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琉指尖划过他泛着冷白的耳垂,那里还残留着刚才厮磨的红痕。
白发垂落在她腕间,像冰凉的绸缎,却偏生被他眼底翻涌的热意烫得人心头发紧。
“夫君,”
她故意往他怀里蹭了蹭,声音软得发腻,“你到底还有多少种样子,是我没见过的?”
从少年时的墨发清亮,到后来的金发神隽,再到如今亡灵形态的白发邪魅……
他像本翻不完的书,总能翻出让她心动的篇章。
伊莱克斯低笑,亡灵特有的沙哑嗓音带着奇异的磁性,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你想看多少种,我就有多少种。”
他抬手,掌心凝聚起一缕黑色灵力,白发竟缓缓化作深紫,眼瞳也染上妖异的紫晕,像是暗夜中绽放的罂粟,危险又诱人。
“这样呢?”
澈琉看得眼都直了,伸手勾住他的脖颈,直接吻了上去。
唇齿相触的瞬间,他掌心的灵力又变了,紫发褪成银灰,眼尾多了抹暗红,平添几分慵懒的魅惑。
“不够。”
她咬着他的唇,声音含糊,“还要更多。”
他低笑出声,任由灵力在发间流转,赤金、靛蓝、鸦青……
每一种颜色都衬得他五官愈发立体,或俊朗,或邪魅,或慵懒,看得澈琉心头火起,干脆翻身将他按在身下。
“别变了。”
她指尖划过他银灰的发丝,眼底漾着促狭的笑,“再变下去,今晚就别想睡了。”
伊莱克斯握住她作乱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的掌心,眼底的红晕愈发浓重:“求之不得。”
亡灵之体本无体温,此刻却在她的触碰下渐渐升温。
他的手探进她的衣襟,冰凉的指尖划过温热的肌肤,激起一阵战栗。
澈琉被他逗得轻颤,咬着他的肩头哼唧:“坏死了……明知我怕痒。”
“怕痒?”
他低笑,却故意加重了力道,看她在怀里蜷成一团,像只被惹毛的猫,“刚才撩我的时候,怎么不怕?”
月光从窗缝钻进来,照在他银灰的发梢上,泛着细碎的光。
他低头吻她,动作带着亡灵的克制,却又藏不住失而复得的急切,吻得又狠又缠绵,仿佛要将这百年的时光都吻回来。
“其实……”
澈琉喘着气,指尖划过他锁骨处的亡灵印记,那里泛着淡淡的黑芒,“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少年时的青涩,成神时的璀璨,亡灵时的邪魅……
她爱的从来不是某一种模样,而是藏在那些模样下,始终为她跳动的心。
伊莱克斯动作一顿,墨色眼瞳里翻涌的欲望渐渐沉淀,只剩下温柔的潮。
他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极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嗯,我知道。”
他知道,所以才敢在她面前肆无忌惮地展露所有模样,从青涩到苍老,从生到死。
窗外的月光渐渐西斜,帐幔内的喘息却未停歇。
白发也好,金眸也罢,不过是皮囊色相,真正让人心动的,从来都是那句藏在岁月里的“我陪你”。
澈琉窝在他怀里,听着他略显虚无的心跳,忽然笑了。
管他还有多少种样子没见过呢,反正往后的日子还长,她有的是时间,慢慢看。
伊莱克斯以大龟甲术为基,铸就了永恒之塔。
塔身悬浮于云海之上,砖石间流淌着亡灵的幽光,却在塔内开辟出一方温暖天地——他将父母的魂魄凝成灵体,又以秘法护住王国子民的意识,让他们以亡灵之姿在塔中延续生机,从此摆脱生老病死的轮回。
澈琉看着塔内熟悉的面孔,虽知这是违背天道的执念,却在触到伊莱克斯紧张的眼神时,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这样也好,至少我们都在一起。”
最初的日子,她确实被他层出不穷的模样勾得心神不宁。
有时是银发及腰的清冷神官,指尖凝着圣光;有时是墨发束冠的暗夜骑士,眼尾坠着暗红的咒印;甚至试过孩童形态,抱着她的腰撒娇,仰着小脸喊“六六姐姐”。
每一种模样都带着致命的诱惑,夜里的纠缠便也格外汹涌。
他总爱贴着她的耳畔低语,用不同声线唤她“夫人”,惹得她一次次溃不成军,第二天醒来时,浑身的酸软总在提醒着昨夜的放纵。
可六千年光阴流转,再新奇的模样也看遍了。
尤其是亡灵之体不知疲倦,夜夜被他缠得下不了床,腰侧的酸麻成了常态,澈琉终于忍无可忍。
某个清晨,她对着又凑过来索吻的伊莱克斯,干脆利落地一脚将人踹下床。
“伊莱克斯!”
她裹紧被子,气鼓鼓地瞪着他,“你再这样,今晚就去睡地板!”
少年(此刻是他最常维持的青年模样,黑发垂肩,眼瞳漆黑)趴在地毯上,委屈地抬头:“六六……”
“别叫我!”
澈琉掀开被子坐起身,忽然瞥到他身上万年不变的暗色系长袍,灵光一闪,“走,逛街去,给你买新衣服!”
永恒之塔的底层仿造了庞波都城的街市,子民们以亡灵之姿经营着店铺,倒也热闹。
澈琉拉着伊莱克斯穿梭在衣铺间,手指划过一件件绫罗绸缎:“这件,试试。”
她挑的是件月白锦袍,绣着银线流云,衬得他愈发清俊。
可看了千年的素色,澈琉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直到她推开一家挂满绯红衣衫的铺子,目光骤然亮了。
“这件,必须穿。”
她拎起一件赤红长袍,衣料是极正的朱砂色,领口绣着暗金色的纹路,张扬又热烈。
伊莱克斯看着那扎眼的红色,耳根微红:“会不会太艳了?”
