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刚到一半，李毅飞就气喘吁吁地冲进训练场，脸色惨白地大喊：“不好了！学校……学校里出现了难陀蛇妖！好多同学都被咬伤了！”
他话音刚落，澈琉的眼神就冷了下来。
她盯着李毅飞脖颈处那片若隐若现的鳞片——寻常人看不出来，但在她眼中，那分明是蛇妖化形时没藏好的本体痕迹。
“是吗？”
澈琉的声音平淡无波，下一秒已欺身而上，掌心混沌之气凝聚，没等李毅飞反应过来，就狠狠一掌拍在他胸口。
“噗——”
李毅飞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身形在落地的瞬间扭曲起来，校服下冒出青黑色的鳞片，一张脸渐渐拉长，露出尖利的獠牙，果然是难陀蛇妖的本体。
“你……你怎么知道？”
蛇妖捂着胸口，眼中满是惊骇。
周围的守夜人都愣住了——李毅飞是附近高中的学生，平时总来事务所跑腿，谁也没想到他竟是蛇妖伪装的。
林七夜握着短刀的手紧了紧，看着地上痛苦扭动的蛇妖，那张脸还残留着同学的模样，心里确实有些不忍。
但他很快想起那些被咬伤的无辜学生，想起澈琉刚才毫不犹豫的一掌，终究是咬了咬牙，提刀上前。
“七夜？”
澈琉侧头看他。
林七夜迎上她的目光，点了点头，眼神坚定：“他伤了人。”
话音未落，他已挥刀刺向蛇妖七寸。
刀刃入体的瞬间，蛇妖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庞大的身躯抽搐了几下，最终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
训练场陷入短暂的沉默。
赵空城拍了拍林七夜的肩：“做得对，对这些邪祟心软，就是对普通人残忍。”
林七夜没说话，只是低头擦了擦刀上的污渍，指尖还有些发颤。
澈琉走过来，自然地牵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传来，让他稍微安定了些。
“别想太多。”
她看着他，“他披着同学的皮害人时，可没手软。”
林七夜抬头看她，见她眼底没有丝毫波澜，却带着安抚的暖意，轻轻“嗯”了一声。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少年心里那点残存的不忍，渐渐被“守护”的信念取代。
他知道，从今往后，这样的抉择或许还会有很多，但只要身边有她，他就能握紧刀，走下去。
训练的日子一晃就是半年，林七夜的进步愈发明显，出刀时已有了几分凌厉，射击也能稳定在八环上下。
这天，赵空城通知他们要去参加守夜人的全国集训，澈琉趁着出发前的空档，回了趟安卿鱼的实验室。
少年正在灯下做解剖实验，听到动静回头，镜片后的眼睛亮了亮，放下手术刀走过来：“回来了。”
“嗯，”
澈琉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上，声音带着点慵懒，“要去参加集训了，可能得去一阵子。”
安卿鱼的动作顿了顿，反手将她按在实验台上，吻落下来时带着不容错辨的急切。
他的指尖划过她的腰线，力道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重，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实验室的灯光昏暗，映着两人交缠的身影，呼吸交织在一起，带着潮湿的黏意。
“多久？”
他咬着她的唇，声音喑哑。
“不知道，”
澈琉勾住他的脖颈，指尖划过他后颈的皮肤，“也许一个月，也许更久。”
他没再说话，只是用行动表达着不舍。
这一夜，安卿鱼像是疯了一样，带着少年人孤注一掷的执拗，将所有的眷恋都揉进滚烫的触碰里，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疲惫地趴在她胸口，指尖描摹着她的眉眼，低声道：“早点回来。”
澈琉吻了吻他的发顶，轻声应道：“好。”
回到事务所时，陈牧野正拿着两张车票，笑着扬了扬：“订好去集训地的票了，保证……”
“退票。”
澈琉打断他，语气平淡，“地点会改。”
陈牧野愣了愣，想起过去几次她的“预言”从未失手，不敢怠慢，连忙拿起手机操作：“好好好，我这就退！”
果然，没过半小时，总部门发来通知，集训地点临时改在了沧南市。
众人看着陈牧野手里刚退掉的旧票，再看看一脸平静的澈琉，都忍不住咋舌——这预判能力，也太神了。
出发那天，事务所的人都来送行。
红缨塞给林七夜一包零食，赵空城拍着他的肩嘱咐“好好表现”，司小南还塞了本《实战技巧大全》。
站台上，澈琉和林七夜并排站着，指尖不经意间相触，林七夜下意识地收紧手指，与她十指紧扣。
少年的耳尖微微发红，却没松开，只是低头帮她把行李箱的拉杆调至合适的高度，动作自然又亲昵。
“到了记得报平安。”
红缨在一旁笑道。
澈琉笑着点头，侧头看了眼身边的少年，见他正抿着唇看自己，眼底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羞涩，忍不住捏了捏他的手。
火车缓缓开动，窗外的人影渐渐缩小。
林七夜松开握着拉杆的手，悄悄往澈琉身边靠了靠，两人的肩膀轻轻挨着，车厢里的风带着点暖，吹得人心里发痒。
他们是最先抵达沧南市守夜人训练基地的。
下车时，林七夜很自然地接过澈琉的行李箱，拉着往前走，另一只手却还和她紧紧牵着。
阳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金闪闪的，少年的脸颊泛着浅浅的红，却没再躲闪。
澈琉看着他略显笨拙却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场集训，或许会比想象中更有趣。
守夜人训练基地坐落在沧南市郊的山谷里，远远望去像座戒备森严的堡垒。
澈琉和林七夜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穿着迷彩服、身材高大的男人迎了上来，肩上的肩章显示他是集训教官之一。
