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琐碎的甜蜜里缓缓流淌。澈琉渐渐习惯了神后的身份，虽懒于应酬，却也学着打理殿内事宜——比如给混沌珠的小金库划个“安全区”，免得它总把金子藏得满殿都是；再比如在赵公明批文书时，悄悄往他茶盏里丢颗蜜饯，看他无奈又纵容地挑眉。
这日恰逢财神诞，四海商户送来的贺礼从殿门一直堆到长廊，金银珠宝闪得人眼晕。
混沌珠忙得团团转，一会儿叼块金锭，一会儿抱颗宝石，光球上沾着的金粉蹭了澈琉满身。
“你再蹭，我就把你变成真正的金珠，挂在发间当装饰。”
澈琉捏着它的光球晃了晃，眼底满是笑意。
混沌珠连忙求饶：“不要不要！变成金珠就不能捡金子了！”
赵公明走过来，顺势将澈琉揽进怀里，替她拂去肩上的金粉：“在忙什么？”
“看我们家珠珠发财呢。”
澈琉仰头，鼻尖蹭过他的下颌，“今天是你生辰，想要什么礼物？”
赵公明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声音低沉：“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这话肉麻得让澈琉红了脸，却被他按在怀里亲得更深。
帐幔外的金桂新抽了嫩芽，带着淡淡的清香，混着满殿的金气，甜得恰到好处。
入夜后，属神们在殿外摆了宴，丝竹声隐隐传来。
澈琉却拉着赵公明躲在暖阁里，手里捧着碗长寿面，上面卧着个金黄的荷包蛋。
“生辰得吃这个，凡间的规矩。”
她把筷子递给他，眼底闪着狡黠，“吃了能活很久很久。”
赵公明笑着接过，却没先吃面，而是夹起荷包蛋喂到她嘴边：“一起活很久很久。”
澈琉张嘴咬住，蛋黄的绵密混着面香在舌尖散开，暖得从胃里一直甜到心里。
她看着他眼底的温柔，忽然觉得，所谓神仙岁月，大抵就是这样——有个人陪你吃一碗面，看一场月，把漫长光阴，过成柴米油盐般的踏实。
混沌珠趴在窗台上，看着暖阁里交缠的身影，又看了看远处宴会上的金盏，纠结了半晌，还是决定留在这儿——比起冷冰冰的金子，好像还是身边这俩人的笑声，更让人觉得暖和。
月光透过窗棂，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驳的影。
赵公明的指尖划过澈琉腕间的凤凰环，发出细碎的响，像是在为这平凡又珍贵的夜晚，轻轻伴奏。
往后的日子还很长，会有更多的生辰，更多的寻常日夜。
但只要身边有彼此，有这颗吵吵闹闹的混沌珠，连岁月的流逝，都变得像这碗长寿面一样，温热而绵长。
自定下名分那日起，赵公明便开始筹备婚礼。
他性子向来利落，可涉及与澈琉结为道侣的事，却变得格外细致——亲自督造婚殿，用万年暖玉铺地，顶上悬着百颗夜明珠，夜里望去，竟似缀满了星辰；又命属神采来昆仑仙棉，织成十丈红绸，从殿门一路铺到软榻，红得似能滴出血来。
最郑重的，是那道天道誓言的祭台。
他寻来不周山遗石，打磨成丈高的石台，上面刻满上古符文，只待吉时一到，便与澈琉一同立誓，以神魂为契，永不相负。
混沌珠也忙得团团转，一会儿帮着清点宾客礼单（实则偷偷往自己光球里塞金粒），一会儿又缠着仙娥要喜糖，光球上总系着条红绸带，晃得人眼晕。
婚典当日，财神殿外的祥云堆了三层，四海八荒的神仙几乎都到了。
东王公携西王母坐于上首，看着殿中红绸翻飞，笑着对身边人道：“没想到公明这孩子，也有如此柔情的一天。”
澈琉穿着繁复的嫁衣，凤冠霞帔映得她肌肤胜雪，走到赵公明身边时，他握着她的手微微发颤。
祭台上，两人并肩而立，望着高悬的天道碑，声音清晰而坚定：
“吾赵公明（吾澈琉），愿与眼前之人为道侣，同心同德，生死与共，纵历轮回，此誓不渝——”
话音落，天道碑上的符文骤然亮起，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化作契约印记，分别落在两人眉心。
满殿宾客皆起身行礼，贺声雷动，连风里都裹着甜意。
宴席上，各路神仙轮番向赵公明敬酒。
他素来酒量极好，可今日却来者不拒，一杯杯仙酿下肚，眼底渐渐浮起醉意。
澈琉想替他挡酒，却被他按住手，他凑到她耳边，声音带着酒气的沙哑：“今日高兴，喝多少都值。”
结果便是，拜完堂后，赵公明被属神们架着送入洞房，脸颊泛红，眼神都有些迷离了。
澈琉坐在铺着鸳鸯锦被的软榻上，看着他被安置在身边，忍不住轻笑。
她伸手，指尖轻轻抚过他泛红的脸颊，刚要收回手，却被他猛地攥住。
“六六……”
赵公明睁开眼，眼底虽有醉意，却亮得惊人，“你是我的了。”
“嗯。”
澈琉点头，仰头在他唇角印下一个轻吻，声音软得像羽毛，“夫君。”
这声“夫君”像是带着魔力，瞬间驱散了赵公明大半醉意。
他翻身将她按在身下，吻铺天盖地落下，带着酒气的灼热，却又温柔得怕碰碎了她。
