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花果山就炸开了锅。
小猴们捧着用鲜花编的花冠，举着红绸扎的灯笼，在水帘洞外蹦蹦跳跳。
溪水边，几只老猴正指挥着孩儿们往石桌上摆蟠桃，那桃子个个红得流油，是特意挑了长在最高处、晒足了日光的。
澈琉被窗外的喧闹吵醒时，孙悟空已经不在身边了。
她摸了摸枕边，还带着点他的温度，正笑着摇头，就见他掀帘进来，手里捧着件衣裳。
那是件红嫁衣，用山间最艳的凤凰花染就，裙角绣着漫山遍野的桃枝，针脚虽不算精致，却透着股笨拙的用心——显然是他领着母猴们连夜赶制的。
“试试？”
他把嫁衣递过来，耳根红得厉害，眼神却亮得惊人。
澈琉接过衣裳，指尖抚过那粗糙却滚烫的针脚，忽然笑了。
她当着他的面宽衣，肌肤在晨光里泛着莹润的光，引得他喉结猛地滚动，赶紧转过身，却又忍不住偷偷回头瞟了一眼。
“呆子。”
她低笑，穿上嫁衣转过身时，他正好望过来，瞬间看直了眼。
红裙曳地，衬得她肌肤胜雪，发间别着他寻来的珍珠钗（据说是从东海龙宫“借”来的），笑起来时，眼底像落了星辰。
孙悟空看得心头直颤，猛地冲过去，一把将她抱住，力道大得像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好看……太好看了……”
他喃喃道，声音里带着点哽咽，“是俺的夫人了……”
拜堂就在水帘洞前的石坪上。
没有高堂，没有宾客，只有满山的猴儿们当见证。
老猴捧着块打磨光滑的石板当喜堂，上面用金粉写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喜堂”。
孙悟空穿着簇新的锦袍，是他特意让小猴去山下裁缝铺换来的，墨色长发依旧高束，只是那根白丝带换成了红的，与她的嫁衣相映成趣。
他牵着她的手，指尖滚烫，一步步走上石坪。
“一拜天地！”
老猴中气十足地喊着。
两人对着花果山的晨曦与云海，深深鞠躬。
山风拂过，吹得红绸猎猎作响，带着满鼻的花香与果香。
“二拜……”
老猴顿了顿，看了看周围的小猴们，改口道，“二拜家园！”
他们又对着水帘洞的方向鞠躬，那里有他们的石榻，他们的篝火，有他藏起来的桃花酿，还有她随手种下的灵草。
“夫妻对拜！”
孙悟空看着眼前的澈琉，红嫁衣映得她眉眼愈发温柔。
他深吸一口气，弯腰鞠躬，动作虔诚得像在朝拜信仰。
澈琉也对着他深深一拜，抬眼时，正好撞进他眼底汹涌的情意。
“礼成！”
老猴话音刚落，小猴们就欢呼着抛起手中的花瓣，漫天飞花落在两人身上，像一场盛大的祝福。
孙悟空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就往水帘洞跑，引得身后一片哄笑。
“大王猴急啦！”
“晚上可要轻点折腾！”
他不管不顾，抱着她冲进洞内，将人放在铺着鸳鸯锦被的石榻上（那锦被也是他硬从路过的仙人那里“讨”来的）。
红烛摇曳，映得两人的脸都泛着红。
“六六……”
他俯身，吻上她的唇，带着点急切的颤抖，“俺的夫人……”
红烛的光晕落在交缠的身影上，将所有的喘息与轻唤都染上暧昧的暖。
“夫君……”
她在他耳边低唤，指尖攥紧了他束发的红绳。
这声“夫君”像道惊雷，炸得他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他猛地加深了吻，动作里带着新婚的炙热与虔诚，仿佛要将这一天，这一刻，永远刻进彼此的骨血里。
他不知疲倦地缠着她，在她耳边一遍遍喊着“夫人”，声音里的满足与痴迷，比任何山盟海誓都要动人。
她笑着回应，指尖划过他汗湿的脊背，感受着他滚烫的体温与有力的心跳。
这花果山的夜，注定要被红烛与情意填满。
而那只曾经无法无天的美猴王，此刻只知道，怀里的温软，耳边的轻唤，便是他此生最圆满的极乐。
天快亮时，他才终于餍足，却依旧紧紧抱着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温热地洒在颈间。
