住他的脖颈,指尖划过他后颈的碎发,像是无声的纵容。
“想要吗?”
她在他耳边轻语,声音带着水汽的湿润。
安卿鱼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她。
她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没有丝毫抗拒。
他喉结滚了滚,哑声道:“想。”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他刚满十八岁,她看起来也不过十七八岁,可眼神里的默契却早已超越了年龄。
无需多言,白大褂滑落,吊带被轻轻褪下,雨声成了最好的背景音,掩盖了所有暧昧的喘息。
手术台的冰凉与身体的炽热形成鲜明对比,安卿鱼从最初的慌乱到后来的渐入佳境,指尖划过她腰线的动作越来越熟练。
澈琉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和认真的眼神,忽然觉得,这个总把“解剖”挂在嘴边的学神,褪去清冷后,竟也有这样滚烫的一面。
窗外的雨下了一夜,室内的温度却越来越高。
接下来的几天,实验室成了两人的秘密基地。
安卿鱼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从生涩到熟练,技术日渐精进,甚至会提前备好温水和干净的毛巾,眼底的清冷被温柔取代,看向她的眼神里总带着化不开的缱绻。
直到混沌珠突然在她脑海里嚷嚷:“喂!今天是赵空城的死期!再不去守夜人据点,那老小子就真凉透了!”
澈琉才从安卿鱼的怀抱里抽身,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
安卿鱼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窝,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去哪?”
“有点事。”
她转身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晚上回来‘检查’你的学习成果。”
安卿鱼的耳尖瞬间红了,点了点头,看着她消失在雨幕里。
等澈琉赶到守夜人据点时,雨已经停了。地上躺着几具鬼面人的尸体,还有一摊尚未干涸的血迹,赵空城趴在血泊里,气息已经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不远处,林七夜正抱着赵空城的身体,少年的肩膀微微颤抖,声音却异常坚定,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郑重,像是在宣告什么:“晚辈林七夜,恭迎赵空城将军。”
这话听得澈琉挑了挑眉——还挺中二。
她走上前,指尖搭在赵空城的颈动脉上,混沌之气悄然注入:“别嚎了,还没死透。”
林七夜猛地抬头,看到是她,眼底闪过惊讶:“你能救他?”
“试试。”
澈琉没多言,掌心泛起柔和的白光,源源不断地涌入赵空城体内。
片刻后,他胸口微微起伏,终于吐出一口气,虽然依旧昏迷,却已脱离了死境。
就在这时,几道身影匆匆赶来。
为首的是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一身红衣,眼神锐利,正是红樱。
她身后跟着陈牧野、司小南、冷轩、吴湘南和温祈墨,都是守夜人里的核心成员,看到地上的惨状和被救活的赵空城,脸色都变了。
“这是……怎么回事?”
红樱的目光落在澈琉身上,带着警惕和探究。
澈琉拍了拍手,站起身,看了眼还抱着赵空城的林七夜,笑了笑:“路过,顺手救个人而已。”
林七夜看着她,又看了看身边昏迷的赵空城,忽然觉得,这个总是撩拨他、偶尔消失的女生,身上藏着太多他不知道的秘密。
赵空城在守夜人的医疗舱里醒来时,第一句话就是抓着林七夜的胳膊不放:“小子,你刚才答应加入守夜人了,可不能反悔!”
林七夜一脸无奈地抽回手,眉头皱得紧紧的:“谁知道你还能活着?我刚才那眼泪,白流了。”
嘴上这么说,眼底却没什么真脾气——他本就是守信的人,既然话已出口,自然不会食言。
红樱几人见状,立刻把目光投向旁边的澈琉。
陈牧野性子最急,率先开口:“澈琉同学,你能轻易救活赵队,实力定然不凡。如今暗处有古神教会在兴风作浪,他们信奉堕落古神,到处制造血祭,残害无辜,守夜人正需要像你这样的强者加入!”
“古神教会?”
澈琉挑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乾坤圈,“听起来倒是比那些鬼面人有趣些。”
“何止是有趣!”
司小南推了推眼镜,语气凝重,“他们手段狠辣,信奉‘以血祭神’,最近几个城市的异常事件,背后都有他们的影子。
我们守夜人就是要阻止他们唤醒古神,避免世界陷入混乱。”
冷轩也难得开口:“加入我们,有更多资源可以调用,也能更方便地处理那些异常。”
赵空城躺在医疗舱里,还在那喊:“小姑娘,你看七夜都加入了,你跟他一起呗?你们俩配合不是挺默契的吗?”
林七夜听到这话,耳尖悄悄红了,却没反驳,只是看向澈琉,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澈琉看着他们个个一脸恳切,又瞥了眼身旁抿着唇、明显在等她答案的少年,忽然笑了:“行啊。”
“真的?”
众人眼睛一亮。
“不过,”
她话锋一转,走到林七夜身边,很自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得让他跟我一组。”
林七夜的肩膀僵了一下,却没躲开,只是低声道:“随你。”
赵空城在后面乐了:“没问题!你们俩一组,我放心!”
红樱几人也松了口气,相视一笑——能把这两位实力出众的新人一起拉进守夜人,对付古神教会也多了几分底气。
澈琉看着林七夜微红的耳根,又想起实验室里安卿鱼专注的侧脸,觉得这个“斩神”的世界,果然越来越有意思了。
手腕上的乾坤圈轻轻发烫,像是在催促她——好戏,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