“我是洪教官。”
男人声音洪亮，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林七夜手里的两个行李箱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
那是两个格外显眼的粉色行李箱——一个印着小黄鸭图案，滚边还镶着蕾丝，一看就属于女生；另一个印着小猪佩奇，粉色底衬上，吹风机似的猪脑袋笑得格外欢脱。
这俩箱子是出发前红缨和司小南硬塞给他们的，红缨说“集训得有点生活气息”，司小南则举着小猪佩奇款，一本正经地说“这个图案能缓解紧张情绪”。
最后小黄鸭归了澈琉，小猪佩奇被硬塞给了林七夜，少年拎着它走在路上，耳根就没白过。
洪教官盯着小猪佩奇看了三秒，才收回目光，语气恢复平淡：“跟我来吧，我带你们逛逛基地。”
他领着两人穿过训练场、武器库和食堂，介绍得言简意赅：“那边是实弹区，那边是模拟对抗室，食堂三餐准时开，别迟到。”
林七夜跟在后面，一手拉着自己的小猪佩奇，一手还下意识地想牵澈琉，又怕被教官看到，手在身侧握了又松，显得有些局促。
澈琉看在眼里，悄悄用手肘碰了碰他，眼底带着笑意。
宿舍分配在同一栋楼，两人的房间正好相邻。
洪教官指了指门牌号：“你们来的早，过段时间开始集训，你们可以放松放松，熟悉下环境，三个月后正式开始集训。”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走廊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林七夜刚把小猪佩奇行李箱放在地上，就被澈琉拽住了手腕。
少女踮起脚尖，在他唇上飞快地亲了一下，像偷到糖的猫，眼底闪着狡黠的光。
“我先回房啦。”
她拉过自己的小黄鸭行李箱，转身时还回头冲他挥了挥手，“晚上来找你。”
林七夜僵在原地，手还保持着拎箱子的姿势，唇上的温度却像烧起来一样。
他看着澈琉消失在隔壁房门后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脚边印着小猪佩奇的粉色行李箱，忽然觉得——这有点傻气的箱子，好像也没那么难接受了。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自己的房门，把行李箱拖了进去。
关上门的瞬间，耳根终于彻底红透了。
傍晚，澈琉敲响林七夜宿舍门时，开门的是个圆滚滚的男生，脸上带着憨厚的笑：“你就是七夜说的那个朋友吧？快进来快进来！”
林七夜正在整理床铺，回头看到她，耳尖下意识地红了：“这是我室友，百里胖胖。”
又转向百里胖胖，“这是澈琉。”
“靓妹你好！”
百里胖胖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块亮晶晶的表，往澈琉手里塞，“初次见面，小礼物！”
澈琉挑眉接过，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身后的林七夜气息沉了沉。
她侧头看他，少年抿着唇，眼神里明晃晃写着“不爽”，手还攥着床单，指节都泛白了。
“谢啦。”
澈琉把表还给百里胖胖，笑着打圆场，“心意领了，礼物就不用了。”
林七夜这才松了点脸色。
晚饭时，三人一起去食堂。
百里胖胖话多，一路都在跟澈琉唠嗑，从基地的饭菜聊到附近的小吃，一口一个“靓妹”叫得热络。
林七夜跟在旁边，没怎么说话，却总是有意无意地往澈琉身边靠，胳膊肘时不时碰一下她的手臂，像在宣示主权。
澈琉被他这小动作逗得好笑，故意放慢脚步，等他跟上来，悄悄在他手心挠了一下。
林七夜的手猛地一颤，看她的眼神里又羞又气，活像只炸毛的猫。
送林七夜回宿舍时，百里胖胖识趣地摆摆手：“我先回去打游戏啦，你们慢慢聊！”
说完一溜烟进了房间，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走廊里瞬间安静下来。
林七夜转过身，还没等澈琉说话，就伸手把她拽进怀里。
少年的力道很大，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执拗，低头就吻了下去。
这次的吻和以往都不同，带着点醋意的急切，还有藏不住的占有欲。
他紧紧抱着她，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唇齿交缠间，连呼吸都带着滚烫的温度。
澈琉起初愣了愣，随即抬手环住他的脖颈，轻轻回应。
直到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林七夜才稍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眼底还蒙着层水汽，声音哑得厉害：“以后……别让他给你送东西。”
“吃醋了？”
澈琉笑着捏了捏他泛红的耳垂。
林七夜没说话，只是又低头啄了啄她的唇，像是在确认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说：“嗯。”
“知道了。”
她踮起脚尖，在他唇角亲了亲，“快回去吧，明天见。”
林七夜这才松开手，看着她走进隔壁房间，才转身回了宿舍。
门关上的瞬间，他靠在门板上，手还在微微发颤，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刚才那个吻，好像把这几天的紧张和醋意都发泄出来了，只剩下满胸腔的甜。
百里胖胖从被窝里探出头，冲他挤眼睛：“可以啊七夜，藏得够深啊！”
林七夜的耳尖又红了，没理他，钻进自己的被窝，嘴角却忍不住悄悄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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