她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听着他含糊地说：“以后每年都办一次……每次都穿嫁衣……”
澈琉笑着点头，往他怀里缩了缩。
红烛的微光里，她看着他熟睡的脸，看着他眉间褪去桀骜后的柔软，忽然觉得，这人间烟火，这花果山的朝朝暮暮，便是最好的归宿。
婚后的日子，花果山愈发热闹了。
孙悟空彻底成了“妻管严”。
以前他总爱领着小猴们满山撒野，如今每日天不亮就起来，蹲在溪涧边给澈琉挑最圆润的石子，打磨成亮晶晶的珠子串成手链；或是爬上最高的桃树，摘下最甜的蟠桃，用宽大的叶子包着，献宝似的捧到她面前。
“尝尝？俺挑了最红的。”
他蹲在她面前，仰头看着她，眼里的光比蟠桃还亮。
澈琉咬了一口，甜汁沾在唇角，他立刻凑上前，用舌尖轻轻舔掉，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周围的小猴们早已见怪不怪，该摘桃的摘桃，该练棒的练棒，只是偶尔会互相挤眉弄眼，偷笑他们大王的黏人。
夜里，水帘洞的红烛总燃到很晚。
他不喜欢穿那身锦袍，总爱换回锁子黄金甲，说这样抱着她时，甲片的凉意能让她更清醒些——可每次到最后，都是他自己先乱了阵脚，把战甲扔到一边，只留那根红绳系着长发，在烛光里晃出暧昧的影。
“空空，明天想去哪？”
澈琉趴在他胸口，指尖划过他紧实的肌理。
他立刻来了精神，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眼底闪着狡黠的光：“要不，俺带你去东海龙宫转转？老龙王那里有颗夜明珠，据说夜里能照亮整个花果山，俺去给你讨来当镜子！”
“又去‘讨’？”
澈琉笑着捏他的脸，“小心人家告到天庭去。”
“告就告！”
他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低头吻住她的唇，“谁敢管俺老孙的夫人？俺一棒子敲碎他的凌霄殿！”
话虽霸道，动作却温柔得很。
他的吻顺着唇角往下，落在她颈间的红痕上，轻轻厮磨，引得她呼吸渐乱。
“还是……就在洞里待着吧。”
她喘息着，指尖攥住他的发绳，“哪里都不去。”
他低笑起来，吻得更深：“听夫人的。”
洞外的月光不知何时漫了进来，与烛火交织，在石榻上投下缠绵的影。
她回应着，指尖穿过他的发，感受着他身体的灼热与颤抖，唇角弯起满足的弧度。
天快亮时，他才终于肯歇下，却依旧把她抱得很紧，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澈琉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哪怕再过千万年，也不会腻。
而那只曾经一心想大闹天宫的美猴王，此刻只觉得，这水帘洞的方寸天地，有她在，便是整个三界最安稳的极乐乡。
至于什么齐天大圣，什么天庭玉帝，都不及怀里人的一声轻唤，一句软语。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时，小猴们又开始在洞外喧闹。
孙悟空皱了皱眉，把澈琉往怀里按了按，闷声道：“吵死了……再睡会儿……”
澈琉笑着推了推他：“起了，大王，该去给你的孩儿们上课了。”
他耍赖似的不肯动，只把脸埋在她颈间，像个撒娇的孩子。
阳光落在他散落的长发上，镀上一层金边，那模样，哪还有半分山大王的威风，分明就是她一个人的，温顺又黏人的小兽。
花果山的日子，就这样在晨光与烛火里，在他的黏人与她的纵容里，一天天，甜得像浸在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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