“艳才好。”
澈琉不由分说将他推进试衣间。
等他走出时,连铺子里的亡灵掌柜都看直了眼。
赤红长袍裹着劲瘦的身躯,墨发被一根红带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漆黑的眼瞳在红衣映衬下,竟泛着点勾人的艳色。
那是一种极致的反差,清冷的骨相撞上炽热的红,美得惊心动魄。
澈琉的呼吸漏了半拍,走上前,指尖轻轻拂过他的领口:“好看。”
好看得让她心头火起。
回塔的路上,她一路牵着他的手,指尖几乎要嵌进他的掌心。
刚关上门,就迫不及待地踮起脚,吻住了他的唇。
“衣服……脱了。”
她的声音带着点发颤的急切,指尖胡乱地解着他的腰带。
红袍滑落的瞬间,像燃尽的火焰坠落在地毯上。
他顺势将她抱起,抵在门板上深吻,墨发与她的发丝交缠,呼吸里都带着朱砂色的滚烫。
“就知道你会喜欢。”
他低笑,指尖划过她的腰侧,惹得她轻颤。
“闭嘴……”
澈琉咬住他的肩头,感受着他身上不同于往日的炽热(亡灵之体被她撩得几乎要生出温度),“好好疼我。”
这一夜,塔内的幽光仿佛都染上了绯红。
红袍被揉皱在地,与散落的黑发相映,成了最暧昧的布景。
疯狂的纠缠里,澈琉忽然觉得,这千年的平淡,都只为了此刻的炽热。
原来心动从不是因为模样,而是无论他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无论过了多少岁月,只要他看向她的眼神带着爱意,她便永远会为他失控。
当红烛燃尽最后一寸光,伊莱克斯抱着浑身酸软的她,指尖拂过她汗湿的发丝,声音沙哑:“还踹我下床吗?”
澈琉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含糊:“……看你表现。”
他低笑出声,在她发顶印下一个带着朱砂色余温的吻。
自那身赤红长袍后,澈琉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她开始热衷于给伊莱克斯搭配衣物。
今日是湖蓝短打,衬得他身姿挺拔如松,带着几分江湖侠客的洒脱;明日换暗纹玄衣,墨色织金,又添了几分隐忍的贵气。
甚至有一次,她买回件缀满银铃的白袍,他一走动便叮当作响,惹得她笑倒在榻上,被他按着亲了好半天才肯罢休。
伊莱克斯向来纵容她,无论她挑出多么古怪的样式,都会乖乖穿上。
看她围着自己转来转去,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他便觉得,穿什么都无所谓了。
这日,澈琉又兴冲冲地抱回个锦盒,打开一看,是件鲛绡制的紫袍,薄如蝉翼,在光下泛着流光,领口开到锁骨,绣着暗紫色的曼陀罗,妖异又性感。
“试试这个。”
她笑得不怀好意。
伊莱克斯无奈地接过,刚穿上身,那轻薄的衣料便贴在肌肤上,勾勒出流畅的肌理,连腰侧的弧度都清晰可见。
他下意识想拢紧衣襟,却被澈琉按住了手。
“别挡。”
她的指尖划过他胸前的衣料,感受着底下温热的(是的,随着两人纠缠日深,他的亡灵之体竟渐渐有了温度)肌肤,声音带着点沙哑,“好看。”
这一次,不等她动手,伊莱克斯便先俯身吻了下来。
紫袍的流苏扫过她的脸颊,带着微凉的触感,他的吻却滚烫,像要将她融化在这妖异的紫色光晕里。
“喜欢吗?”
他咬着她的耳垂,指尖轻轻拽开她的发带,青丝散落,与他的墨发缠在一起。
“喜欢……”
她的呼吸渐乱,手不自觉地抓住他的衣襟,却反而将那薄纱扯得更松。
榻上的锦被被踢到一边,紫袍与她的衣衫散落一地,曼陀罗的暗纹在光下若隐若现,像极了此刻纠缠的身影。
他的动作带着紫袍赋予的妖异感,却又在她蹙眉时,克制地放缓,眼底的炽热与温柔交织,看得她心头一颤。
“伊莱克斯……”
她的指尖划过他锁骨处的淡红印记,那里是她刚才咬出来的,“你越来越坏了。”
“还不是被你教的。”
他低笑,吻落在她的颈间,“谁让你总给我穿这些勾人的衣服。”
窗外的云海翻涌,永恒之塔的幽光透过窗棂,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影。
紫袍的流光与青丝交缠,呼吸的温热与偶尔溢出的轻吟,在寂静的塔内织成一张绵密的网,将时光都困在了这片刻的欢愉里。
不知过了多久,伊莱克斯才抱着她躺好,指尖轻轻拂过她汗湿的额发。
她的脸颊泛着潮红,眼底还带着未散的水汽,像只被雨淋湿的猫。
“下次……还买吗?”
他明知故问,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澈琉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带着点鼻音:“买。”
买更多好看的衣服,看他穿给她看,然后……
再一件一件脱掉。
她抬起头,吻了吻他的下巴,声音软得像水:“反正,你穿什么都好看,脱下来……更好看。”
伊莱克斯低笑出声,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永恒的时光还很长,他们有的是时间,将这一件件衣服,穿了又脱,脱了又穿,在这无尽的岁月里,把彼此的名字,刻进骨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