嫁衣被层层褪去，露出欺霜赛雪的肌肤，在夜明珠的光晕里泛着莹润的光。
红绸被揉得凌乱，交缠的身影映在暖玉地上，缠绵得像一幅画。
澈琉勾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低唤：“夫君……”
每一声呼唤，都像火星落在干柴上，让赵公明眼底的火焰燃烧得更旺。
他吻着她的眉心，吻着那枚天道印记，声音虔诚而滚烫：“夫人……”
帐幔低垂，将满室春光都藏了起来。
殿外的喧嚣早已散去，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与温柔的轻唤，交织成最动听的夜曲。
往后的日子，财神殿的红绸迟迟未撤，夜夜都有低低的笑语从内殿传来。
赵公明推了所有应酬，日日陪着澈琉，有时是在暖阁里看她摆弄玉树，有时是听她讲那些来自异世的故事，更多的时候，是像此刻这样，相拥在软榻上，让时光在缠绵中缓缓流淌。
混沌珠依旧每天早上捡金子，只是如今它学乖了，捡完便乖乖缩到角落，再不敢打扰——毕竟，这两位道侣的“夜夜笙歌”，可比金子金贵多了。
而那道天道印记，总在两人相视而笑时微微发烫，像是在无声见证：此心不渝，此情不灭，往后漫长岁月，他们会一直这样，以道侣之名，将日子过成最甜的模样。
万年光阴，竟似弹指而过。
财神殿的红绸换了又换，暖阁里的玉树盆栽已长得枝繁叶茂，连混沌珠都养得圆滚滚的，光球上的金粉常年不褪，活像颗成了精的金汤圆。
这日澈琉醒得迟，阳光透过帐幔照在脸上，暖融融的。
她动了动手指，只觉得浑身骨头都透着股慵懒的酸，索性翻了个身，继续埋在锦被里装睡。
身侧的赵公明早已醒了，正支着脑袋看她，眼底的笑意温柔得能溺死人。他伸手，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脊背，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她：“醒了？”
澈琉没睁眼，闷闷地哼了一声：“没醒。”
正闹着，帐幔被“砰”地撞开，混沌珠滚了进来，光球上还沾着片金桂叶。
它显然是急着来报信，却在看到榻上情景时猛地刹车，原地转了个圈，忽然用光晕狠狠踹了赵公明一脚——力道不大，更像是撒娇似的抗议。
“都怪你！”
它嚷嚷着，声音却透着点小心翼翼，“把六六累得都起不来了！”
赵公明挑眉，屈指弹了弹它的光球：“再闹，今天的金子就没了。”
混沌珠立刻蔫了，赶紧滚到澈琉枕边，用光球蹭了蹭她的脸颊，语气瞬间软下来：“六六，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疼？我听说凡人操劳多了会腰疼，神仙会不会也这样啊？”
它絮絮叨叨说着，忽然话锋一转，压低声音，带着点小秘密似的紧张：“不过六六，你可不能真踹他啊。赵财神可是我认的爹，他要是生气了不给我金子，我以后捡什么呀？”
澈琉被它逗得“噗嗤”笑出声，终于掀开眼皮，捏了捏它的光球：“你这颗财迷珠，到底是关心我，还是关心你的金子？”
“都关心！都关心！”
混沌珠连忙表态，又偷偷看了眼赵公明，“但金子也很重要……”
赵公明低笑出声，伸手将澈琉揽进怀里，替她理了理散乱的发丝：“别理它。”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带着宠溺，“累了就再睡会儿，我让人把早膳端到榻上来。”
澈琉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檀香与金气，心头暖得发胀。
她瞥了眼还在纠结“爹和金子哪个更重要”的混沌珠，又看了看身边眼底满是温柔的人，忽然觉得，这万年岁月，虽过得缠绵缱绻，却从未觉得漫长。
“夫君。”
她轻声唤道。
“嗯？”
“晚上……”
她拖长了尾音，眼底闪过点狡黠，“能不能轻点？”
赵公明的呼吸微微一滞，眼底的温柔瞬间被暗潮取代。
他捏了捏她的腰，声音沙哑：“你说呢？”
帐外的金桂又开了，细碎的花瓣飘进窗棂，落在混沌珠的光球上。
它看着帐内又要缠在一起的两人，赶紧用光晕捂住“眼睛”，心里却在嘀咕：完了，今晚的金子怕是又要掉得多了……
不过没关系，掉得越多，它捡得越欢。
只要这俩人一直好好的，它的金子就永远捡不完。
至于腰疼不腰疼的……
等它攒够一百座金山，就去给六六换颗最好的养神珠！混沌珠暗暗打定主意，抱着刚滚到脚边的一颗金粒，满意地眯起了光球。
帐内的缠绵还在继续，万年岁月不过弹指，往后还有无数个日夜，足够他们把这“夜夜笙歌”的日子，过得像最初那般，滚烫而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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